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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金佛镇魔

空间是两个方面,一个方面是人可以正常到达的空间,而另一个是人无法在正常情况下到达的,空间扭曲,自然形成的扭曲通常是瞬间而狭小的,所以人不能发现。当人到达化神的时候与天地契合较为紧密,就会有强大的空间掌控力,凭借天地规则的了解他们可以做到在平淡无奇的东西上开出一个巨大而稳定的空间,这种空间的状态很大程度上依靠开拓者的力量。一个简单的空间,只能承载一些死物,一个等级较高的空间可以承载一方世界,甚至可以自己演化出自己世界的意识。

清风所处的青叶世界,没有演化出自己的意识,只是有人将一片世界直接移入了这里。清风与这一片世界的古战场有联系,但是与这一片青叶一点也没有联系,于是他能够感应这里面的战场,却无法感应这片青叶。

清风在山顶上很绝望,没有任何的法阵感应,也就是这里只能进不能出。“没有传送的阵法波动?”怀疑起来,清风在山巅睁开眼睛,以他通幽境界,他可以清晰感觉到这里没有一丝的灵性,也就意味着没有法阵、没有出去的路。

“这似乎不科学,”清风盘腿坐下,“不应该啊?”确切来说当时应该是原来有法阵的,只不过这里爆发了旷世的灭族之战,这里法阵被其中一方摧毁了破坏,或是这里的族人将它截断血战,也可能是敌人在离开的时候将这里的毁掉。

清风右手一捻,一个万字佛印在清风面前亮起,“雍仲!”作为佛家的吉祥万德所在的印记,他汇聚着佛祖的大智慧,而且传达出佛家的善念,若是遇到这片世界的意识也不会引发不必要的误会,用它来探查最初有佛号召唤的青叶再适合不过了。

手一指天空,佛印在整个山巅亮起,旭旭上升,万丈佛光在山巅之上汇聚。只是接下来的事情让清风吓了一跳,那佛光上升到了极高处时,忽然销声匿迹,就如同这世间不曾出现过。“什么?”呢喃自语。

“扭曲的空间外还有一个空间?”通过感应清风发现那佛印没有失去联系,也就是没有消失,应该是到了另一个空间里,只是以他一个通幽境界在这化神境界的通天造化面前他无法清晰地洞彻一切“我想我明白了,这里是一个大世界里的小世界,而我是被这极小的世界吸引进来的,先前我被眩晕就是那最大空间的强大力量弄的,我能到这里是这里有某一种召唤着我。”

明白不等于有办法,清风意识到这里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再来!”清风不死心,双手结印,大日的光辉直接将整座山覆盖。没有意外这一次的光辉再一次上升,破开天际消失地干干净净,只是这一次清风看清楚了,自己发出的佛光是直接被这个世界的佛光直接吸收上去的,而不是自己的力量退上去的。

“看来,这个世界有自己的意识!”

清风感觉背后一阵冰冷,自己在别人为神的世界里,这世界只要一个念头自己就会死亡,只是清风很疑惑,这个世界为何会将一个古战场收进来。清风觉得很棘手,有一点他很清楚,自己需要赶紧离开这一片诡异的青叶世界。

清风看着天空浩荡大日,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脸色变了一变,最后清风咬了咬牙,“若是这也不试一试恐怕将要永远地困在这一座山里!”

清风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展开,徐徐结印,将他全部的力量与精神全集中在这一个佛印里,万字的佛印带起一阵暴戾的罡风,吹散了清风头上的束发丝带,万字大印在上升,清风死死地将自己与那万字佛印连接在一起。越上升,佛的怒威让清风感觉自己想放弃顶礼膜拜,然而清风咬牙顶着,不让自己在精神上被压制。

“阿弥陀佛!”震荡心神的声音在天外震动着,清风嘴里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在洁白的长袍上印出了点点梅花,清风的头在一寸一寸地向下低头,整个身体的骨骼在空中咯吱咯吱地晃动。

“这世间没有力量可以屈服,除非你有对它痴狂,也就是信仰!”清风的嘴角的鲜血在不断滴落,在长空里飘零着美丽的圆润。清风咬牙回忆着师傅的教诲,凌虚子教导清风无所不授,却其实也没有一个真正想信的,凌虚子看来这天地间的力量是一样的,是道,是儒,是佛,虽然名号各异,却从来都不是绝对纯净的:儒的追求功利,道的境界缥缈麻醉人,佛家让人屈服于信仰。凌虚子教导清风,三家之学可学,不可信,自己要把握好自己。一但笃定相信一门神通,那一个人的格局、心胸就会收到不同程度的影响。

“任世间大道千万,我心间自有所念,”清风感觉自己对那佛家的恐惧下降了不少,只是这样的不屈服,让世界的那一丝的佛愤怒了,心中无佛的人用那佛门神通让清风受到了更大的排斥,全身周围充斥着暴戾的佛威,清风整个脸被强大的佛家刚猛之力弄得变形了。

