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张无奈地说：“跑了就跑了吧，强摘的瓜不甜。”
汪满金拉住了草根张，“你在这里等会儿，我去追回他来。”
汪满金骑上车子，一路狂蹬，去了长途汽车站。
他扔下车子，跑进了候车厅。
候车厅里人不多，他一眼就看到了吴运昌。
汪满金跑到他跟前，喘了半天气才说：“赶紧跟我回去。”
“我都买好票了，还有十分钟，车就开了，”吴运昌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汪满金急了，“你他娘的真混蛋，老子为了你，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一向温文尔雅的汪满金，竟然骂起人来了，吴运昌脸上挂不住了。
他跑到售票窗口，把车票退了，回来对汪满金说：“大不了再耽误几天，反正也拖这么久了。”
汪满金不满地说：“治不了你这烂疮，友根不会留你这种烂人。”
吴运昌瞅了眼汪满金，“我只是长了个疮，怎么人还烂了？”
“你干得那些破事，别以为我不知道！”吴满金把自行车给了吴运昌，“你先回去，友根在我家等你呢。”
有人敲门，草根张把门打开了。
吴运昌拎着个包，站在了门口。
“汪老师对你可真好，”草根张话里带些讥讽。
吴运昌却说：“你可不能借这机会害我。”
草根张把他让了进来，把他按到了椅子上，“要不是因为汪老师，我才不愿理你呢。”
他扒开吴运昌的领子，捏起酒精棉球，清理着那个脓疮。
他拿出带来的瓶子，用棉签在里面蘸了蘸。
吴运昌非常紧张，眼晴一眨不眨，看着草根张的一举一动，“你要给我抹什么？”
“当然是毒药，”草根张笑着说。
“啊……”吴运昌脸都黄了。
“你啊什么，药不毒，怎么治毒疮？”
吴运昌拽上了领子，整理好了衣服，“我不让你治了。”他拎起了包，开门要走。
门一开，汪满金走了进来，一看吴运昌的样子，“你又要干什么去？”
“这小子说了，他用的是毒药，”吴运昌说。
汪满金夺下了他的包，“我要不喝友根的毒药，早和阎王爷做伴去了！”
他把吴运昌又按到椅子上，扒开了他的领子，“来，友根，赶紧给他上药。”
上完药后，草根张指着那袋鲫鱼说：“用这个熬汤喝，一天一次，连喝三天。”
他把瓶子放到桌上，“疮面干了，就抹一次。”
吴运昌说：“老在流脓，哪里会干。”
草根张狠狠瞅他一眠，“等半小时后，你再看着，还流脓不。”
汪满金老婆出来说：“我做好饭了，你们赶紧吃饭吧。”
草根张看了看表，“谢谢了师母，我再不走，上课就迟到了。”
草根张走后，吴运昌看了看鲫鱼说：“他哪像个医生，又是吃又是抹的。”
汪满金生气地说：“医生是给人治病，不是拿刀动针，装样子吓唬人。”
吃饭时，吴运昌说：“好像管点用了，不那么跳着疼了。”
汪满金掀起他的领子，“疮面真干了，不往外流脓了。”
吴运昌咬着半拉油条，惊讶地问：“真有这么神？”
“神不神地，你自己用手摸摸，不就知道了，”汪满金拿过了那个小瓶，用棉签蘸里面的液体。
吴运昌背过左手，摸了摸脓疮，果然是干的。
汪满金把那粘稠的液体，又涂到了疮面上。
“看来这个鱼汤，还真得喝呢，”吴运昌自言自语。
下午，草根张过来时，吴运昌正在喝鲫鱼汤。
他看了看脓疮，已经干瘪了不少，脓痂掉了，露着个坑。
吴运昌问：“抹上那个药，效果就很好了，怎么还要喝鱼汤。”
“你没摸摸，疮下烂了个坑呢，”草根张说，“喝鲫鱼汤，就为了填坑。”
吴运昌放下碗，“这回我真服了，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草根张笑着问：“你说的真心话？”
“我要瞎说，天打五雷轰，”吴运昌拍着胸脯说。
草根张想了想，“就俩要求，把旗给我挂上，把药还给我。”
“什么药？”吴运昌问。
“你从我那儿，拿走了什么？”草根张盯看他的脸，反问道。
“这个嘛……”吴运昌面露难色，“不就是一堆草药嘛。”
草根张摇摇头，“你不懂，有些药，是越陈越好，那是我从小攒起来的。”
吴运昌一脸惭愧，低着头，不再说话。
草根张打开标本室的门，在一堆标本下面，找出了那本双修秘笈。
他没敢翻看，直接揣进了怀里。
出了标本室，趁着四下无人，他骑上车子，出了校门。
出了校门，他就在想：“到哪儿去呢？”
转了一圈，他还是到了护城河。
这里近，而且也清静。
他把车子推进了草丛里，绕过一堆残砖断瓦，来到一棵老柳树下。
就这儿吧，肯定不会有人，到这儿来。
他靠着老柳树坐下，从怀里掏出了那本秘笈。
这一回，他可得仔细看看。
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他才明自，男女双修，也是一门道家功夫。
他心想：“这功不好练，容易走到邪路上去。”
他把书包好，揣到了怀里，骑上车了，奔柳依依家去了。
柳依依正在厨房里做房，听到了敲门声。
她打开了门，“哇，你踩着饭点来的啊。”
草根张掏出秘笈，“我来还书的。”
“你先坐会儿，”柳依依扭身进了厨房，“煎黄花鱼呢。”
柳依依穿着短裙，露着大半截白腿儿，走路的样子，非常迷人。
他把书放到茶几上，走到厨房门口，对柳依依说：“老师，我得回去了，有人找我配药呢。”
柳依依擦了把手：“吃了饭再走啊，饭做多了，我家那口子不回来吃了。”
草根张说：“我刚吃过。”
不等柳依依再说什么，他打开门，一溜小跑下了楼。
柳依依打开窗户，看着草根张，骑上车子走远了。
她拿起茶几上的书，锁进了床头橱里。
“这小哥，好像没上道啊，”她心想。
她接着又安慰自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要功夫深，早晚都是我的菜。”
汪满金上课前，专门找到草根张。
吴运昌的疮好了，烂出的肉坑，都快长平了。
“他让我问问你，能不能多给你点钱，弥补下他对你的伤害，”汪满金说。
“我不想要他的臭钱！”草根张没好气地说。
“别犯傻啊，”汪满金拍拍他的肩，“我知道，你给好多人治病，是不收费的。”
草根张忽然笑了，“老师问问他，能不能帮我办点大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