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持枪前冲,身形如龙,枪头直指紫蝶!
手持双刀在前,紫蝶半步不退,半步不进。傲立街心,岿然不动,只等鹿鸣冲到近前,这才双刀交叉,上前一步抵住枪头。
俩人强势硬拼一记,浑厚的能量对冲炸裂,席卷周围百余米范围,房屋尽数坍塌,修为较弱的被直接震飞,呕血不止。其余人等亦是气血翻腾,纷纷脱离此处战场!
鹿鸣飞退十数米,途中挑出数个枪花,荡开几枚暗器的同时,拍飞一个持剑来袭之人。鹿鸣并未落地停留,而是飞枪杵地,借着枪身弯曲一荡,再次凌空飞刺紫蝶。
紫蝶后退十余步,跨步站定,一手横刀在前,一手负刀在后。
任樊罡冲到近前,踏步一跃,双手交叠紧握,照着紫蝶头颅砸去。
紫蝶当头横抹一刀,既是伤敌,亦是格挡。哪知一双铁拳不偏不躲,硬生生砸在刀刃上,溅射一片火花。紫蝶竭力格挡,堪堪迫使铁拳在头顶寸许处停滞下来。
此人一身横练功夫了得,一对铁拳竟是堪比法宝,气血翻涌不息,身形被压低几分,紫蝶不敢再作轻视!
后手回刀,改刺为拍,一刀拍在任樊罡脖颈上。借机抽身回退,紫蝶动作之快,几乎同时又是一个翻身前踢,一脚踢在任樊罡下颚处,任樊罡被踢飞出去!
鹿鸣凌空一枪又至,紫蝶借力脚尖一点,身躯后仰滑退。双刀舞动不休,一上一下,一枪对双刀,残影难见,唯有青白两色虹光,肆意游走街面。
刀枪交锋数百次,绽射一连线花火光影。最后一次双刀猛劈,被铁枪横握抵挡,俩人借势分开!
鹿鸣身中十数刀,身上斗篷被割裂成细碎布条,露出内里一身淡青劲装甲胄。单手持枪在身侧,鹿鸣将满身布条撕去,身躯四肢各处纤细血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紫金面具轻喘,几处铁枪擦伤早已愈合如初。紫蝶依旧矗立街心,持刀双臂微张,刀背在前,刀尖向下,一副振翅欲飞的态势!
任樊罡走到鹿鸣身旁,抹了抹嘴角血丝,又啐了一口血沫在地!
两相对峙,暂歇片刻!
鹿鸣双手握枪,枪尖当前,拉出一个枪架!
任樊罡拳、掌对击,跃跃欲试!
鹿鸣前冲,正面主攻!
任樊罡迂回前行,侧翼协同!
紫蝶呼吸平缓,微抬手中双刀!
一触即发,三人混战一团!
鹿鸣身形矫健,如游龙入海。
任樊罡拳脚开合,生猛如林中恶虎。
紫蝶身姿柔韧,一对狭刀挥动,寒光闪闪!穿梭两人夹击间,好似一只化虹的蝴蝶,翩翩起舞,飘忽不定,灵动自如,看似险之又险,实着势均力敌!
三人战的天昏地暗,对冲的能量不停炸裂开来,摧垮街道无数房屋!
混战在周遭的其余修士,无分敌我,唯恐避之不及!
沙场无父子,亦不外乎女子,不是我生、便是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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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边缘,一处坍塌殆尽的临街仓库,垮塌的梁柱,支撑着一面残墙将倒未倒,留下一个狭小的空间。李策一路小心翼翼,鬼鬼祟祟,偷偷摸摸行径到战场边缘,屏气凝神,藏身危墙下。
还真听了胖子的话,没有掺和进去的意思!
小镇就这么大,一路到此,情况早已了然于胸。天上地下皆是战场,身在渡船,就像关在笼子里的小鸟,根本无路可逃。
事已如此,既无办法,李策便毫无心忧。
端坐危墙下,观摩双方打架。
“嗯!这一剑使的不错。唉…!这拳少了几分力道!卧槽……高手过招还用猴子偷桃?”
静观别人打生打死,李策一身热血沸腾。饶有余味的舔了舔嘴唇,寻摸着要有一桶爆米花,就更好了!
