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萍打开门,柳依依走了进来。她的鞋跟儿,又尖又细,水蛇腰扭得更夸张了。
她摘下了墨镜,春风满面,“春萍啊,我可是专门来,接你和友根的。”
草根张把装订好的外经,合了起来,交给了吴二,还偷偷使了个眼色。
吴二接过外经,放进了抽屉,“怎么样,上个月的帐目,都能对上吧?”
草根张直点头,“对对,一点儿都没错。”
“哈哈,在这儿算小账呢,”柳依依有些不屑,“能不能干点儿大事业?”
“我正要和春萍去呢,”草根张说,“我也去学学,怎么才能干大事业。”
柳依依拉着李春萍的手,边往外走边回过头来,对草根张说:“天天忙着给小民治病,你永远就是个小大夫。”
草根张紧走几步,追上了柳依依,“那我应该去干啥?”
“上车来,我跟你说,”柳依依拉开了车门,草根张坐到了她旁边。
柳依依车技娴熟,轻松悠然地上了大道。她手指前方说:“做大事的人,要行大道。”
草根张学着罗志森的样子,双手合十,“请师父指点迷津。”
“现在的社会名流,你知道追求的是什么吗?”柳依依问。
草根张却问:“社会名流是个啥呀?”
“有钱的人,有地位的人,反正不是小民,”柳依依说,“他们追求的,是长生不老。”
草根张点点头,“我明白什么是大道了,有个叫徐福的,早些年也专门干这个。”
柳依依不满地哼了一声,“那家伙是找仙药,我们可是靠自己修炼。”
“我觉得差不多,”草根张头往后仰,闭上了眼睛。
车忽然慢了下来,草根张睁眼一看,已到柳林苑。
柳依依在大门外停好车,对草根张说:“我先带你,去见位仙人。”
进大门后,柳依依带着他俩,直接去了后院。七拐八绕,来到了尽头一间密室。柳依依在门口站一会,门就自动开了,
有个道士打扮的人,盘腿坐在蒲团上,正在闭目打坐。
柳依依走过去,俯身趴在他耳边,柔声说道:“道长,他来了。”
道士点点头,睁开了眼,打量了下草根张,指了指他面前的蒲团。
柳依依拉着李春萍,退了出去,门自动关上了。
旁边一间密室的门开了,她俩走了进去。
柳依依冲上了两杯茶,递给了李春萍一杯,“友根开了药店,一个月能有多少收入啊?”
李春萍捧着那杯茶,异香扑鼻,沁人心脾。听到柳依依问,她才回过神来,“收入谈不上啊,能保持收支平衡,就不错了。”
柳依依莞尔一笑,“你知道咱们这儿的会员费,最低是多少吗?”
“多少啊?”李春萍品了一口茶。
“一百万起步,最高的要五百万呢,”柳依依叉开了五个手指头,“咱们现在的会员,三百多人了。”
“哇,这么多啊!”李春萍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到地上。
“是人多,还是钱多啊?”柳依依笑着问。
“都很多啊!”李春萍又喝了口茶,压压扑通乱跳的小心脏。
“这算不了什么,”柳依依微微一笑,“只要你和友根来,咱们的会员,肯定会超过千人。”
“要那么多人干啥呀?”李春萍的两只大眼睛,直忽闪。
柳依依笑眯了眼,“傻丫头,你那算术,是音乐老师教的吗?”
“音乐老师教的,怎么了?”李春萍好奇地问。
“音乐老师只会数到七,”柳依依狡黠地一笑,“一百万乘上一千,是多少啊?”
李春萍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也没算出个准数来。最后她一甩手,“我不算了,要那么多钱干啥?”
柳依依拿起水壶,给李春萍的茶杯,续了点水,“这茶好喝吗?”
“好啊,从没喝过,这么好的茶呢,”李春萍由衷地赞叹。
“这一杯,要一千块呢,”柳依依瞅着李春萍,“没钱能买这么好的茶吗?”
草根张盘腿坐下了,坐姿既标准,又自然。
道士的嘴角,微微带了点笑意,“你就是草根张?”
草根张微微点下头,扫了一眼道士。道士坐得很正,却喜欢从眼角里看人。
“久仰大名啊,”道士说“想不到你这么年轻。”
“碰巧治好几个人的病,”草根张说,“有了点虚名。”
“看病开方,都是小术,何不与我一起,同修大道?”道士说着,一欠身,站了起来。
草根张看见,他的道袍下面,竟然穿了条运动裤,手脖子上,也戴了个大金表,比王富强的还大些。
草根张想:“他就差在腚上,拴个金秤砣了。”
道士拉开了墙上的纱,“这些与我合影的名星富豪,都是我的弟子,都在跟我学长生不老之术。”
草根张哑然失笑,“我还没长大呢。”
“有志不在年高,闻道不分先后,”道士唾沫横飞,溅到了草根张脸上。
草根张擦了把脸,“道长,您今年高寿啊?”
道士伸出手来,先五后八,“贫道今年一百五十八岁了。”
“青峰山上的祖师爷,今年才一百二十岁呢,”草根张笑着提醒。
“啊!”道士一愣,“你是谁?”
“我是草根张啊,”草根张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怎么认识祖师爷?”
“我没给他老人家养老,但我今年,刚给他老人家送的终。”草根张也站了起来,捋了捋道士的花白胡子,“云中李,你今年才五十八,别到处瞎吹,小心明天嘎呗了,人家还说你早该死了。”
云中李僵在那里,半天才挥挥手,“你走吧,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草根张从密室出来,正好碰上了李春萍,她刚从柳依依那里出来,“你带钱了吗?”
草根张掏出一整捆,递给了李春萍,“陈姐刚给我的,让你存着呢。”
李春萍抽出一千,回身去了柳依依那里。
李春萍再出来时,柳依依也追了出来,“春萍,我是教你干大事儿,可不是和你要钱啊。”
李春萍挽起草根张的胳膊,“咱们快走吧。”
他俩经过每道门,每道门都自动打开,走出去后,身后的门,接着就自动关上。
好在草根张记得清楚,一道门也设走错,很顺利地出了后院。
到了前院的大门,门却不开了。
草根张抬起腿来,对着大门,狠踹了一脚。这一脚,他用了七成功力。大门“咣当”一声巨响,震得墙也跟着发颤。
过来一个穿道袍的人,对他俩说:“凡是进入过后院的人,必须搜身检查后,才能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