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咸阳一月有余,凛冬将至,本就歉收的年成让许多人抢都没地方抢,流民,逃役之人,比比皆是。王翰和许树人带着资金去筹措粮草,陈情和英布则是一路向东,打算建立自己的地盘。
一路之上,但凡有遇到逃跑的征夫,陈情都收在身边。等到陈情走到云梦泽时,从一开始的七八个人,到聚拢上百人的队伍,也不过十几天而已。没想到,收集人马比自己想象中的更简单。
……
陈情看着眼前的众人,想到星爷电影《武状元苏乞儿》的结尾,
皇帝对苏乞儿说,你丐帮弟子几千万,一天不解散叫朕怎么安心。
苏乞儿却说,丐帮有多少弟子不是我说的算,而是你。如果你真的英明神武,使得国太民安,鬼才愿意当乞丐呢!
秦末就是如此,半年后的天下就是最好的证明。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宣告,更像是一种无奈的怒吼。
……
为了遮掩身份,陈情搞了个假的人脸面具戴在脸上,而英布则成为了这些人的大哥。
陈情和英布把人马聚集在了南郡青阳山中,随着人手越来越多,已经不止一人向英布抱怨,粮食已经快不够了。随着来人越来越多,三教九流,人心不齐,压力也越来越大。
“大哥,我们的粮食就快吃完了!”
吴刚是核心的七人成员之一,性格刚毅勇猛,简直是英布的翻版,此刻正向英布抱怨。
如今的英布,身上穿着一身野兽的皮裙,威风凛凛,陈情扮演的狗头军师站在一旁。听到小弟的话后,下意识看向陈情。
陈情点点头,示意粮食没问题,只需要等待。英布扯着大嗓门,努力让所有人都听到。
“不用担心,再等几日,给我们送粮食的人就来了。”
等所有人退走后,英布耷拉着一张脸,像漏气的气球。
“子婴殿下,这一路上,你不让我们打劫百姓,我也认了。
可是这冬天马上来了,兄弟们连个口粮都没有。到时候王翰他们回不来,山上也没啥吃的,这些人要是闹起事来,咱们自己就有危险了!”
英布的担心不无道理,毫无音讯的王翰等人似乎陷入了麻烦。
……
“你听过云梦神女没有?”
陈情突然打断英布。
如今陈情等人处于云梦泽边缘,在云梦泽附近的荆楚土地上,传言最多的就是云梦泽神女的故事。
相传,神女是楚王的妃子,因为在云梦泽中和天神相恋,而被楚王献给了天神。
英布点点头,
“听过!”
“可是神女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陈情抖了抖自己身上单薄的衣服,哈了口气,让自己的身体暖合起来。县郡之中的兵力太强大,只能从弱小的势力下手,看能不能捞点粮草。
“英布,你把兄弟们整顿好。事到如今,我们只有去会一会这个神女。”
……
云梦泽水雾弥天,就连始皇帝的队伍都是沿着云梦泽边缘绕过了这里。在故楚地界,云梦泽神女被当作神明一样,得到大家的祭拜。
一年前,神女突然消失。直到不久前才重新展露神迹,也让这些百姓更加相信,云梦泽神女就是老天爷派来拯救自己的救星。
南郡北陵县郊野
一座石头堆砌的庙宇只有等腰高度,空空如也,庙宇前却始终有燃着的灰烬,云梦女神虽然信众极多,没有官家认可,也只能算野祀。
这一天,陈情和英布脸上抹得灰不溜啾,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跪在庙宇前,嘴里念念有词,一看就是最虔诚的神女信徒。
来往的行人见多了这样的场面,都习以为常。
只是没过一会,陈情假装晕倒了过去,只剩下英布抱着陈情痛哭流涕,好像陈情已经死掉了一样。
就在这时,一个乞丐原本蹲在不远处的一棵老树地下休息,下一刻睁开了眼睛。他看到眼前人高马大的汉子,似乎是一块材料。
乞丐鬼鬼祟祟的靠上前去!
“嗷!”
英布直接一拳下去,把这个想要偷偷摸摸靠近自己的乞丐夯倒在地。乞丐疼的呲牙咧嘴,到也不生气,反而凑了上来。
“这位壮士,且停手,停手!”
“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靠过来做甚?”
乞丐偷偷做了个手势,英布心里便懂了,这是神女教的人!不过,表面上,英布还要假装不懂,他挑起一根眉毛,态度十分恶劣,
“你这是做甚?”
乞丐看了一眼四周没有人注意自己,悄声说到,
“这位壮士,你也相信云梦泽神女。?
英布扯着大嗓门,
“当然相信,要不俺不会给这堆破石头磕头。”
老乞丐看着英布的反应十分满意,
“我看你弟弟应该好久没吃饭,饿晕了吧。来,你跟我走,我让你和你弟弟吃饱饭!”
“真的有这样的好事!?”
“当然!”
乞丐一甩袖子走在前面,英布则是扛起了陈情。三人离开北陵县郊野,居然朝着云雾缭绕的云梦泽走去!
……
云梦泽极深之处,乃是人迹罕至之所,当年楚王将自己的妃子送到此处后,便停下脚步,不敢前进。
如今的云梦泽也是如此。
云梦泽核心之外,烟雾要轻薄需多。在一座灰雾蒙蒙的青山脚下,却有一座完全用石头搭建的宫殿,气势宏伟,堪称神迹。
大殿外的石头广场上,有数以千记的男男女女跪倒在这里。只因在大殿之中,供奉着一尊惟妙惟肖的女子石雕!
抬头看去,这女子的面容似乎一直在变化,就连雕像上的彩衣都飘飘欲仙,如同真的一般。不久前,神女之子便是从这尊石像中再次回归!
随着广场上的香烛燃尽,石雕上的女子面容逐渐清晰起来。
一名气质高贵的窈窕女子似乎从石像中活了过来,她身上的彩色纱衣如同世间最华美的锦缎织成,随风飘起的衣带上仿佛带着虚幻的流光。
那双秋水盈盈的眸子,勾魂摄魄,却又睥睨众生。神女就这样踩在空中,从石像中活了过来!
“神女!”
不知谁先喊了一声,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呼喊着神女二字。
他们在心中默念,
神迹!
这就是神迹啊!
神女没有忘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