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背榕树的一道巨大枝丫上,建有一座木质楼阁,名为木斋,阁内装饰淡雅脱俗,高不过三层,最高那一层上又有一个宽大露台。
露台上琴声悠扬,婉转空明。李策若是在此的话,怕是会觉得有些熟悉?
一位女子凭栏而立,一位女子抚琴在旁,俩人身后较远的屋门口,还站着一个虬髯汉子。
“姐!那两小子神叨叨的,一看就知道没安什么好心思,很可能是在聊你的八卦。这你都忍得了?要不要我去把他俩揍成两只大猪头!给你出出气?”紫蝶凭栏俯瞰雾海,双手交错,将手指头摁得啪啪响,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凌云端坐在旁,单掌轻摁琴弦,悠扬琴声戛然而止。一双眼目空明,神情无悲无喜,凌云侧头望向雾海深处,完全没有理会紫蝶的意思!
远处云海,小镇边缘的一处僻静巷弄里,一片白雾茫茫。平常人若是身在巷弄一侧,怕是连四五米开外的对面墙角都看不清。一艘无影无形的飞梭,忽咻而至,悄然停靠巷弄里,像是根本不存在一般!
“唳…”一声高亢的鸣叫,像是有仙鹤从上空飞过。
近乎隐形的飞梭,缓缓打开门扉!只是一面门板大小的光影折射,看不见飞梭内部情形。几十个身披白色斗篷的人影,井然有序的下了飞船,然后迅速隐没在白雾中。
紫蝶心生感应,也跟着望向那远处云海,一脸兴奋神采:“有些本事!竟然能破开阵法阻隔,就这么消无声息的上来了,我差点都没发现!”
“啧啧!人挺多得嘛?怪不得敢来神州地界嚣张!郡主殿下,要不要我先下去看看?”紫蝶摩拳擦掌:
“卑职用人不察,罪该万死!”门槛那边,虬髯汉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那么大一座镖局,上千号人,难免混进来几只老鼠,等时机一到,顺手抹去了便是!林总镖头无须自责!”凌云头也不回的道:
“主家大谅,卑职莫不感怀在心,只是罪责在身,还望殿下责罚!”林总镖头诚惶诚恐的道:
“行了…行了!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便是。都有哪些人,你心里应该有数了吧?”凌云回过头来:
“回禀郡主!已经调查清楚!”林总镖头低着头道:
“那好!你先下去部署准备,莫要打草惊蛇!最迟不过今夜子时,等我一声令下!”凌云吩咐道:
“卑职领命!绝不敢打草惊蛇!”林总镖头这才起身,快步下楼而去。
林总镖头走远后,凌云对着空中一挥袖道:“你们也去吧!”
一时间人影幢幢,树木枝头,阁楼四处暗藏的护卫,忽咻间几个跳跃不见了踪影,分别去往城镇各处!
“还用得着下去?这里不就看得很清楚?”凌云来到露台边缘,凭栏俯瞰,这才回答紫蝶刚才的话。
“嘿嘿!我不是怕他们办事不利,想帮你多盯着点!”紫蝶嬉笑道:
“这一段时间是挺烦闷的,我知道你也是憋得慌!放心吧!到了该出手的时候,我定不拦着你。”凌云嘴角微勾:
“还是姐,你了解我!说好了,到时候可得让我痛快出手!”紫蝶挽着凌云胳膊道:
“少来!要是打坏了我一船货物,你赔啊?”凌云拍掉紫蝶的手。
“小家子气!舍不得孩子,怎么套得着狼!要是怕伤了货物,不如现在直接动手算了!”紫蝶翻了个白眼道:
凌云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只是望着下方眼神一凝,冷冷的道:“后面这两人,倒是有些挺棘手!”
“在哪?让我看看!”紫蝶也凝视过去。
“这个林总镖头靠得住吗?到时候可别后院起火!”紫蝶望向巷弄中两人有些兴奋,又有些谨慎的道:
“放心吧!这后院不是已经起火了,到时候随意出手便是!”凌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轻蔑的挑眉道:
“好嘞!”紫蝶眉飞色舞,握拳振臂,做了个加油的姿势!
巷弄飞梭那边,最后走出两个白衣人来。其中一人身材魁梧高大,一脸黑色胡渣亮眼,白色篷帽也无法掩盖。另一人身形健硕修长,手中持有一杆银色长枪,枪头龙吐舌!
俩人下了飞梭,没有急于隐匿白雾中,只是矗立飞梭门前!
五个身穿镖局制式劲装的蒙面男子,从白雾深处显出身形,脚步轻盈,快步而来。
当头一人亦是身材高大,行至当前俯身一拜道:“属下金虎,拜见白鹿堂堂主;副堂主!”