只是好景不长,一个人影突然飞冲到近前街道,那人仓促落地后,一手紧捂腰腹,一路踉跄前行。
一身伤势严重,那人尽乎体无完肤。又数两处刀伤最为致命,一刀对贯腰腹,一刀从肩部斜拉后背,皆是血流不止,将那人染成一个血人,眼看便要只撑不住!
那人衣衫破烂,依稀可辨,像是镖局制式劲装。一头发髻披散,面部胡须金黄,尤为显眼。
来人正是李策的顶头上司,杨开化镖头!
双眼浑浊,脚步缓慢细碎,杨镖头几次欲要倾倒在地!
接踵而至,又有两人冲入街面,一前一后,封堵了杨镖头的去路。前边一人体形高大魁梧,虬髯满面,身上多有伤痕,不过伤势较为轻微,并无大碍的样子。
后边一人皮肤白皙,体形修长。左手持剑,衣衫凌乱,右臂无力下垂、耷拉在身侧。肩头用白布简易包裹,有血液不断浸出,应该是被人生生削去了一块血肉!
二人正是为了肃清镖局叛逆,一路纠缠到此的林震宇和文天皓二位镖头。
林镖头金刀跨马的上前,一脚踹在杨镖头胸口。
守在后方的文镖头,神情沮丧的看着杨开化,眼神似有不忍!
一脚不轻不重,将杨开化踢的飞起。双膝触地,喷出一口淤血,杨开化跪立当场!
气愤难平,林总镖头俯下身来,狠狠地道:“惘我对你青眼相加,一直当你是情同手足的生死兄弟!对你从未有过猜疑!万万没想啊!你竟然隐藏的如此之深,这些年来,表面上称兄道弟,实则用心险恶,与我等离心离德,是个逐鹿山的细作!”
“呼……”杨开化呼出一口气,突然觉得身心轻快了许多,似乎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愧疚与不甘,随之烟消云散。“回不去了吗?要死在这里了吧!”他心里如此想着:
遥遥晃晃,杨开化难以支撑,扑倒在地!
趴在冰凉的地面,呼吸急促,吹起面前尘土,迷茫了他的双眼!“家乡那边…还是原来的样子吗?唉……!真的很想回去看看啊!”
意识逐渐模糊,杨开化昏迷过去,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心中怨悔不再重要,一切都不再重要!
“我们当你是兄弟!你视我们为仇寇!好…!今天我就一掌劈了你这个背信弃义,出卖兄弟的狗东西!”林震宇眼神犹豫,高举的手掌轻微颤栗!
一切尽收眼底,听闻在耳,李策于心不忍。仇怨是他们的仇怨,李策只知道杨镖头曾经帮过自己,在迷雾巷弄里也没对自己痛下杀手!不能见死不救!
李策刚要有所动作,只见文天皓那边已经弃剑冲了上去,一把死死抓住了林总镖头高举的手掌。
“老班头!看在二十多年一起出生入死的情分上,看在他刚才还舍生忘死救我一命的情义上,……算了吧!”文天皓跪倒在地,头颅低垂。
犹豫不决,林总镖头感觉一股凌厉气息铺面而来,抬头只见一道雪白剑光直刺文天皓背心!
“小心!”大叫一声,林总镖头一把甩开文天皓,上前跨出一步,双手死死握住一柄寒光长剑!
文天皓亦有所警觉,被甩开后,一个鹞子翻身转到正面,双脚一蹬,以头为锤,直冲凌空那人。
弓字步站立街头,林镖头双手握住剑刃,剑尖触及眉心,刺出一点猩红!
一袭白衣横在空中,见势不妙,身躯旋转,抽剑飞退。
剑刃在手心搅动,传来一阵剧痛,来人修为不凡,林镖头不敢力敌,松开手掌已是一片血肉模糊。无心顾忌,身躯前扑,随着那人身影,林镖头握拳又上。只是拳在途中,不知何时,多出一副铁甲手套来!
头锤落空,文镖头早有预料。落地时一个翻滚,刚好抄起刚才丢弃在旁的纤薄软剑。手腕一抖,软剑如浪,颤如薄纸,发出一连串窣窣窣的鸣响!
气势浑然一变,文镖头持剑而上,身姿轻盈,犹如蜻蜓点水,每每刺向那人身躯要害处!
双方又有几人紧随而至,投入到此处战斗中,众人混战一团!
