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张一步跨了进去,拉住了王世贵,“村长,你这是整得哪一出?”
王世贵却笑了,“我准备吓唬富强的,这小子,不好好干医生,要跟着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去演什么狗屁肥皂戏,这不是瞎胡闹嘛!”
“吓唬就吓唬呗,你往房梁上挂什么绳子啊。”草根张抬起手,把绳子扯了下来,被迷了一眼的灰。
“村长,你这绳子,是哪年挂上去的啊?”
“我早就跟他说了,他前脚跟那小辫子走,我后脚就挂到这梁上去,”王世贵拍着桌子说。
草根张掏出了红包,“我爹让我来谢媒人,您先收下钱,再往梁上挂吧。”
王世贵接过了红包,“我还得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挂上去了,还怎么喝?”
从王世贵家出来,草根张忽然想起,刚才进了王世贵家对门的那个人,好像是张一针。
出来送他的王世贯,已经回去,他家大门也关上了。
他返身折了回去,推开了王世贵对门家的大门,“二婶子,张一针在你家吗?”
对门的女人正在推磨,“张一针啊,刚才来借了个火,接着就走了。”
“噢,二婶子那您忙着,我再去别处找他。”
草根张退了出来。他心里想:“这老家伙,又在搞什么鬼?”
早饭后,草根张和李春萍要回学校。
他娘拉着李春萍的手,“闺女,我真舍不得你走。”
他爹咳两嗓子,“学校快放假了吧。”
草根张说:“是啊,放了假,我们就回来,多住几天。”
他娘拿出了一个白布包,解开了白布,里面是层黑布,再解开黑布,却还有一层绿绸布。
“娘,还有多少层啊,您这是扒大葱呀,”草根张忍不住,呵呵笑起来。
他爹瞪他一眼,用力敲了两下烟袋锅。他赶紧闭上了嘴,绷住了脸,拿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他娘解开了绿绸布,里面却是个硬木小盒子。小盒子打开,里面是黄绸布。黄绸布里裹着的,是个亮银色金属小人。
这个小人,长了个人的身子,而且像是女人的身子,上面却长了个老虎头。
他娘说:“这是老张家,家传的宝物儿,只传给儿媳妇,不传给男人。”
草根张惊叹一声,“怪不得我从没见过呢。”
他爹小声说:“我也是头一回见呢。”
“闺女,这可是白金的,”他娘把盒子重新包起来,递给了李春萍,“本来,要等你过了门,我才能给你,可我见了你,就沉不住气了。”
李春萍接过来,感觉沉甸甸的,份量说不出来的重。
草根张拿过来,又解开了看,那虎头的正上方,还穿了根黄丝绳,能挂在脖子上。
昨天王世禄过来时,把草根张的玉,拿过来了。
他从脖子上拿下来,把两件东西,放在了一起。
它俩真是天生的一对儿,一个虎头人,一个人首鸟,个头大小,也差不多。
“这个虎头人,是什么神啊?”草根张问。
“你奶奶说过一回,好像是药神,”他娘寻思着说。
“这就对上了,”草根张兴奋地说,“一个是药神,一个是神医,天生的一对啊!”
李春萍抿嘴一笑,“那都交给我保管吧。”
草根张抢过了玉,挂在了自己脖子上,“那可不行,这一个,我得传给我儿子呢。”
李春萍点了下他的鼻子“你儿子在哪里呢?”
两个人走到村口,准备等公交车。
王富强的车开了过来,停在了他们身边。“上车啊,”王富强伸出头来喊。
草根张和李春萍,一左一右,上了后排。上去以后才发现,小辫子在前面坐着呢。
“我送你们,捎上他,两不耽误,”王富强指着小辫子说。
小辫子回过头来,看到了李春萍,“哇塞,大美女呀,你想做明星吗?”
李春萍笑看摇摇头。
“你这么天生丽质,不去当明星,太可惜了,”小辫子拿出名片,给了李春萍一张,“哈时候想通了,给我打个电话,我一定会把你捧红的。”
李春萍接过名片,看了看,给了草根张。
草根张接过来,见名片上写着:环宇星探公司首席经纪人皮特牛。
“现在的星探,跟挖煤似地,都到山沟里挖人吗?”草根张看着名片,自言自语。
“对啊,兄弟,你不知道吧,”小辫子转过头来,“现在最流行丑男靓女啦,男人越丑,女人越靓,越能红得发紫,红透半边天,挡都挡不住啊。”
“那他肯定行,”草根张抬手指王富强。
“这位妹妹,更能行得了,”小辫子伸过手来,要去拉李春萍的手。
李春萍吓出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把手藏到了背后。
草根张装作无意,伸手挡了一下,手指头杵在了小辫子手腕上,小辫子的整条胳膊,立即全麻了,像打了麻药。
到学校下车后,两个人要分开时,李春萍问:“小辫儿给我的名片呢?”
“刚才下车时,,早扔到下水沟里了,”草根张笑着说。
“你毁了我的明星梦啊,”李春萍掐了下他的手背。
草根张抽回手,“嘿嘿,你的梦想,是到农村当小媳妇儿,马上就要实现了。”
去教室的路上,后面有人喊,草根张站住了,高雅气喘吁吁,追了上来,“大哥,这两天干啥去了?”
“回家和你大嫂订亲了。”
“啊,这么大事儿,悄没声地就办了?”高雅有点儿不相信,“昨天汪满金满世界找你呢,说有急事儿,都快挖地三尺了。”
下课后,草根张去办公室,找汪满金,他却不在。问别的老师,都说今天没见他。他喊着高雅,去了药店。有些事儿,三个人必须坐下来,好好商量下。
到了药店,吴二也不在,陈姐说去吴大酒楼了。
他俩追到了吴大酒楼,吴大老婆说,吴二过来以后,兄弟两个就一块出去了。
草根张与高雅对视一眼,“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啊,到哪里都碰一鼻子灰。”
“这是上天对你的惩罚,”高雅呵呵一笑,“谁让你订亲不让我跟着,去看看热闹呢。”
他俩犹豫着,是走呢,还是在这儿等他兄弟俩。吴二开着车,回来了,停在了酒楼门外。
吴大跳了下来,跑进了大厅,看到了草根张和高雅,“你俩来得正好,我去拿点东西,咱们一块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