刘家人的震惊不算什么,而此时的京城却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前朝太子的长明灯没有熄灭!
前朝太子还活着!
今日是新皇登基的第一个生日,本应该大办寿宴。
但是前朝留下来的江山残破不堪,百姓们还没有从流离失所中回过神,朝堂上也还有一些人在不停地叫嚣,所以这个寿宴一切从简,只是开了皇室祠堂将新帝的名字写进前朝皇室的族谱里。
当今是前朝启明帝的三子,从小流落民间,看尽因前朝贪污腐败而造成的人间悲剧。
于是在外敌入侵,山河破碎,百姓流离失所,而大周皇室依旧纸醉金迷时,当今圣上毅然决然的出兵平乱,驱除外敌,还天下百姓安宁的生活。
并且冒着被文人口诛笔伐以致遗臭万年的风险,逼迫自己的父皇铲除奸臣,给天下百姓一个公道。
然而就在启明帝要妥协时,前朝太子发动了宫变,想要争夺皇位。
当今圣上匆忙出兵保护先皇,然而为时已晚,太子杀父弑君,成功夺位。
但是前朝太子没有想到当今会这么快攻入皇城,眼看皇城将要沦陷,前朝太子饮恨自尽。
当今在大臣们的力谏下登上皇位主持大局,改国号为朝阳。
但就是前朝太子那样一个杀父弑君,大逆不孝,十恶不赦之人,他居然还活着!
他在太庙里的长明灯还未灭!
大周皇室每个人出生时都会用脐带血,自落花,东郊银烛等四十九种珍惜材料为皇室成员点一盏长明灯,人死灯才灭。
所以,前朝太子还活着!
和新皇一起进太庙的人都是新皇的心腹,他们看着前朝太子周毅的长明灯在这昏暗的大殿内执着的闪耀着,内心激荡万分。
脸上纷纷流露出不可置信之色,而新皇则是完全呆住了。
进入太庙的五人中,镇国公曾经的威武大将军是当年一起和新皇攻打进京城的人,他自然看见前朝太子的尸身被抬入黄陵。
难道尸身是假的?
不,他快就否认了这个猜测。前朝太子的容貌和当今有八分相像,若是假的,当今绝对会察觉,而不是现在这样一副呆头鹅的表情。
那真是见鬼了。
一阵凉气从脚底冒了上来,看着那长明灯跳动的火焰,镇国公秦大将军不由打了个冷颤。
其余陪同新皇一起进入太庙的人也都面色苍白,这是太他妈邪乎了!
年轻的皇帝面容在灯火的映照下忽明忽暗,不变喜怒。
“五位爱卿。”就在众人沉浸在这诡异的气氛里无法自拔时,皇帝大人幽幽地开了尊口,他的声音低沉缓慢,似乎是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这事兹事体大,泄露的话恐怕会引起骚动,你们觉得呢?”
他们觉得?他们什么也不觉得!他们只想快点离开这鬼地方!
皇帝缓步走向那盏长明灯,拿在手中,转身走出太庙。
其余五个人仅仅跟随。
皇帝带着五人直奔御书房,他将长明灯放在案桌上,回头看向五人面无表情地开口,“今日的事情诸位出了这殿门就都忘了吧。”
“陛下,臣等今日陪陛下开祠堂入族谱一切顺利,今日是您的寿辰,臣在此恭祝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安国公范子箫抢先开口,那一板一眼的样子真的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只是完成任务后对皇帝例行汇报。
其余五人见了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人生在世全拼演技,一边有样学样地表了一下忠心。
皇帝满意的看了一下他们,就挥手让他们出去了。
五个人也果然不愧是一代王侯将相,那心理素质是刚刚的,走到宫门口还拉着对方说明日来家中喝酒。
五人走后,皇帝立刻让人召见国师——慧园和尚。
“国师能给朕一个解释吗?”皇帝一脸平静的看着慧园大师,眼中光芒大盛。
慧园大师沉默地闭着眼睛,手中念珠飞快滚动。
良久他睁开双眼,目光复杂的看着面前的长明灯。
“贫僧无能。”他开口。但被皇帝飞快地打断,“朕要听的不是这些。”
“朕只要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他人在哪里,以及为什么还活着。”皇帝目不转睛地顶着和尚看。
慧园大师闭了闭眼开口说道,“还活着,至于在哪里我不知道。他还活着的原因很简单,他是天眷之人。”
“天眷之人?”皇帝似笑非笑,“大师不如说他是天子!”
“阿弥陀佛,天眷之人并非指天子,而是指有大机缘大造化之人。”
“他们在某一方面有着极其特殊的能力,比如说陛下御前的带刀侍卫,天生神力无人可敌他是天选之子比之天眷之子略差一些。再比如陛下您自己,您曾经说过你自己的运气很好,十赌九赢,你的直觉很强,这也是天选之子的表现。”
“所谓天眷之子,天选之子,不过是拥有这个世界的更多的机缘。前朝太子就是这样一个受上天眷顾的人,所以他重生了。”慧园大师神神叨叨。
皇帝皱眉,“那我怎样才能找到他?”
“不会很麻烦,他自己会出现在陛下的眼前,受上天垂怜的人不会是平庸之辈。”
“朕不是怕他不出现,真是怕他出现了故意瞒着朕,没脸见朕!”皇帝磨牙,眼中凶光毕露,咬牙切齿的样子让人不得不怀疑如果人就站在他面前他会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下去。
“不过大师”皇帝大人眼光流转,一双桃花眼瞥了慧园一眼,“我如何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慧园大师微微一笑,“有一个人曾是天眷之子,陛下对她很是熟悉。”
“哦?谁?”皇帝挑眉。
“您的恩师琉璃夫人!”慧园大师肯定地说。
皇帝愣了愣后才反应过来慧园大师说的是谁,眼中闪过一抹伤痛。
回忆起琉璃夫人,皇帝就没有心思在和慧园大师说话了,他挥挥手让人退下,一个人坐在殿中对着灯火发呆。
“师傅,哥哥,你们在哪?”他轻声询问,回应他的只有一室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