一道身影从废墟冲了出来,眨眼间便消失不见。随那人一起消失的,还有昏迷在地的杨开化。
“喂!你别睡了!起来走两步呗?”
喂了杨镖头几粒丹药,胡乱往他身上涂抹了些药粉。李策背着杨开化,一路身形鬼魅,行走在那些不被人留意的角落。
血已经止住了,杨开化依旧处于昏迷状态。
李策欲哭无泪,骑虎难下。若是随意找个地方将他藏起来,那他早晚都是个死,自己这好人就白当了。
最好的办法,是让那些白衣人把他带走?可李策连行踪都不敢暴露,哪还敢上去打招呼?
李策不傻,双方都打成这样了,一旦牵扯进去,那就是不死不休,否则很难脱身。到时候只怕杨镖头没死成,自己到是先死了!
“要是他能醒就好了,可以自己去找那些白衣人。”李策心里祈求着,脚下依旧前行不停,尽量往白衣人死守的那处中心战场靠近!
李策看得清楚,那里有架飞舟,只有进了那架飞舟,杨镖头才有可能活命。至于能不能进去,怎么进去,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小镇中心战场,整条街道消失不见,只剩一地残渣。鹿鸣与任樊罡两个金刚境初期武夫,逼战紫蝶金刚境中期一人。
战场昏天黑地,双方各有伤势,较小的伤势瞬间痊愈。只留下一些较重的伤势,触目惊心。
鹿鸣与紫蝶稍好,唯有任樊罡伤势最重,双拳已见指骨,前胸一刀血肉翻起,久久难以愈合,另有轻伤不计!
一人对战俩人,紫蝶依旧占据上风,只因鹿鸣俩人配合妙至毫巅,这才一直僵持不下。
“鬼影!你还在等什么?等着喝老娘的洗脚水吗?”紫蝶心烦气躁,拨开当头一枪,送去拦腰一刀,放声怒吼。
“要我对付哪一个?”一个嘶哑且浑厚的声音,响起一旁。
地面上一道从未引起任何人注意的黑色残影,慢慢的扭曲汇聚,最终形成一滩墨水般的物质。像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牵引,墨水如汩汩泉水,从地面喷涌冒出,在空中不断凝结!
地面黑墨流失殆尽,一个黑袍鬼影凌空而立。鬼影看起来并不真实,黑色斗篷下,面容虚幻而模糊,五官空洞而狰狞,影影绰绰如浓烟般晃动不止。让人望而生畏!
“这大黑胡子,甚是讨厌!帮我把他解决了,老娘请你饮酒。”紫蝶言语回应,抓住一个间隙,以肩头被挑下一块血肉为代价。大喊一声:“走你!”将任樊罡一脚踹出了战场!
“好!”鬼影沉声道:
任樊罡被踢出战场,在石板地面犁出一道长达数十米的沟壑,这才堪堪止住身形。胸口隐隐作痛,战斗稍缓,伤口血肉蠕动,开始愈合。
“啊…!”一声狂吼,怒不可遏。任樊罡撕毁身上破败衣衫,露出满身虬结如同生铁般的肌肉。气喘如牛,竟是越战越勇,一个前冲,意欲再上!
任樊罡一动,鬼影也动了起来。一团浓烟激射,半路化作一副獠牙森森的狰狞鬼口,口齿开阖,猛扑任樊罡,阻断他的去路!
任樊罡双眼一眯,速度不减丝毫,蒲扇大的双手微张。只等近至身前,双手夹击,合力一拍!
不偏不避,两相对撞。
“啪…”的一声巨响,鬼影无形,被任樊罡拍散成十数缕黑烟,黑烟四处溅射。当中一小缕黑烟,射入任樊罡眉心不见了踪影。
顿时,任樊罡双眼呆滞,愣如木鸡定立当场,没有了丝毫反应!
又有十数团黑烟腾射空中,化作黑烟骷髅或是鬼兵,鬼物形态各异,样貌阴森可怖至极。手持镰刀、阔斧,或是刀枪剑戟,朝着任樊罡头顶劈来!
一个始终游离在战场边缘,等待机会的逐鹿山剑客,终于等到了他一剑功成的良机。白衣人倾尽毕生功力,一剑飘忽而至,如同天外飞仙,剑尖直指任樊罡脖颈!
任樊罡呆立街心,神魂已被摄住,内忧外患,动弹不得。若是被接连几招尽数击中,怕是难逃一死!
