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住玉简,用灵力打开,楚酬听见师父长谷道君的声音响起来:“阿酬,灵药既是集齐了,先试着自己炼丹,记得留两份灵药出来。为师暂时回不去宗里,你若是炼不出来,速速发来玉简。为师见到玉简便回宗一趟,两份灵药炼制解药尽够了。石门这里离不得人,你也无须记挂着,师父和你师叔祖自保都是够的。”
先去天权峰问师兄杨光敛关于师父近况,方才玉简里师父语焉不详。楚酬清楚自己在师父长谷道君心里地位,若不是出了危急之事,长谷道君定会回宗亲自给弟子炼药。
杨掌门在起居室外间接待了楚酬,伴着袅袅茶香,问道:“听说你今日去登山路那里了?”
楚酬毫不意外师兄知道此事,大大方方的说:“我看知意离了故土,怀着心事,恐怕她测心境不顺利,就在接引处等着了。”
“听不周说知意表现不错,在登山路上练气入了体,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不周几个知道她与你有渊源,定是会看顾几分。”杨掌门笑师弟白白费心。
楚酬知机,对着师兄作揖感谢,才说:“师兄,不周到底是你座下大弟子,是天玄此代大师兄,怎好关注这些小事,我多看顾几分也是应当。”
杨掌门只想叫师弟快快炼出解毒丹药,尽快突破元婴,正色说:“若是觉得知意投你眼缘,收入门中,作个弟子也是不错。修界有什么关系能比师徒关系稳固,如此正好可以庇护一二。”
想说有,还有道侣关系,但是看师兄脸色,楚酬没有反驳,毕竟在师兄眼里,初入修真之门的小弟子是配不上自家亲师弟的。楚酬心里知道,萧知意听到了大道之声,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只道阻且长,自家须得尽快解了锁灵散,提升实力,也好庇护她一些。
这么想着,嘴上却说:“还未经过秋狄秘境,一切不好说,再者我得专心炼解毒丹,哪有时间收弟子呢?”
杨掌门不以为然:“怎么没时间,你到时叫她与不囿几个一起修炼倒也便宜,不周稳重,会看顾着些。”杨不周是杨光敛座下大弟子,与杨不囿都是杨掌门游历时期收的弟子,无父无母孤儿,便随着师父姓氏,名字也是师父所起。
楚酬庆幸掌门师兄是个金土灵根,否则怕是想要收心上人为徒了,不欲多谈这些话,说:“师兄,师父何时从石门回来?”
听得楚酬说石门之事,杨掌门神色沉下来,布了隔绝法阵,低低说道:“石门出事了,隐隐有邪魔气息伪装成木系元气流出。有人甚至在那里寻宝,盼着得些木系灵晶。已经知会各大宗门派人看守着了,拿了琉璃三花木布了阵法,不住吸收邪魔气息。春晦师叔祖仔细勘察封印完好,说许是别地封印出事了,春平、春望、春来三位老祖已经出发去寻另外三处阵眼,没有消息传来。”
顿了顿,杨掌门接着说:“咱们师祖午后去了太一宗,寻益彰道人,临走前拿了一瓶锁灵散,特意嘱咐说叫你专心研制解毒丹。”长谷道君的师父春信道人是渡劫境修者,与太一宗益彰道人都是本宗巨擘,终年清修,非修界存亡大事不出,此事惊动不出世修者,显见的是大事了。
当年在高阳秘境身中锁灵散,楚酬出于丹道习惯,将阵法里所有锁灵散都引入玉瓶,如今看来没有白费功夫。
楚酬面色沉沉,天玄宗内太上长老之中春晦道人、春平道人精于符阵,春望道人精于因果道,春来道人擅卜卦,如今派出隐世的太上长老外出,可见石门之事比自己想象的还严重。
杨掌门看师弟明白利害关系,徐徐说:“集美阁那边你打声招呼,如果哪里有异常的五系元气或者灵晶,速速报来,宗门派人去查看。别的事情不必担心,只你修为须尽快恢复。”
楚酬低声应诺,集美阁是修界楚家产业,身为家中嫡系子弟,自是可以吩咐些事,再加上如今集美阁主事的正是楚酬堂兄楚配,正是便宜行事的好机会。
看师兄不欲多说石门之事,楚酬心知修为还是低了些,也不多做打探,只筹划闭关之事。
回到天玑峰小院,楚酬给长谷道君回了玉简,告诉他安心。看着在树上酣睡的唤作“阿奴”的狸奴,楚酬思及萧知意今日所遇之事,起身御剑去往浮光城法然小院。
法然果真没有离开小院,如此楚酬对要说之事多加几分信心。
见了面,两人身边加了隔音阵法,与法然说了萧知意在心境测试里发生诸事,看见法然面色沉沉,楚酬正色道:“您可曾去过东洲石门?我师父在石门久留,虽没有传来跟阵法有关的消息,可我总觉得有事情发生了。”
法然低声说:“我修无情道修到渡劫之时,曾被师尊派遣去过东洲石门查看封印,那时封印一切如旧,只是,我踏上法器欲要离开之时,见灵气有些异常,便又仔细查看,可奇怪之处是方才异常仿佛就是我的错觉,我本欲离去,心下不安,便将随身法宝鸿蒙珠串的一粒母珠安放在沙石间。”
修为已臻化境修者,往往将己身法宝放置在此界某处,用来镇压地脉回馈此界,法然当时将法宝留在石门也是存了此心。
法然拿出袖中法宝,那本是七十二颗的鸿蒙珠,现在少了一颗母珠,只剩七十一颗子珠。楚酬问:“那您可能感知到那颗珠子的状态?”
法然沉吟:“几乎感知不到了,仿佛随着风沙被灵气裹挟着到了另外的阵眼。”
顿了顿又说:“我处理些琐事便会去九洲游历,离得近了,许是能感知鸿蒙珠母珠下落。便能顺势找到隐藏阵眼。”
楚酬点头说:“我回去就闭关炼丹,尽快结婴。”
两人未尽之言便是:大道之音彰然而出,必是有大事发生,知意听得此音,便注定不能独善其身了。两人想多做些,也好给知意成长的空间和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