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当然不是却看季若,他有一个更深层次的考量,虽然救出了普智与普惠两人,但是清风对于整个事情一直在茫然的状态,不感兴趣并不意味着要在无知里,他有一种直觉这一切会关涉到他。若是真的到时候关涉到自己,清风可不希望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被作为牺牲品。清风问过普智发生了什么,普智只是说在光业殿里遭遇了不明的杀手,然后就是在甪里巷被围攻,话语里闪烁其词,完全不想告诉清风。
清风当时在给弘光血脉清洗,背对着屏风,等他将整个人调转过来的时候正是普惠的杀气腾腾的进来的时候,清风一直有一个疑惑,为什么两波林家人看起来不是那么友好,甚至有些敌意。清风从那两个人玉佩上看出应该是林家的教坊五绝,只是这看见的东西也未必是真的。
“我要去光业寺,”清风没有理会淑昭的那句没有营养的话,他直接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想普智他对我有所保留,有些东西我有必要知道!”清风身上的真气微微荡漾,水上出现了一圈圈的涟漪。
“林家应该在那里布满了陷阱,”淑昭虽然对于清风的事情不是很了解,但是她也知道这一去有多么危险,这个时候一切缘起的地方绝对是最敏感的地区。“你去就不怕被拿住,季若那丫头还来问我你在哪,想必林家对于牺牲你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了。”
“我敢去就有十分的把握,”清风的脸上带着微笑,这一点倒是传承了凌虚子,手里的铜钱从来都是两边一样,所相信的只有自己的判断,“只要不是无待境界的人我就能走!”
“嗯?”淑昭显然不相信这一切,清风虽然却是有些能力,但是要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找到些什么,还不被抓住,淑昭保持着怀疑。
“可曾听闻一种身法飘逸非常,”清风起身轻轻点在湖面上,他就像漂浮一般,“虽然我没有达到大乘境界,不能御物,却是可以通过特殊的功法在空中快速地短距离穿行。”
“这是?”淑昭不过两百来岁的年纪,在人间行走不过十几年对于江湖上的东西了解可能也就比清风多一点罢了,自然不知道这是什么。
“踏无痕!”清风右捻诀,一个简单的法阵在空中缓缓出现,那是一个传送的阵法,“倒是借鉴了佛家的一苇渡江,”清风全身的真气在不断的汇聚,淑昭感觉自己的衣裙在剧烈地扯动。
“你还是那样去吗?”淑昭的话没问完,结果一片青叶出现在了小泽湖上,她知道自己问题多余了,清风就是要故技重施。
“师娘,”李季陶的话里有些不确定,因为清风不让他叫师娘。
“叫就叫,何必这般扭捏作态,”淑昭一转身衣裙宛如折扇开屏,“现在去作甚?”
“弄点食物,”李季陶横在船头的竹篙拿起来,点了点水面,将一面渔网在水面撒下去,“师娘去船舱里坐些时间,这里热得紧,”李季陶虽然年少多病却是撒网的动作相当熟练,想来在病治疗之前受了不少的苦头。
“不打紧,被人关了这么久,出来透透气也好,”淑昭摆摆手,否决了李季陶的提议。
淑昭作为一只修为两百年的妖,对于动物的习性了解透彻至极,见这赝品渔夫许久未能将鱼收入网中,于是点拨一二李季陶捕鱼得盆满钵满,那眼神里的崇拜不下窥得清风月下飞剑。李季陶载着淑昭穿过芦苇丛,到岸上采撷野菜,一切顺利而自然。
“师娘,你要是在我们渔村一定是个大能人,”李季陶用力地划动着渔船。
“怎么就这点雕虫小技就崇拜得不行,”淑昭话虽然这么说,表情上的得意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说来也是淑昭跟清风比起来完全没有竞争力,在比自己更弱的人身上人们更容易获得成就感。