万字佛印上升的速度很快,清风感觉自己的力量消失得更快,等到清风破开天际的时候,清风感觉自己全身没有一丝力量了,只是意外的是清风没有落下去。

那是一个别有洞天的世界,天地鸿蒙,分不清一切,暗黑色的空间里无比宽广,空气里没有澄澈的力量,每一口呼吸里都有混在着不能消解的世界本源力量,荒凉的感觉在这里飘动,从毛孔入侵清风悸动的心脏,混乱没有法则,让清风所有的道法在这里都失去里作用,清风只能随着这无边的无序流动。

只是接下来的事情让清风的所有疑惑都豁然开朗,土黄色的鸿蒙里端坐着光着身体的大佛,双眼灿若星辰,左手指向上方,所指处名为天,右手下按,所指处为地,右手的手腕处为一窜佛珠,那佛珠让清风眼睛为之一瞪,那佛珠一颗就是一片世界,佛珠绕着大佛的右手手腕转动,清风目测在古战场看到的大日,应该就是金佛头顶的白毫相,这白毫相在双眉间闪动着浩浩光辉。虽然白毫相在混沌的空间看起来没有大佛的双眼明亮,但是在佛珠的世界里只能看见白毫相,其实也不难理解,那白毫相是佛在世间无数次布道,所得的正法,那是信仰所造就的光辉,不是一双有力量的眼睛就可以比拟的。“我佛慈悲!”在旷荡的空虚里吹动着虚无,那大佛唇齿一开一合似乎真佛在在世。

“吼!”一声悲鸣从下方传来,似乎有着莫大的悲伤。这吼声对于微小的外来者是致命,清风感觉胸中气血翻滚,这比从佛珠里出来的时候,受到的佛光镇压更甚。佛光虽然刚猛,却是一种浩荡正直的力量,而清风感觉到的力量却是犀利诡谲得很,完全不是这世间可以有的力量,一声呼唤让清风感觉自己奇经八脉里全是冰凉,这力量很粗野,完全没有清风修炼的那种精致,古朴得带着尘埃。清风开始明白自己开始以为的世界意识其实,就是这佛流露出来的正义镇压,其实这一片青叶是没有自己的意识的。

一个巨大的野兽的肩胛露出来,只是这野兽周围都是黑色缭绕,以清风的修为完全没有办法看清,只是这野兽让清风感觉整个人都在冰冷里,那是一种死亡的感觉。“或许是师傅说的那样,我们被周围的事物同化着,我们对于自己更接近的东西更信任,对于未知或相异的东西总是充满敌意!”

那野兽不知道是和来历,但是从露出来的一角来看,佛镇压着它,应该是魔兽一类的东西,这金佛跟底下的魔兽比起来显得十分微小。金佛每张一次口,身下的万字佛印都会亮一下,那右手上的佛珠也会亮动一次,想来脱离那片古战场的时候,就是利用了佛光闪动的力量。更可怕的是清风感觉自己飘到了两者之间,清风在两种力量交汇平衡处无力地飘荡,时不时受到这佛与魔的两种截然想反的东西撕扯,一丝小小的力量对比的变化对于清风来说都是致命的,然而清风对于这一切都是无能为力的,他根本无法靠近刚猛霸道的佛,更无法靠近魔。

“这是一个悲伤的事情,”清风没有想到自己离死亡如此的近,佛和魔的斗争在一片混沌的天地里角逐,他成为了两个风暴里的沙粒,非常的无奈,“我会不会要死了?”清风开始有一些后悔了,在不明白外面的情况下贸然出来,结果还是自己完全被动,他开始明白凌虚子所说的谋定而后动的必要了,只是这一切似乎有些晚了。

清风运动着师傅教授的所有神通,发现在这里都失去了作用,其实也不难理解,在无序的状态里,运用有序的利用手法,自然无效。清风在那片古战场之所以可以发出佛印,最主要的原因是那是佛所庇护的世界,在那世界里能用道法,也是由于道佛有相通之处。

“又失败了!”叹了一口气,清风一遍又一遍地尝试用各种方法调动周围的力量,却发现一切都是徒然。

一片青叶里装着一尊大佛和一只魔,而这佛手里的佛珠就是一片世界,清风开始一步步推理起来,他知道这其中极有可能隐藏着细小的关键。每一个细节都极力不让自己忽略,这个世界是被青叶所包容的世界,理论上来说只要将这片青叶掌握了,这个世界出入甚至全部的主动权都在自己手上了。

“让自己成为这片世界的主宰!”全身无法动弹,生命在一点一点被无休止的拉扯里消磨,清风发现这个想法很荒谬。苦笑,凌虚子给清风留下的不仅是宝贝,还是巨大的麻烦。

创世者,无论是神话里的的远古大能,还是宗教里的神,所有的创立者都有巨大的悲悯之意,也就是是身立天地的孑然,万古第一人的傲然。无论是在气势,还是境界实力上,清风都不具备其中的条件,恐怕连凌虚子也没有这般能耐。