剩下四人口中无言,同时下拜!
持枪男子上前一步,杵枪在地,单手扶起金虎,把臂笑言道:“这么多年有劳金香主及众弟兄了,藏风长老一直对诸位惦念在心,临行前,让我给兄弟们带声好!”
“弟子无能,有愧恩师教诲,让师傅他老人家忧心了!敢问鹿堂主,家师近况可好?”金虎问道:
“金兄弟放心,风长老英雄气概不减当年,只是逐鹿山那边委实走不开。没有与我一同前来!”鹿堂主道:
“家师安康就好!”金虎欣慰道:
鹿堂主笑着点头,紧接着一脸肃穆的道:“此次行动关系重大,无论成败,你们的身份都会暴露,事后逐鹿山会给每位兄弟一笔银钱,不多,仅够一家人一辈子衣食无忧。可以带上家人远离是非之地,择一处太平住所安顿下来,你我还是兄弟。”
“也可以选择回逐鹿山,一起重振逐鹿山声威,与我逐鹿山共荣辱!”
“愿与逐鹿山共荣辱!”金虎与众人轻声道:
“若是有人回不去,永远留在了这里。逐鹿山无以为报,会给一笔抚恤银子,安顿照看好其家人,只要逐鹿山还有人在,便会世代庇佑逝者家属!”
鹿堂主神情坚毅,声响回荡每个人心扉,像是做着最后的诀别!恍惚间心有警觉,憋了眼大榕树方向。
“二哥!怎么了?”魁梧胡渣汉子,望向榕树问道:
“没什么!”鹿堂主摇摇头,应该是没发现什么!随即命令道:“此地不宜久留,成败在此一举,按照原有计划,即刻开始行动!”
“诸位珍重!”最后,鹿堂主持枪抱拳,躬身一拜!
“诺!”众人躬身回拜:
巷弄雾朦、轻微蠕动,五个镖师装束的男子,各带领十几号白衣人,分散去往城镇各处!
这白鹿堂正副二位堂主,正是当初刍鹿镇一战,命悬一线,重伤逃离的鹿鸣和任樊罡俩人。其中鹿鸣亦是如今逐鹿山掌门,鹿战天仅剩的独子!
逐鹿山从古至今共有四任掌门,皆是鹿家历代先祖,从未易手旁族。如无意外的话,历任掌门的继承人,又都来自现任白鹿堂堂主!
鹿鸣便是现任堂主,但他不知道会不会还有下一任掌门,就像他以前从不知道自己是掌门之子一样!
俩人当初逃离刍鹿镇,任樊罡受了佛屠一剑,脊椎骨几乎被齐齐削断,鲜血汩汩,伤口难以愈合,依旧架着鹿鸣一路奔逃!
两人进了树林,没等找到飞舟,便都晕厥了过去。后有追兵,俩人皆是重伤在身,没有救治,本该很快死在烂泥地里!
可天不绝人愿,抢先找上俩人的不是死亡和追兵,而是意料之外的救援。
灭门大乱,战火蔓延整个婆娑洲东南,囊括逐鹿山所有势力范围。经此一役,逐鹿山各处告急,外部堂口被尽数拔除,总堂亦是自顾不暇。
鹿鸣都以为逐鹿山完了,哪曾想到会有救援?
总堂已然沦陷,俩人被赶来的藏剑长老救起,去往了逐鹿山深处。
逐鹿山幅员辽阔,高山如林,湖泊如海,连绵数万里。
藏身其中,让人很难寻觅!
一道幽深的峡谷中,苍天巨木高耸挺立。数万人隐匿;生活在林木森森的巨木深林里。枝头上搭建的树屋;巨木里空阔的树洞;崖壁中的石穴,皆是他们的居所。
其中半数以上的人都是修行者,而且修为、境界高深,金身境界和真元修士随处可见。
鹿鸣昏迷了十数日,才从树屋中醒来。有些不敢置信,逐鹿山竟还留存着如此强悍的一股力量。
灵界中人修行不易,每一个金身或是真元境界,都难能可贵,需要修行者历经千险万阻,拿命去搏!更何况其中还有许多内丹;元婴修士和一部分金刚境的练体士!
可要知道,哪怕天生神人体魄的游戏者,想要到达如此境界,也需要耗费大量资源,和经历漫长岁月!
这是一股怎样的力量?
数万修行者积聚于此,放眼天下都不敢小觑!鹿鸣甚至幻想着逐鹿山有了这股力量,是否可以收复失地,为那些战死的弟兄们报仇雪恨?