“对于师娘来说是些不入流的东西,但是对我们来说却是活命的本事,”李季陶说话的时候没有感慨,只有兴奋,他现在想的是留下这位师娘,这样每天就有可观的鱼可以获得。
晚霞映照在水面上,橘黄的霞云把光投在这片没有纷乱的水面上,远方的白鹭因为李季陶的一声长喝扑腾着翅膀上了那片绝美的天地,空旷遥远的地方上没有人烟,给人一种极其畅快的感觉,淑昭微笑着看着在船头长喝的李季陶,有一种莫名的喜悦。
“有烟?”淑昭的修为颇高,看得比李季陶远得多,在水陆天相接的地方有一股烟晃晃悠悠地升起,那里就是李季陶说的渔村。
“快到家了,”李季陶的心情不错,看了看船舱里的鱼儿翕动着腮,时不时还摆动一两下,发出明晰的声音,那些野草上还带着小泽湖的水珠,一匝匝地码在船舱里,“待会我去烩一条菜鱼,”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悲哀,捕鱼的吃不到鱼,养蜂人吃不到蜂蜜,你擅长的东西不意味着你可以拥有。
“这烟?”淑昭皱了一下眉头,烟火的浓度显然有些不正常,虽然在远方淑昭的感知比李季陶的感知要强很多,“不像炊烟!”
“嗯?!”李季陶向渔村的方向张望着,但是以他的眼力自然不可能看出问题,“不是炊烟却是什么?”划船的速度却是加快了很多,他心中有了一个猜想,只是不愿印证,由急于印证。
“应该是房舍起火了,”淑昭基本可以从那些映在水面上的火光得出结论,“只是这火为何没人去扑灭?”渔村临水而建,取水扑灭相当简单,这样的红光一看就是不去浇水的结果。
“是...是蟊贼!”李季陶竟然直接在船头蹲下去哭了起来,“破天杀的蟊贼,”淑昭可以清晰的感觉李季陶身体在颤抖,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恐惧,淑昭不明白怎样的东西才能造成这样的畏惧。
“蟊贼?”淑昭不知道李季陶在说什么,一掌打在水面上,一道红影从水面流过,淑昭已然站在了岸上。
此时岸上火光盈天,一群衣衫怪异的汉子站在村口,领头的那个人是个肌肉横飞的男人,让人一看就有些油腻的感觉,裸露着上身,手里的刀上还滴着鲜血,旁边的那群人的眼睛里充满了兴奋,。一个老人扶着一个断臂的和尚,那和尚全身都是刀伤,黄色的僧袍上都是伤口。
“你们光业寺的秃驴又来扮救世主,怎地这刀子也不认你佛慈悲啊!”嘴里充满了戏谑,眼神里是一种极度的仇恨。
“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那和尚颇为硬气,“若是施主仇恨在小僧,就只取我一人的性命,不要伤到旁人,”周围的那些村民面色凝重里带着畏惧,并不说话。
“哟呵,来了个美人,”那领头的人看了一眼从远方走来的淑昭,淑昭一身红装在火光里颇为招摇,俊俏的脸庞上闪动着红晕,一种冰冷的感觉从淑昭身上,“怎么美救和尚?”
那头领虽然嘴上调戏着淑昭,手上却是一点也不含糊,他明显从淑昭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真气,那头领很清楚自己能打伤那和尚不过是乘人之危,那和尚断了右臂,伤还没有痊愈,一身修为发挥不出来多少,自己才一顿操作后才将和尚击伤,却也没能杀死。
“嗯?!”淑昭看向场内,她并没有推断出发生了什么,只是这里的战斗遗留下的痕迹让她知道和尚反抗很激烈,“和尚你是清风的什么人?”淑昭越过那群穿着怪异的人,直接问了一句。
“小僧普智,为清风道长所救,”普智身上的上很重,旧伤未复又添新伤,说话的时候有种气喘吁吁的感觉,刚才那场与其说是战斗还不如说是普智在反抗,普智在大相国寺的时候从未受过这般屈辱。“你是?”
