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空熔炉和钢铁堡垒之间有什么联系？”章树新问。
“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大。”共同智慧说。
在光巨人族和清除其他文明的时候，有一部分族人提出了其他不同的意见。他们认为如果一味消除而不去创造的话，宇宙将会进入“死寂”状态。那样的宇宙将失去活力，最重要的是，新的危机的话，他们将失去最重要的第一次预警机会。
“什么危机？”
“譬如一些漏网之鱼，在失去了和其他文明冲突的机会后，极有可能在短时间内成长为很强大的文明。”共同智慧说，“这就像是失去天敌的动物，他们的繁衍速度将失去制约。”共同智慧看着天空，眼神中带着一丝迷离。
这里的环境模拟了他的故乡，而眼前的天空里有着他美好的回忆。这是他第一次飞上天空那天的天气状况。他的母亲将这份美好的回忆留给了他，从他儿时开始到现在，这片天空一如既往地迷人。
“我们的宇宙之外还有其他宇宙。”共同智慧说，“他们曾试图入侵我们的宇宙，如果我们将那些处在宇宙边缘的文明全部清除掉的话，我们将失去防线。”
这个道理不难理解，但如果真有那样强大的文明出现，那些宇宙边缘的文明或许可能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对，的确如此。”共同智慧说，“但他们被毁灭的消息将成为我们的第一手资料，我们可以通过那些信息判断敌人的实力，从而做出更好的应对措施。”
“所以将我们这些文明留下来，其实还是为了你们的利益。”弗拉迪说。
“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够准确。”共同智慧看了一眼弗拉迪，笑着说，“我们依然在保护这个宇宙，而且最主要的是——无论坎特贝斯星系还是迪兰达星系，其实都是我们创造的。”
这句话让弗拉迪大吃一惊。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他们的星系是其他文明创造的。虽然他曾有过这种想法，但他从未没有将这种想法当真。
章树新想起了他在太空熔炉中看到的情形。
“太阳系呢？”章树新问。
“太阳系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共同智慧说，“不过在我们的资料中一定有和那里相关的记载。”
听他这样说，章树新知道他短期内不会知道太阳系的成因了。
“你们是在毁灭索斯人之前知道那里有反物质的吗？”章树新问。
“也许吧，按照我们的行事习惯，在摧毁其他文明之前，我们会对他们的底细进行调查。”共同智慧说话的时候，扭头朝弗拉迪看了过去，他看到了他脸上的落寞。
“你也不用太过失落，弗拉迪，其实宇宙中存在的原生文明并不多。”共同智慧说。
弗拉迪叹了口气，略显沉重地摇了摇头，这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接受的事实。
“在我来这里之前，我听到你谈到了正义的问题，这个宇宙中没有什么绝对的正义。”共同智慧说，“即使你们是原生文明，也早就被索斯人摧毁，在清除其他文明方面，和我们相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弗拉迪理解他的意思。从这个角度来说，光巨人拯救了他们。
“或许你是对的。”弗拉迪说。
在太空熔炉建造完成之后，他们开始探索熔炉周围的世界。在钢铁堡垒，他们找到了马哈拉人，并且对那颗星球进行了改造。钢铁堡垒星成为了光巨人族的一个通道，它连接着蒙塔拉斯星系外的几万个星系。
“这样的通道我们有无数条。”共同智慧说，“和你们不一样，我们并没有将他们设置在宇宙弦中，因为那样的话会受到很大限制。”
“可是，你们是怎样创造那些通道的？”弗拉迪问。
“具体的细节我并不清楚，毕竟我只是一名士兵。不过我想我们的科学家一定是利用了虫洞的原理，虽然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共同智慧说。
章树新记得在人类理论物理学层面，确实有虫洞的说法。但它极有可能是转瞬即逝的，这或许是人类科学家到目前都没有发现它们存在的证据的原因吧。
“为了避免那些通道彼此影响，我们用许多堡垒将他们隔绝了起来。”共同智慧说，“钢铁堡垒有着稳定虫洞的作用。”
“那些通道会不会让我们回到过去？”章树新看着共同智慧，有些急切地问。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很可惜，至少从目前来看，没有那个文明能够让人回到过去的时间。”共同智慧说，“也许这个宇宙中唯一无法改变，就是时间吧。”