幻想很快破灭了,鹿鸣紧跟着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掌门仅存的独子,并且肩负重任。
原来每一个鹿家嫡系子孙出生后,都会抱给鹿家旁支抚养,迫使其茁壮成长强大,再挑选出其中佼佼者一人继承掌门之位,去守护一个惊天秘密。
没有被选中的人,则一辈子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沦为鹿家旁支。
选中自己,不过是家族的无奈!鹿鸣哭笑不得,觉得不如将自己一直蒙在鼓里。
鹿鸣还知道了,峡谷里所有人都是守灵人,所谓逐鹿山掌门,不过是守灵人的头目罢了!
鹿鸣无法理解,如此多的精锐力量聚集在峡谷,却对外界不管不问,眼睁睁看着那么多兄弟去死!
更无法理解,陵墓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值得家族如此去守护?会迎来灭门大祸?
鹿鸣不在乎那东西的是什么!甚至不在乎掌门人的位子!但是他不得不在乎自己的家族,不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兄弟,和这数万人的性命!
一切对鹿鸣而言,恍若大梦一场!
可已然如此,那就如此吧!一路向前便是!
一身枷锁,又如何?
不破不立,是进入不坏金刚境界的一道关卡。从来只有那些游戏者,才敢一次次的去尝试,即便如此,能进入金刚境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祸兮福所倚,滞留金身后期十余载。一番先死后生的大战,鹿鸣与任樊罡终于破开桎梏,双双进入金刚境。半年多时间的休养,又在逐鹿山海量资源的支撑下,鹿鸣还顺势进入了元婴期。
俩人此次受命前来,是想要将整艘渡船炸毁!因为更据可靠消息,这艘渡船上运载的某样东西,会威胁到峡谷陵墓的安全!
大榕树下,一处伍所院子里金光闪闪。李策大开大合,挥舞金刀,正在练习着刀法。不过与其说是刀法,不如说是些花哨把事,什么劈砖裂石,飞檐走壁的招式都有,看起来像是街边杂耍。
自从登船后,李策每天都会在榕树下耍上一套。只是收效甚微,也没见楼阁闺房中,有人正眼瞧上一下!
大雾终日不散,镇子里走动声响频繁了许多,窸窸窣窣,声音微小,却没有逃过李策的耳朵!
“黑炭!小六子!你们有没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让人心里发慌?”李策索性收刀,疑惑的问道:
坐在小院角落,正就着花生米,喝着小酒的黑炭,面带讥讽的道:“伍长刀法愈发精进,确实让黑炭心神不宁!”
李策没有理他,毕竟说好的烤肉变成了一盘花生,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正在廊道里修行吐纳的许晓陆,皱了皱眉,睁眼道:“伍长是不是感觉船上人员活动,突然多了起来?”
“你也察觉到了?”李策走到小院角坐下,也吃起花生米来:
黑炭瞪了李策一眼,将盘子往自己那边挪了挪。
“嗯!刚才出去巡视,街面动静是有些异于平常!”许晓陆回应道:
李策越听越不对劲,一拍桌子豁然起身道:“小六子,咱们出去看看!”
“是,伍长!”许晓陆起身应答:
“您可轻点,我酒还没喝完呢!”盘子里的花生米四溅,黑炭拾起桌上花生米直往嘴里塞。又指了指上面,含糊不清的道:“不就是多了些走动,有什么好奇怪的?再说了,上面那位又不是吃素的,出得了什么乱子?”
李策抓了一把花生就走,头也不回的道:“我只是出去看看!对了,这都中午了,你去把胖子和灵儿都叫起来,让他两别睡了?”
黑炭挤出一张苦瓜脸,哀求道:“伍长大人!算我求求你!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就别难为我了!”主要是刚进入真元期的他,只够欺负欺负灵儿,可打不过胖子啊!
“快去!”李策道:
“我尽量吧!”黑炭哀怨回应,就是不动身。
“这是命令!”李策回头一瞪眼:
黑炭哪还敢说不,立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俯身抱拳道:“诺!”然后灰溜溜进了正屋。
李策回头嘴角微翘,领着许晓陆大摇大摆,往院外走去。心里琢磨着,怪不得那么多人想当官,原来这官架子摆起来,如此过瘾!
阁楼闺房中,清香弥漫,几颗夜明珠悬挂四周,光线温润柔和。凌云坐在书案前,百无聊赖,正翻看着账册,书桌下的人影很薄很淡。
其中一道淡薄人影,渐渐的浓郁扭曲起来,化作一道墨影蠕动。
“鬼影!怎么样?”凌云目不转睛的问道:
墨影上腾起一团黑雾,虚无缥缈悬浮在空,扭曲成一个黑袍人影,用嘶哑浑厚的嗓音道:“回禀殿下,接洽到一个失踪已久的茧人!”