“清风道长正是我兄长,”淑昭抱拳道,这礼却完全不似女儿家,更甚江湖侠客,“兄长去了柴桑城,不日将归来,”说话间却是完全不在意那蟊贼。
“原来如此,”普智点了点头。
“大哥这小娘皮这般嚣张,抓回去做压寨夫人吧,”一个身上气息全无的小喽啰上前,见淑昭说话时这样不把人放在眼里,又见那淑昭只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却是不知者无畏,上前调戏道。
那领头的虽然不曾阻止,却是可以看出嘴角的不屑,不用说他自然知道淑昭是一个带刺的玫瑰,要采摘,恐怕手上得出点血才行,那小喽啰上前直接将手向淑昭胸前一抓淑昭的身体上一阵火光燃起,那小喽啰手只是碰了一下,整个手都被烤得焦脆,一声狂叫在地上打滚起来。
淑昭冷笑,“却是色鬼,只是些杂鱼!”眼神落在了那领头身上。
说实在的淑昭不想跟那群蟊贼打,武功只是一个人单挑的神通,若是群殴,任你武功盖世,你必死于非命,这也不难理解为什么统一天下的不是武功第一的。对面蟊贼将近百来人,淑昭单挑起来不虚任何一个,但是蟊贼要是一拥而上,死命相搏,淑昭不死也要重伤,所以最好的结局是让那头领保持理智,或是被吓退。这样两面就相安无事了。
“你是什么人?”蟊贼想的却是另外一种考量,作为一种贼,他们要打劫得到东西,需要的不仅是武力,还要一种震慑的力量,这就是说不能太狼狈,下一次作案的时候给人有反抗的意识,“我巢湖总寨的奉命出开捎粮!”
“巢湖?”淑昭呢喃道,“那是什么东西,”说话的时候语气里无悲无喜,但是落到那头领的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种意味,那是一种完全的不屑,极度的蔑视。
“八百里巢湖,万人好汉,你那条道上的,”说话有些不伦不类,像似江湖,却是匪气难褪,“也敢蔑视我巢湖一众兄弟!”
“离开,你活,”淑昭觉得这个时候不能弱了气势,“不走,你死!”说话的时候全身一股燃烧的烈焰包裹了淑昭,这是淑昭的本源之力非同小可,在烈焰腾腾的村庄面前一团火红在燃烧。
“你!”那头领有些气恼,但是有一件事实在于他更一步确定了自己不是淑昭的对手。在蟊贼的道上,义气当先,无论你多么不合礼法,都不会有人来指指摘你,但是你不讲义气就不会有人归附你,也正是这种被官方所摒弃的义气聚集起一群呼啸山林的大盗贼,“刷”大刀在空气里摩擦出了声音。
淑昭没有武器,她作为狐狸,对于人类的兵器了解粗浅得很,更别说运用武器了。淑昭右手展开,在手心聚集起一团拳头大小的火焰,“你枉为修真者,以武犯禁!”嘴上一定不能输了阵仗,就算怒火对于对面没有多大的影响也要说。
“啊!”那头领长刀一道向淑昭劈了过来,淑昭的速度比清风还快,这点反应速度对于她来说完全算不了什么,一个侧身那大刀从淑昭的面门滑了下去,只是将淑昭道德头发带飘起来,淑昭反手将聚集多时的火焰向那人的背后送过去,这一掌要是打实在了那头领非脱一层皮不可,那头领一矮下身去,将那火焰避开了,只是这火焰却是将头顶的几根毛燎起来,那头领赶忙用手去扑灭,却还是烧去了一些。
“这娘皮这般火辣,却是我侯老大第一次尝到,”一脸猥琐,淑昭的眉头皱了皱,双手聚集火焰起来,那头领却是将手上的刀直接向淑昭抛了过来,淑昭见那刀,抛得很急,将手里的一个火球扔了过去,将那刀直接打偏过去,插在一旁的土地里,长刀不断地颤动发出嗡嗡的震颤声音。
“小心!”普智大声疾呼,似有大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