时间仿佛静止!街心后方,透明飞梭中,缓缓走出一个人来。招开遮掩面门的斗篷帽,露出一张蜡黄的人脸。
来人是个形容枯槁的中年男子,一头发髻略显凌乱,其中夹杂着许多早生的华发。颧骨隆起突出,双目深陷,身形单薄,形销骨立,像是久卧床榻,刚刚大病初愈。
不过那对浑浊的眼目中,却透露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坚毅。
数百米之遥,一步跨出,穿越人影憧憧。男子已经来到任樊罡与白衣剑客之间。衣衫鼓胀,浮在空中,一手轻抚任樊罡胸腹,一手抓出剑客头颅。
双手一震,同时发力!
一股磅礴的能量注入任樊罡体内,经由躯体内里,释放出体外,一缕黑烟被迫离体,极速逃离!
能量喷薄爆发,涟漪阵阵,席卷周遭。那些近在咫尺的阴兵鬼将,一阵鬼哭狼嚎,随着气浪涟漪尽数消散,灰飞烟灭!
另一手白衣剑客,一脸惊悚神色盯着眼枯槁男子!脸颊上慢慢生出一条条纤细裂口,裂口交错蔓延,迅速布满全身,如同满布裂纹的瓷器一般。
裂口透出光亮,逐渐破裂扩大,将白衣人分割成无数块血肉。肉块飘离在空中,突然亮光炽盛,炸裂开来,白衣人化作漫天血雾!
任樊罡印堂发黑,呼吸急喘,欲要瘫软在地。好在一股柔和的能量从胸口传入体内,让他好受了许多,堪堪保持站立。
神台恢复清明,任樊罡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男子,似有疑惑的轻声道:“掌门?”
鹿战天点点头,神色无悲无喜,以不容置疑的口气道:“你先退去!”
看着前方正在交战的鹿鸣,任樊罡有些犹豫,不过还是俯身跪拜道:“属下遵命!”
鹿战天挥挥手,示意任樊罡退后!侧过头来,负手而立,神态威严,看向大战正酣的鹿鸣、紫蝶二人!
对于家父的出现,鹿鸣神情毫无波澜,似乎早有预料。依旧沉着镇定,稳扎稳打,招架着紫蝶愈发凌厉的攻势!
少了任樊罡的阻碍,胜利天平明显倾斜。紫蝶摆脱束缚,双刀如虹,挥舞灵动自如,优势明显。
铁枪横握与双刀相击,俩人战至一处,对抗角力。紫蝶身体柔韧,单脚过肩踢中鹿鸣头颅,鹿鸣踉跄后退。
意料之外的强敌出现,紫蝶没有追击鹿鸣。而是掂了掂手中狭刀,放眼凝视鹿战天,眼神充满挑衅!
鹿鸣前仰稳住身形,铁枪不坠,高举过肩,成进攻态势。后脚一蹬,顺势腾空前扑,以枪作棍,一枪劈向紫蝶!
鹿战天一闪而至,化解鹿鸣一身威势,将他从高空按落在地。体内狂躁不堪的气血,开始趋于平缓!
鹿鸣气喘吁吁,满身伤痕累累,已是强弩之末。若是再战下去,即便不被对手所杀,亦会气血逆流,爆体而亡!
“掌门为何拦我?”鹿鸣半俯在地,似有不满的道:
“你不是她的对手!”掌门威信遭受质疑,鹿战天并未恼怒,只是言辞坚定的对鹿鸣道:“找出阵法枢纽,尽快将其摧毁,才是你的当务之急!剩下的无需多管,都交由我来处理!”
鹿鸣神色纠结,欲要反驳!
“违令者!废黜修为,押解黑牢,终生为奴!”鹿战天神态依旧平和,只是语气清冷,摄人心魄,令人无法反驳!
“诺!”鹿鸣心有不满,却也不敢抗命不遵。跪地起身后,对一众逐鹿山修士大吼一声道:“众逐鹿山兄弟听令,即刻起,停止一切缠斗,随我先行摧毁中央榕树!”
声响空明,响彻小镇全境!
一声令下,无人违抗,所有逐鹿山修士,开始陆陆续续脱离战斗,集结力量向中央榕树逼近!