“我快死了,”清风的长剑在缓慢的消失,那可以承受无待境界的宝衣,被混沌的气流消解。最让人惶恐的是清风看见自己的身体在消散,撕心裂肺的痛苦让清风晕厥过去,清风都没有来得及叫一声。没有一丝血腥,清风在两种力量角逐的中心成为了齑粉,连血液都不曾滴落一下。这片世界的混沌很快将一个小小的身影融合了,结局是清风死了。

沉默,大佛,大魔。

“我死了?”混沌里一个声音呢喃道,是有惊喜,似有疑惑。

没有死,这个世界有了意识,那就是清风的意识。没有规则的世界里,化为齑粉不等于死亡,死亡是正常的世界里的因果,混沌里没有这因果。当他身体与这片混沌融为一体的时候,他的身体运动就代表了这个世界的运动,而清风恰巧本身有意识,于是他成为了混沌的意识,掌握了青叶里绝大部分的物质与力量,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成为了青叶世界的主人。只是他发现自己现在完全无法靠近大佛,自己被当成异类排斥在两者的力量之外。

清风调动自己融合的混沌去探查那佛下的魔,发现依然缭绕着黑气,完全看不清楚。至于大佛直接将自己挡回来,除了两者角逐的中央自己可以进入相对薄弱的地方而已。“似乎我这个世界的主人没有什么用?”硕大的空间里,只放了一尊佛像与魔,其余空空如也,而两个东西自己还靠不近。

“我应该长什么样子呢?”一丝调笑,混沌里一张苍老的脸显现出来,比大佛还有高,那一张脸张合着嘴巴,发出比佛像还大声的声音,只是这对于佛像一点影响也没有。

“不好看!”一个老人的样子出现在混沌里,若是仔细看,这就是凌虚子。

待清风变换了好几次,玩乏了,才想起来离开这里。心神一动出现在青铜长盒外,让清风失望的是原来这个世界只能容纳这个世界的东西,所以清风一点都没变,只是在佛珠里的伤却被保留了下来,清风感觉喉咙甜甜的,五府翻腾,一个趔趄坐在了树坑里。

星空万里,初升的月亮在东面的高岗上发出冷冷的光,清新的风吹在清风的脸上,清风感觉舒服极了,紧张很久的心终于落下了。清风从月亮的位置基本可以判断出,自己在青叶世界里待的时间最多不过一刻钟。可以得出一个基本的结论,时间相较于在正常的世界里流动得很慢,清风感觉东西似乎很有趣。

“啊呀!”一声惊呼。一个火红的狐狸蹦出树坑里来,两只前肢还抱着一个金色的元宝。

清风才注意到这狐狸在满地收罗财物,那成色不错的玉佩依然被系在了狐狸身上,“你在作甚?”清风伸手去拿那青叶,惊喜的发现那叶子在手里已然轻若鸿毛,这主要是混沌被清风掌握,而混沌将佛像与魔兽举起,于是清风手里两者没有一点重量。

“我在收拾钱财啊!”那狐狸支起上身理直气壮,好似这些东西都是他的一般,放光的眼睛,怀里满满当当的元宝,活脱脱财迷的样子。

“你一个妖,需要钱来干嘛?”清风将青叶世界收在袖子里,抬眼看了看狐狸,语气里带着鄙视。

“这山下呢,这个叫钱,山下人一辈子都在找这个东西,甚至为了它拼命,”狐狸咬了咬一个元宝,那元宝自然是成色极好,把狐狸磕着了,“有了钱呢,在山下就可以横着走”。

“财迷!”清风没见过世面,自然不了解金钱的魔力,自然也无法理解为什么狐狸怎么喜欢这些没有任何修炼价值的东西,只是觉得这个有似于狂热的信仰。

“你下山就知道这玩意的金贵了,”狐狸懒得跟清风反驳,放下元宝,看着清风道,“我来的时候你那青铜盒子里的叶子在发金光,以为是什么宝贝,结果我拿不动它.”

“你拿不动?”清风呢喃着,“一个你能拿得动才有鬼。”

“你刚刚去哪了?”显然狐狸没有看见清风从青叶世界里出来,自然也不清楚青叶世界以为清风是从其他地方突然出现的。

“你来干什么?”清风没有回答狐狸的话,反问狐狸道,清风记得自己离开思过崖的小竹屋的时候特意交代过不让狐狸跟着自己,现在狐狸出现在这里,说明狐狸有事情来寻自己,恰巧遇到了清风散落一地的财物。

“化形丹的三天丹胚要成了,”狐狸缓缓地走到了树坑旁边凝重说道,对于化形丹狐狸上心程度比清风要高很多,“我感觉里面似乎已结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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