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出事故的草地向外扩建变成一块坟墓。
住在附近的人在晚上经常听到那里人声嘈杂,远看竟是一片是灯火通明,
周楚林听过家里人讲过这里发生过的事,但他觉得这世上是没有鬼的,理科的他只相信真理的存在。他想如果真的有鬼了,那他或许还能见到去世的爷爷奶奶。
这年他刚大学毕业,回到故乡在清北路的十一号公司实验室里找了份实习工作。
十一号公司是个在全国名列前茅的科研公司,挤破头来到这里的他每天就是简单的三点一线状态,实验室里等级尊卑分明,实习生在那些资历老的人眼里就是跑腿干杂活的小喽啰。
好在他的导师白博士对他还是和蔼可亲的,每次他在科研上有问题了都会去请教他,白博士从来都不会不耐烦,反而还真诚的鼓励他,这让他在冰冷的实验室里感到久违的人性的温暖。
心中有理想,脚下才有力量。周楚林每天早出晚归利用实验室的一切空余时间只为了做出他一直以来都想完成的生物基因创新实验。
他的实验构思想法是十分前沿的,如果能成功研制出来,那么必定会为十一号公司带来不菲的收益。
实验进行的后期周楚林一直在实验室工作了一个礼拜,每天累了就在实验室的桌子上睡一会儿,他在写完实验报告的时候那天回到家直接倒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发现已经是下午了,他伸了个懒腰感到久违的放松,闻了闻身上有股子酸臭味,此时他甚至觉得这酸臭味都是他成果的彰显。
爬起来去洗手间上厕所,走过镜子的时候他突然看见镜子里的人好像不是他,再揉揉眼睛看看,胡子拉碴,头发油成一天一天的,黑眼圈耷拉在脏兮兮的脸上没有朝气,这还是他吗?他摆了摆头笑了下,他都不认识自己了。
洗了澡剃了胡子,整理好发型穿上他平时穿的深色衬衫,笔直的黑色西装裤,再看镜子,俨然与刚才有着天壤之别,此时镜中少年棱角分明,一对剑眉显得英气十足,眼角的一颗痣与深邃的双眼相互呼应,最让人过目不忘的还是他自信的气质,给人以安全感和舒适感。
来到实验室,他看到大家都围着同是实习生的马濂在说话,他就好奇的走过去看他们在讨论什么。
“你也太厉害了吧,这么难的实验都能让你给做出来了”听到宋欣的话周楚林心里咯噔了一下,听着同事们的句句夸赞他紧张起来,他希望不是他心里想的那样,他虽然与马濂接触不多,只知道他是马博士的侄子,但是他不相信有人会干出那种事。
他赶忙问道旁边的人是什么实验,旁边人回答他的名字和他心里的那个名字一模一样,他听了一半眼睛里的光就变了,怒气已经达到极点,他已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了,确认后立刻冲上去抓起宋濂的衣领就斥到“这是你研究出来的吗?”声音颤抖着。
“是我的呀,有什么问题吗?”马濂看了看周围无辜的说,这让周楚林气不打一处来,“嘭”的一拳打在了马濂的马脸上,无辜的脸上立刻出现了血色,“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对方怒道,其他人后知后觉的赶紧过来拉住周楚林,还有些人意犹未尽还在琢磨刚才的话的意味。
马博士在他去导师办公室的路上时叫住他,亲切且费力的揽着他的脖子轻轻的在他耳边说:“你敢乱说什么就等着前途尽失吧”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亲切的笑了几下走了。
结果是周楚林因违反实验室秩序停职一星期,这件事不了了之。
他还能说什么呢?只有白博士知道他的研究内容,知道他的成果被别人所吞食,但白博士也对此无能为力,他不可能为了他而跟多年同僚马博士闹不愉快。
回去的路上他只感到身心俱疲,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如同行尸走肉,别人的欢声笑语在他听来格外刺耳,好像是对他懦弱的嘲笑,夕阳红的吓人,他突然好害怕好孤独,好想他的爷爷奶奶。
周楚林的父母在他一岁时就离婚了,之后各自组建了新的幸福家庭,每个月给他打些生活费。
从小他就生活在爷爷奶奶家中,小时候奶奶经常给他做各种各样的好吃的,回忆着,他就走到了坟墓这里。
看着爷爷奶奶挨着的墓碑,他跪在地上,一切的委屈积聚在心头,他终于哭了出来,哭的撕心裂肺,在寂静的一片显得格外突出,他多么希望这个时候能见到爷爷奶奶,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可寂静中只有嘎嘎的乌鸦声陪伴着他。
天不知不觉黑了起来,他起身欲走,转头却发现几团绿火在他身边燃烧着,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鬼火。
他知道这其实是磷在人身体腐烂过程中变成了磷化氢,磷化氢燃点低可以自燃,所以在空气中流速大压强小看起来就像是跟着人的诡异的火,这世上真的有鬼吗?他感慨道。
走出坟墓,灯光下大路通亮,他看到路灯下有个手机在地上安静的躺着,他捡起来看了看,没有电,拿起来机子重甸甸的,是个老机子了,可能是谁来烧纸掉了的,他就装起来准备拿回家充上电到时归还。
第二天果然失主就打来电话,把他从梦中唤醒,他给了失主公司的地址,在床上眯了一会儿就去公司把手机搁到他的工位上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