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来的,正是吴二。
草根张听说是小陈,二话没说,站起来就走。牛丽丽也紧紧跟随,一起去了药店。
还没进门,就听到小陈,在拍桌子骂娘,“什么破玩意儿,屁用没管,还弄得我浑身刺挠!”
“灵丹妙药,也不能立竿见影啊,”是陈姐的声音。
草根张走在最前面,一步跨了进来,“身上痒是好事啊,说明抹的药起作用了。”
小陈看到草根张进来,一把抓住了他,“起个狗屁作用,你看我这脸。”
小陈的脸,还是原来的样子,黑白分明,白癜痕没有一点的减少。但白癜变红了些,透露着更多的血色。
“你从来不见阳光吧?”草根张盯着他的脸问。
“我白天从来不出门,万不得已出门,也把脸遮住,”小陈说。
“明天出太阳后,你就脱光了,在太阳下晒,晒个三五天,白癜的颜色,就会变过来,”草根张很沉着地说。
“真的吗?”小陈不敢相信。
“药已经起作用了,就差晒晒太阳了,”草根张笑着说。
小陈愣了会儿,“你是想把我糊弄走吧?”
“我要是糊弄你,你把我药店拆了,”草根张转身去了后院。
吴二敲了敲桌子,恶狠狠地瞪着小陈,“哪个大夫,敢保证给你治好?”
“治不好不要紧,但不能弄得我难受,”小陈一脸地不服。
吴二攥起了拳头,“让你好受的药,都不治病,你别他娘的敬酒不吃,赶紧滚!”
陈姐拉住了吴二,“看你,好话无好腔。”
“三天后,要是不见效,我再来找你们,”小陈一边嘟囔着,一边往外走。
吴二上去,一把抓住了他,“要是把你的病治好了呢?”
“我给你们送个大匾来,”小陈高声嚷道。
“送匾的人,都排到护城河了,不稀罕,”吴二揪着小陈不放,“你的病好了,老老实实喊我姑父。”
小陈叫陈姐大姑,但从来不喊吴二姑父。
小陈刚要走,草根张追了出来,“拿回去的药,还有吗?”
“还有一多半呢,”小陈回过头来说。
“今晚回去了,再抹一次,以后还是每天抹一次,别忘了,”草根张叮嘱道。
牛丽丽在后院里喊:“糖浆熬好了,大姐夫,赶快来啊。”
草根张跑了回去。牛丽丽拿着个木铲子,正在锅里搅动着。锅里的糖浆,正变得越来越粘稠。
草根张端起一个盘子,把盘子里的黑色小丁块,倒进了锅里。
他抢过了木铲子,快速翻动了几下,把锅里的东西,盛到了盘子里。
“这是做的什么菜啊?”陈姐跑进来问。
“熟地长个膏啊,专门给凤儿做的,”草根张笑着说。他拿了一双筷子,拨弄着盘子里的小丁块,尽量让它们分离开。
“大姐夫,我尝一个,行不?”牛丽丽问。
“当然行,但不能多吃,”草根张上下打量了下牛丽丽,嘴角挂着让人不易察觉的笑。
等陈姐出去了,牛丽丽趴在草根张耳朵上,“你刚才笑什么?”
草根张挪动了下身体,“这个药膏,不适合你吃。”
熟地长个膏,用来补益肾气,适合发育迟缓的小孩。
草根张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两下,对牛丽丽笑着说:“你啊,可不能再发育了。”
牛丽丽挺了挺胸,“我还不算傲然群胸吧。”
高雅和杨倩倩分开,回到了宿舍。在门口碰到了林松,他也是刚从外边回来。
“你天天夜不归宿,今晚怎么回来了?”高雅问。
“今晚师父修假,不练功了,”林松说。
“哪位师父啊?”高雅问。
“你要想练,我带你去看看,,”林松说,“不过,看了必须得练。”
“看了,为啥必须得练啊?”高雅惊奇地问。
“这是秘家功夫,不让外人看,所以……”
“秘家功夫,比我跟大哥练得这个,还要好?”高雅瞪着小眼睛问。
林松非常轻蔑地笑了,“你们练得功夫,顶多强身健体,我们练得这个,是通天成仙的。”
高雅的小眼睛,转了几圈,“那牛丽丽,为啥不跟着你练了?”
林松淡淡一笑,“佛法不度无缘人,仙术也一样。”
高雅摇摇头,“不信你天花乱坠,还是跟着大哥走,路子更对。”
林松很自负地说:“你们早晚,都会投到我们的门下。”
高雅忍不住笑了,“我们是孙猴子,你们就是如来佛啊?”
吴二坐在柜台后面,拨弄着算盘,他要盘点下上个月的账目。
算完了,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除去各种支出,包括他和陈姐的工资,竟然净收入了五十多万。
他抬起头来,指着算盘问陈姐:“账上有这么多钱吗?”
陈姐看了眼算盘珠子,“比这个还多些呢。”
“怎么还会多呢?”吴二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咱俩的工钱没领呢。”
“你和友根说说,咱们也买个车吧,”陈姐说,“到现在,他还骑个破自行车呢,出门多不方便。”
吴二“呵呵”笑了两声,“他只会鼓捣草药,不会挣钱,更不会花钱。”
陈姐由衷地赞叹:“就是呢,他这身本事,要用在挣钱上,你这些算盘珠子,根本不够用的。”
“大姑父,你老人家忙着呢,”柜台外面,有个人和吴二说话。
他抬起头,看着这个人,没敢应声,“你是……”
那个人哈哈大笑起来,“大姑父,你连我都不认识了?”
看着这个人黑黝黝俪脸,还有大笑时露出的白牙,吴二终于想起来了,“靠,是你小子啊!”
吴二走出柜台,抬手给了他一拳,“叫了姑父,也不能便宜了你,药钱你还没给呢。”
小陈差点坐到地上,“我的娘哎,你老人家这手,也太重了。”
吴二看到地下,一溜儿摆了四盒礼品。“这是专门孝敬你和大姑的,”小陈恭恭敬敬地说,“以后,我就是你们的亲侄子,有啥事儿,吱一声就行。”
“别弄这些马后炮,你大姑躺着不能动时,你在哪个狗肚子里呢?”吴二撇着嘴,伸出了一只手,“药钱呢?”
小陈拉开了包,掏出了一整沓钱,两手捧着,递给了吴二,“我爹说了,不够的话,他取了钱,再送过来。”
吴二接过来,抽出了五张,把剩下的,扔还给了小陈。
小陈赶紧又抽出五张,硬塞进了吴二手里,“您老人家收五百,这不是骂我嘛!”
“收一千,照样骂你,你就是个二百五,还敢来闹事。”吴二抬起手来,又要给小陈一拳,吓得他赶紧躲开了。
“你老实站住,让我再打一拳,”吴二哈哈笑着说,“要不把钱都留下。”
小陈把钱递了过来,“大姑父,你一拳下去,我能吐了血。”
吴二却没有接钱,一拳砸在他后背上。小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吴二坐在了椅子上,仰面朝天,开心地大笑起来。
“老二,有啥好事儿,笑得这么痛快?”吴大沉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
吴二仰头一看,见吴大脸上,全是一道道的血印子,他一下子蹦了起来,“老大,谁敢和你动手动脚,我去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