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斐斯说的情况差不多，在他们飞行了三个小时后，他们探测到几个球状飞行物正朝他们极速靠近。
“我们被穆达坎飞行器锁定了。”信使说。
在信使调出的图像里，章树新看到了5个钢珠一般的物体正如子弹一般朝他们的飞船飞来。在距离他们大约2000公里远的地方，章树新看到那五个钢珠开始变换位置。
“他们锁定我们的动力系统了。”信使焦虑地说。
“你得想办法控制那些玩意。”斐斯坐在地上，平静地说。
“来不及了，进入那些飞船的控制系统要不少时间，等我控制住它们，我们的飞船早就被毁了。”信使计算着时间，十几秒后，他们的飞船将会被击中。
“联系他们。”斐斯站了起来，说。
信使向对方发送了通话请求，对方打开了信号接收器，却并没有回应他们。
“我们是穆达坎的使者，前去执行任务……”信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斐斯推开了。
“我是斐斯。”她说。
对方依旧没有回应，但很明显它们的速度慢了下来。
“锁定解除了。”信使意外地发现。
球状飞行器来到了斐斯的飞船周围，飞行速度也变得和其一致了。
“我要去一趟拉塔拉人星域。”斐斯说，“希望你们能够放行。”
对方依旧没有回应她，那几艘飞行依旧和他们一起飞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几人等待了片刻，但紧张的气氛似乎并没有缓和下来。
“现在怎么办？”信使问。
“继续前进，不要管他们。”斐斯说着，再次坐了下来。
“可是……”
“没什么可是，它们不会攻击我们的。”斐斯闭着眼睛，说，“全速前进，以最快的速度朝附近的自由井出发。”
信使看了一眼章树新，又看了看斐斯，无奈地打开了控制系统，开始加速。
当时的章树新并不知道所谓自由井是什么，后来他才知道那正是所谓的双向通道。从某种意义上，那东西和跃迁点没有什么区别。不过自由井可传输的距离更远，而且它们似乎并不是建立在宇宙弦上的。
“他为什么非要将我抓回去？”章树新问。
斐斯看了一样章树新，摇了摇头。
“怎么？”章树新问。
“他有他的道理，至于是什么，我不知道，更不想知道。”斐斯说。
章树新望着透明舱壁外的球状飞行器，心情变得更为沉重起来。难道对方是因为自己来自于拉塔拉人星域才来找自己的？章树新想起了他们之前使用暴力手段打开信使房间时的情形，想起了他们那些鸣笛的用来搜寻自己的飞船。
他应该是将自己当成拉塔拉人了。
“你告诉他，他完全没有必要跟着我，我不是拉塔拉人，而且等我找到我的朋友，我就会离开。”章树新说。
“所以你是在乞求他？”斐斯看着章树新问。
“我当然没有。”章树新说。
“既然没有，你也就没有去和他说这些的理由了，而且有我在，他不会将你怎样的。”斐斯说。
章树新知道斐斯说的话只能是无意义的空头支票。或许有她在身边，穆达坎城确实不会对他怎样，可一旦他的价值被利用完了。斐斯就会能离开他，到时候，就也不会有人来保护他了。
想到这里，章树新心里顿时平添了许多烦恼。其实他倒不是怕死，他只是害怕自己会被永远留在这里，再也找不到小纬他们了。
“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既然我答应了你，就会保护你的。”斐斯说。
“我不会再来了。”章树新说，“这个世界不属于我，它属于你们。”
“这个世界不属于任何个人，但它属于任何人。”斐斯说，“也许现在的你不明白，但总有一天你会懂的。”
“我们是两个不同世界中的人。”章树新摇着摇头，说。
“以前的我也这样想，也许那时的拉塔拉人也是这样想的，但随着时代的发展，我们开始不得不面对彼此。”斐斯说，“虽然我不知道这两种文明最终会以哪种方式融合在一起，但融合是迟早的事。”
斐斯不知道她会不会活到那天，但他可以预测到更为久远的未来。
那个融合的文明将强大无比，但他一定不是最为强大的文明。他们会遇到新的文明，在摩擦与碰撞中，新的融合也会发生……
“这是一个有趣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不可不免地会出现死亡，毁灭。但却是文明发展的必经之路……”斐斯说。
“你说的没错，但这个融合的过程一定会非常残酷，也许两个文明会同归于尽。”章树新说。
