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余头的脸色,沉了下来,“大生子,你少打歪主意。”
吴二却笑着说:“没事儿,只要他让那儿,长出个树枝来,我给他钱就是。”
“年青人,不是钱的事儿,”老余头说,“大生子想弄棵寄生萝,嫁接到松树上去。”
草根张直摇头,“那可不行,把松树弄坏了,那不是舍本逐末嘛。”
余庆生笑了,“二叔,我有新技术,是长出个松树枝,不是寄生萝。”
余庆生抓住绳子,往上攀去,“你们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余庆生再下来时,身上背了一个袋子,露着半截松枝,是刚从树上砍下来的,鲜活翠绿。他的腰里,还别了一把砍刀。
他把松枝的根部,削扁了,像个鸭嘴锲。
草根张把剩下的秃鹫粪,放到了石棚里边。
吴二拿了个大塑料桶,往里边灌月亮泉的水。
老余头不放心地说:“大生子,我可从没见过,把松树嫁接活的,你可别瞎捣鼓。”
余庆生“嘿嘿”一笑,瞟一眼草根张,“二叔,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张真人吗?”
草根张拉住了余庆生,“咱可不能干没把握的事儿,这树毁了,可就啥也没了。”
“你们把我当大柱呢,”余庆生不高兴地说,“最坏的结果子,就是嫁接枝接不活,绝伤不着老树。”
他用砍刀,在雷劈断的木茬上,开了个口子,把新松枝插了进去。然后手伸进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瓶子,拧开瓶盖,把里面的液体,均匀涂抹在了接茬上。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酸味儿。草根张耸耸鼻子,“这是什么东西?”
“蚂蚁尿,”余庆生笑着说。
吴二瞪大了眼,“多大的蚂蚁,尿这么多?”
“我家还有一缸呢,你想要多少,有多少。”余庆生把瓶子里最后几滴,都浇在了接茬口上。
老余头抢过了绳条,“还是我来绑吧。”
老余头果然老把式,他绑得接茬,七级风都吹不坏。
“关键的活儿,在这里呢,”余庆生手伸进袋子,掏出了一大块松油子。
他用打火机烤,松油子熔化了,开始往下滴,都滴到了接茬处。直到把整个茬口,都封严实了,他才停了火烤,把松油子扔进了袋子里。
老余头看了,也很满意,“这样接,成活八九不离十。”
收拾了东西,准备往上攀。吴二把两桶水,放到了余庆生背的袋子里,“反正你要讹我钱,那就多干点活吧。”
余庆生把水,一直背到了山下,放到了车上。
吴二摸摸口袋,“老余,我真没钱了,你总得给我留点,让我买盒烟抽吧。”
“我还不了解你那德性,”余庆生一脸无所谓,“逗你玩呢,你俩放心,我会帮着二叔,看好这几棵草。”
吴二搂住了余庆生的肩,“老余啊,我也是逗你玩呢。”
吴二掏出一千块钱,“张真人说了,以后你爷俩,每月发一千块。”
余庆生挡了回来,“我不要了,你已经给我俩月的了。”
吴二“呵呵”一笑,“那是你卖家仙的钱。”
“你才卖家仙呢,”余庆生愤怒了,“我们山里人,是穷了点,但是骨头硬!”
草根张把钱拿过来,塞进了余庆生兜里,“老余,管好青龙须,比什么都要紧。”
高雅怎么也没想到,柳依依的道家内功讲堂,就在护城河边的柳林里。这所大宅院,他们在拾蝉蜕时,曾经看到过。
他主动找到柳依依,交了入会费,她就带着他,来到了这里,听她讲课了。
云山雾罩般,他听柳依依讲了一个小时。快结束时,他才明白了,她讲来讲去,不是炼丹,是讲男女双修。
“难怪大哥不让来呢,”高雅心想,“要搁以前,我真就留在这里,跟他们一起双修了。”
趁着休息的功夫,他到院子里转了一圈,发现后边还有一个院子,但后院的门,是紧锁着的。他想看看林松,是不是在这里,一直没见到这家伙的影儿。
他的脸,贴到后院大门上,扒着缝儿往里看。
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他一回头,柳依依微微笑着,“你看什么呢?”
“嘿嘿,我好奇,锁着的地方,我就想看看。”高雅边说边走,想赶紧溜掉。
“只要你满足一个条件,就让你进去,”柳依依说。
“什么条件?”高雅停住了脚步。
柳依依抿嘴一笑,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很简单,要么带杨倩倩来,要么带草根张来。”
“我就那么不重要?”高雅拉长了脸。
柳依依像条水蛇,不知何时,已游到了他近前。她的一只胳膊,搭在了他的肩上,“我们是双修嘛,当然要两个人,一起来啊。”
高雅的骨头,都快要酥了,他在心里说:“我的娘哎,倾城就是墙倒屋塌啊。”他故作镇静,“草根张可不听我的,杨倩倩还差不多。”
“这样更好嘛,让杨倩倩,再动员李春萍来。”柳依依嘴里温热的气息,让高雅的耳朵特别痒,他只好伸手抓了下,趁机脱开了她的胳膊。
第二天早晨,高雅是跟着林松,一块儿去的柳林苑。但进去不大会儿,他就再也见不到林松了。
牛丽丽不来了,他现在和谁修呢,高雅想问问他。
他正四处搜寻林松,柳依依及时出现在了他面前,“杨倩倩怎么没来啊?”
高雅赶紧收回了目光,“嘿嘿,我今天早晨约她,她不但不来,还要放狗咬我呢。”
“一个学生,领条破狗,在学校里晃来晃去,成何体统!”柳依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扭身往屋里走去,“开讲了,你不来听,学费可就白交了。”
草根张回到宿舍,高雅躺在床上,正呼呼大睡。
他脱下来的臭袜子,还在地上扔着。草根张捡起一只,盖在了他的口鼻上。
没有十秒钟,高雅就睁开了眼。他揪起口鼻上的袜子,放到眼前看了看,气呼呼地扔到了地上,“大哥,你这叫醒人的方式,啥时能换点花样?”
草根张咧着嘴笑,“简单重复最有效,听说你入虎穴了,逮了几个虎崽子?”
高雅咽了口唾沫,“这老虎屁股,还真摸不得。”
“不敢去了?”草根张笑着问。
“想把咱们通吃啊,”高雅舔舔嘴唇,“胃口可真大,也不怕撑着。”
“那你也得再去两回,”草根张拿出个硬纸片,递给了高雅,“这几项任务,你必须得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