“在高维世界也是如此吗？”弗拉迪看着他，问。
“当然，时间是无法改变的，自宇宙诞生那一刻起，他就是这个宇宙中最严明的规则。”共同智慧说，“宇宙似乎早就料到了我们的这种想法，所以它用无法逆转的时间打消了我们的念头。”
章树新暗自叹息了一声，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也许他们可以改变一切，也许地球文明就不会覆灭了。当然，那些不应该死去的人也就不会死了。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的话，他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这样想着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很可笑，因为这个代价无疑太小了。他不知道怎样的代价才算是最大的代价，但思考这些显然没有意义，因为宇宙不会和他讲条件。
章树新回过神的时候，共同智慧已经离开了这里。而弗拉迪则躺在他旁边的地上，望着天空发呆。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章树新看着弗拉迪问。
“你说了算。”就像会猜到章树新会说这些样，弗拉迪回应说。
“你和兰特还要去迪兰达星系，你有没有问过共同智慧，能不能回去？”
“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就问了，他说可以带我去那里。”弗拉迪说，“只不过要在他清除掉隐患之后才可以。”
章树新想要祝贺弗拉迪，但他的嘴动了一动，却没有说出话来。这倒不是因为这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而是因为他们马上就要分别的缘故。
“你们的事我也问了。”弗拉迪说，“和我们的事一样，等这里的事处理完之后，他会带你们去一个你们希望去的地方。”
“他没有说是哪儿？”章树新问。
“对，因为他说那样的地方太多了，得为你们挑一阵子。”弗拉迪说。
“那里会不会离迪兰达很远？”章树新问。
“也许吧，因为在迪兰达附近似乎没有宜居的地方。”弗拉迪说。
章树新只得弗拉迪并没有骗他，如果迪兰达附近真的有宜君行星，他早就告诉自己了。
“其实几百光年和几亿光年的距离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弗拉迪笑着说，“毕竟以我们目前的科技水平，想要抵达那么遥远的地方都需要花很长的世界。”
“也许我们可以利用钢铁堡垒。”章树新说。
“只怕我们没有能耐打开那些通道。”弗拉迪无奈地说，“我们上次能够进入了蜥蜴人的世界，并不是因为通道的不稳定，而是因为共同智慧在我们之前去了那里，而且他没有关闭入口，我们才误打误撞进入了其中。”
“也就是说，对我们来说，那只是一台台电视机。我们只能看到其中的画面，却无法进入其中。”章树新说。
“你刚才说的那个事物是你第一次提到，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但我觉得你说的对。”弗拉迪站了起来，说，“不过这都没什么，只要我们做了自认为有意义的事，这一生将是无悔的。至于朋友之间见不见面，根本不重要。”
章树新也站了起来，两人看和彼此，笑了起来。在弗拉迪的带领下，两人离开了这片原野，朝舰桥走去。
这艘飞船内部比想象中要简单许多，这倒不是说它真的很简单，而是因为章树新走在甲板上的时候，没有看到任何机械构造的东西，他甚至都没有看到任何金属制造的东西。
他只看到了无数的原野，数不尽的冰川和无尽的茂密的森林……它们共同构成了一幅幅美丽的画面，让这里看起来就像是一颗颗星球的美景汇聚而成的一般。章树新有些明白共同为什么总是呆在这艘飞船里的原因了，住在这样一个美丽的世界里，一定不会心生厌烦吧。
弗拉迪告诉他，那些模拟的场景会随机发生变化，而且很少重复，因为其中的场景至少有一千亿个。
虽然这个数字足够让人吃惊了，但章树新知道这不是最主要的。如果那些场景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真实的感觉，即使再多也是无用的。
他想起了自己之前呆过的地方，想起了小纬说过的话。单在这一点上，光巨人的科技成就让人叹服。
他忽然很想知道他们的故乡是怎样的，那个宇宙之心想必一定非常壮观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