“当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他们彼此间将会变得很有分寸，他们可能会致对方于死地，但不会选择同归于尽。”斐斯说，“这是一种规避行为。”
“文明的形态那么多，也一定会有一些会同归于尽吧。”章树新说。
“你说的这种极端情况肯定是存在的。”斐斯说，“不过那一定发生在低等文明中，那样的文明是不可能持久发展的。”
章树新扭头看着外面那几个飞行器，不知道穆达坎城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们该不会一直陪我们飞吧。”信使来到他们身边，问。
“谁知道呢，不用管它。”斐斯说。
“不管这样，还是要谢谢你们。”章树新说，“如果不是你们帮忙，我可能早就死在太空中了。”
“你不用客气，你也帮了我不少。”斐斯说。
“我也是。”信使说，“等我这趟回来，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穆达坎城首屈一指的人物……”
信使说到这里时，扭头朝斐斯看了过去，他很想将制造和推广电热毯的想法告诉她，但想到他极可能会成为自己的竞争对手时，他决定还是暂时保密的好。
“你到底在说什么？”斐斯看着信使，问。
“没什么，我就随便说说。”信使有些慌张。
斐斯看了章树新一样，说：“最近这段时间我总觉得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和姆多斯有关的消息了，好在你出现了，让我又多了一线希望。”
“其实我也没有带来什么有价值的消息。”章树新说。
“只要有关就可以了，毕竟我过去曾派人去过很多地方，但他们都没有带来任何消息。”斐斯说。
章树新不好再说什么了，虽然他知道无论斐斯最终走到哪一步，她一定会无功而返。
“其实对发生在姆多斯身上的事，我有点困惑。”章树新说。
“什么？”听到那个名字，斐斯眼中多了不少光彩。
“当年他击退了那些入侵者，之后他为什么没有返回穆达坎城？”章树新说，“按理说，胜利之后，他们应该返回才对。”
“你说的确实是一个问题，我思考了很久也没有答案。”斐斯低下头去，“不过我觉得他们应该是意识到了更严重的情况。”
章树新看着斐斯的眼睛，等待着她的下文。
“也许他们发现了什么秘密，不得不离开穆达坎。”斐斯说，“也许那些入侵者有着更多的阴谋，为了击溃他们的阴谋，他们选择了背井离乡。”
章树新听得出来，她说的全都她猜想到的事。
“可是，从当时的情况看，整个穆达坎几乎已经没有智慧生命了，那些入侵者又会有什么阴谋呢？”章树新问。
斐斯不再说话，其实这些未尝不明白，她也曾很多次想到这些。可每次她都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我迟早会找到一些可以用来证明那些阴谋的证据。”斐斯的话显得很苍白。
“这一定很不容易，毕竟那些入侵者已经无迹可寻。”章树新说。
“对，关键的信息一定就在那些入侵者身上，但可惜的是他们再也没有来过穆达坎。”斐斯说。
“这很奇怪。”
“为什么这么说？”斐斯抬头看着章树新，问。
“那些入侵者花费了那么大力气来攻打穆达坎城，虽然被击溃了，但他们理应再次出现。”章树新说，“毕竟穆达坎城的剩下抵抗力量没有那么多了。”
“你说得没错，但我觉得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已经覆灭了。”菲斯说，“他们怎么毁灭的我不知道，但我猜测跟姆多斯他们有关吧。”
“也许他们并没有毁灭。”章树新扭头看着飞船外那几个球状飞行器。
“你的意思我明白，那些移民却是很可疑，但我已经调查过，那些移民中没有一个和入侵者的特征相似的。”斐斯说。
为了弄清楚情况，斐斯不惜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让他的下属在整个穆达坎寻找那些移民中比较特殊的那一类，但他什么也没有得到。
“当年那些入侵者露过面？”章树新问。
“当然，不过不是在活着的时候露面的，而是在死了以后。”斐斯说。
为了记住那些敌人的模样，斐斯曾找到了几十具敌人的尸体，他们均有着相同的形貌特征。
“他们有着天生的翅膀，看起来就像某种昆虫。”斐斯回忆着那些入侵者的模样，“这个世界上最丑陋的昆虫……”
章树新想起了蝴蝶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