鹿鸣言毕,放弃正面与紫蝶胜负未分的纠缠。转而迂回侧翼,向着中央榕树进发。
——————
李策背着杨镖头深入战场,离着逐鹿山飞舟已经很近。苦于杨镖头昏迷不醒,自己又不敢现身,李策只好躲在一处破败门扉后,一面窥视战场局势,一面想着,怎样才能把人安全送出。
听到那声命令,本就焦急的李策瞬间慌了神!胖子四人还在榕树那边寻找飞舟。不行!自己得立马赶回去。可杨镖头怎么办?
两难之际,李策一跺脚!打算采取一个颇具风险,不是办法的办法!
蹲下身来,又晃了晃瘫软在墙角的杨镖头,李策苦笑道:“杨班头啊…杨班头!这可不能怪我啊!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怎么叫,都叫不醒!我也是火烧眉毛了,没办法!看伤势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你且忍忍,一下就好!”
“生死各安天命,咱们有缘…呃…还是不见的好!”又观察了一下逃跑路线,李策一把抄起杨镖头,高举过头,最后嬉笑道:“我尽量轻些!”说完,一把将杨镖头扔了出去,紧跟着撒腿就跑!
五六十米开外,任樊罡正盘坐飞梭旁调息疗伤,忽见天空飘来一个人,好像是金香主的样子。
“什么人?”任樊罡大吼一声,起身接住来人。见金香主气息微弱,将其安放在侧,对身旁的人吩咐道:“赶紧替他疗伤!”然后奔若惊雷的追了上去。
昏暗的废墟中,李策一溜烟不见了人影。不过要比速度,他比任樊罡差了不止一筹,很快就被追了上来!
李策心里那叫一个苦啊!不是说好了放弃纠缠吗?你放着个半死不活的兄弟不救,跑来追我一个小喽啰干嘛?
李策一路无声息,任樊罡一路烟尘四起,俩人相距已不到十米!见那人一身镖师打扮,任樊罡一拳递出。
心里苦归苦,命还是要搏一搏的!李策心生警兆,回转身来,拼尽全力一拳递出。
“砰…!”两拳对击,生出一股气浪。李策借力飞退,任樊罡身形一顿,后退数米!
看清那人面容,任樊罡收回拳头细看了一番,心中甚是疑惑!随后洒然一笑,也不再追击李策,而是转身往飞舟方向回去了!心想:金香主当初饶了他一命,他回过头来又救了金香主。这因缘际会,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如此也好,生死富贵,各安天命吧!
——————
那男人站在街心,旁若无人的与鹿鸣言语。紫蝶并未乘机出手偷袭,而是选择静立一旁,仔细衡量着来人的实力修为,得到的答案是…打不过!
空中数缕黑烟,如同鬼火游离各处,最后避开那个男子,迂回到紫蝶身侧,汇聚成了一道黑烟鬼影!
“此人是谁?什么修为?”紫蝶警惕的询问,视线不敢离开男子半寸。
“不知!很强!”鬼影声音平淡。
紫蝶翻了个白眼,然后试探性的问道:“你我二人联手,可有胜算?”
“基本没有!”鬼影回答:
紫蝶畅意一笑,挥刀前冲!
对她而言,基本没有,那就是有!
紫蝶一动,鹿战天眼神一凝,原本浑浊的双目,瞬间清明了许多。气势浑然一变,神情肃然,双手微微上扬,丝缕电光游走全身。
鹿战天缓缓腾空,天地风云突变,晴空起霹雳,方圆百丈雷光电闪,形成一座巨大的电场。
“嗷…!”一声哀嚎,高空中极速游走的巨龟,仍旧苦苦支撑!
电光交织火光,瞬间将小镇映照得亮如白昼!鬼影扬起袖口,半掩着一对空洞的眼目,虚幻的面容,第一次有了细微表情!
雷电密集,不断的轰击地面,土石炸裂,一个个焦黑的坑洼展现眼前。紫蝶蜿蜒前行,险之又险的避开一个个电坑、霹雳!
鬼影化作数十道黑烟,从不同的方向激射而去。黑烟滚滚,不惧雷电,穿越雷场。一时间恍若末日流星,上帝审判,目标直指鹿战天!
来到鹿战天近前,紫蝶眼神坚毅,高举双刀腾空一跃。口中高喊一声:“来吧!”
鹿战天仰起头来,雷电双拳迎向一对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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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船剧烈晃动,又极速下坠几分!
逐鹿山修士在鹿鸣的带领下,如一支长矛直戳小镇腹地。最后在距离榕树百余米处被法阵屏障阻隔,同时遭受到郡主一方疯狂反击,一时停滞不前。
战斗随处可见,喊杀声震天!
还有不少凄烈的惨叫和呼救!像是来自于凡人护卫和挑夫。
李策焦急,无心他顾,好在一路如入无人之境,未遭遇任何阻碍。哪怕撞见那些逐鹿山修士,也是你不拦他,他绝不惹你,两两相安无事的境况!
接近几人约定的小院,只见小院方向光影闪烁,有人正在交战!李策情急正欲冲过去救援,忽听一旁废墟中,有人小声呼叫自己名字!
“中玉!这边!”
李策停下脚步,只见一旁黑暗中,鬼鬼祟祟,探出一颗肥硕的脑袋来,不是胖子,又是何人?
悬着的心坠了下来,李策闪身进入旁边一处破败仓库。
胖子四人都在,不过皆是灰头土脸,一身衣衫破碎。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战斗。小六子更是脸色煞白,一副受伤不轻的样子!
“怎么回事?”李策看了看正在运气疗伤的小六子,询问道:
“唉…伍长!甭提了!本来在小院那边等你、等得好好的。谁知道那些人打着打着,莫名其妙打过来了。搞得我们不动手、不合适!动手吧!又打不过。只能假装应付一下,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才遛了出来!就这样,小六子都挨了一掌,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把他给拖回来的!”黑炭一脸得意,凑到李策身旁献媚道:
胖子和灵儿也围拢过来!
“哥!外面什么情况?那些人怎么突然往这边来了?”灵儿问道:
李策刚想说话,胖子一巴掌拍在灵儿后脑勺上道:“这不废话嘛?你没听到他们想把棵树给砍了!”
“放开我!看我不咬死你!”灵儿一脸愤慨,扑上去,就想咬胖子。却被胖子伸出一只手卡住了脖子,只能扑拉着双手,不停的挠胖子胸口。
胖子也不理他,转过头来,又问李策道:“情况怎么样?找到出路没有?”
黑炭双手环胸,饶有兴致的看着俩人打闹。胖子偏着头,时不时拍开灵儿快要触及脸颊的双手。灵儿呲牙咧嘴,手脚并用,下踢上挠,精力旺盛!对当下情况都不是很担心的样子。
“唉…!”李策扶额叹息,心下也轻松了许多,上前将俩人分开道:“都什么时候!你两能不能消停会?”
双手撑开俩人,胖子一脸贱笑!
灵儿依旧气氛难平,却没有还要动手的意思。
结束了一场闹剧,李策这才把自己了解的情况和想法说了出来道:“情况不是很乐观,渡船外围也全是战场,出路又被渡船大阵封死,根本无路可逃。不过那些白衣人攻打榕树,估计是想要摧毁渡船大阵。这对我们而言,倒是个机会!只是此地不宜久留,双方势力都聚集在中央区域,留在这里太危险,小镇边缘反而安全一些。我们只有先去外围地带等着,等他们破开大阵,我们正好乘机逃出去!”
李策一番话,听得几人眉头深皱,陷入深思当中!
“哥!逃?怎么逃?跳船啊?灵儿挎着一张脸,苦兮兮的道:
李策一愣,不明就里!
黑炭摇头,苦笑道:“伍长啊!这一带让我们翻遍了,所有飞舟全给炸了个稀巴烂,就找到几块木板!顶用不?”
李策四下张望,果然没有看到飞舟的影子!脑袋一嗡,心中有所明悟。飞舟何其坚固,法宝难伤!全都炸毁?白衣人这是想要干嘛?赶尽杀绝?且不论飞船外的截杀,这几十万米的高空,几人跳下去必死无疑!怎么办?
面无血色的小六子,支撑着站起身来道:“渡船毁不了!无论如何不能待在这里!去小镇外围!”
信念坚定,小六子艰难的往门外挪着步子。不管怎么说,他不能死,一家人还等着他吃饭!
小六子说的对,无论如何都不能待在这里。李策背上小六子,几人往小镇边缘去了。
愁眉苦脸,胖子一路上不停的小声嘀咕着:“上帝保佑!乌龟大爷,您可千万支撑住啊!最好来个平稳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