“人可靠吗?”凌云又问:
“可靠!”鬼影淡漠的道:
榕树下的伍所里,黑炭最终将两人给叫了起来。此时陪着一张笑脸,正跟胖子在院子角落喝酒,桌面上明显多了许多吃食!。
“胖哥,我敬你一杯!”黑炭一脸媚笑,双手拱杯。
“客气!”胖子姿态傲慢,单手拿杯与黑炭碰了一下,滋溜了口酒道:“我那兄弟啊!就是没事找事,瞎起劲!主家那边也没个好脸色,他还真当这是自家生意了?”
“嗯…嗯…!胖哥说的对!咱伍长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也不嫌累得慌!”黑炭啃着鸡腿,一嘴油的附和道:
胖子嚼着花生米,点点头,对屋子里的灵儿,趾高气扬的道:“小灵子啊!你那盏灯连灯芯都没有,兴许就是一根灯芯的事,你先别修了,修不好的!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出来喝杯酒!”
正屋大厅里,灵儿将脑袋耷拉在大圆桌上,正饶有兴致的摆弄手里那盏紫金灯,听了胖子的话,很不赖烦的回应道:“你们喝你们的,别搭理我,我又不好那一口!”
“不喝算求!”胖子没有强求。
灵儿也没做理会,继续修理着那盏破灯。只是打了个激灵,整个人像木头般突然停止了动作,紧接着,一个透明人影离体而出,如同灵魂出窍。
停顿只是一瞬,一切恢复如初,灵儿嬉笑侧目,望了一眼人影,然后继续摆弄他的油灯。
人影淡淡一笑,负手阔步,穿透屋顶,大摇大摆的往天上飘去!
阁楼闺房中,鬼影已经消失不见,凌云依旧翻看着账本。那近乎透明的灵儿人影,大摇大摆穿窗而入。来到闺房中间的一张客椅旁边,人影已经由虚化实,变作了另一个真实的灵儿。
“嘻嘻!郡主;美女;大人!这么急招我来,是不是看在卑职近段时间劳苦功高的份上,终于批准了假期,打算放我回去休息两天?”灵儿瘫躺在椅子上,一副玩世不恭模样,拿起一颗茶案果盘中的苹果,直接啃了起来。
“跟着两傻小子,整天游手好闲,嬉笑打闹,也叫劳苦功高?还想放假?你想太多了吧!我正考虑着要不要扣你工钱呢!”凌云嗤之以鼻:
听见要扣工资,灵儿端坐起来,急忙辩解道:“什么?我游手好闲?作为一个大美女,您可不能这么污蔑人!估计您是不了解情况,那两小子,可难伺候了!这段时间为了保护他们安全,我装傻充愣;没少费心思,可谓是尽职尽责;劳心劳力。就这样,还时常被那死胖子欺负,肺都快气炸了!我一个堂堂执事,平日除了群主殿下能欺负我,谁敢欺负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我容易嘛我?您不能扣我工资……!”
凌云听得头晕脑胀,手捂额头一脸无奈的道:“得了…得了!我不扣你工钱行了吧?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哎啊妈呀!您早说啊!”灵儿拍了拍胸口像是压压惊,又咬一口苹果,嘴里含糊不清,很是豪气的道:“只要不扣我工资,咱什么都好说!哪怕是出卖色相,灵儿也在所不辞!殿下尽管讲来听听!”
凌云将头靠在背椅上,仰面朝天,开口道:“想必你已经有所察觉,这次钓鱼行动,钓来了一群鲨鱼,饵料怕是保不住了。前方又战事吃紧,这船上很多东西都蛮重要的,我得有些准备!”
“这不算事!到时候咱们联手,没准打得过他们。哪怕打不过,要跑也就一溜烟的事!”灵儿舔了舔手指,心不在焉的和稀泥道:
“你把那俩人看好就行,还没到你出手的时候!”凌云无精打采的道:
“那你想让我干嘛?”灵儿瞪大眼睛一脸愣:
“你不是新买了一粒乾坤沙吗!我想借……”凌云缓缓开口:
“再见!”听到借字,灵儿意识到不对,立马就想开溜!
“给我滚回来!”凌云起身一拍桌子,声色俱厉的吼道:
官大一级压死人!还没走到门口的灵儿,灰溜溜的又倒着飘了回去,直来到凌云身前,一副低眉顺眼,悄然欲泣的委屈模样。
“拿来!”凌云伸出手来。
一粒蓝光从灵儿手腕飞出,漂浮在凌云面前。
“我要那个大的!”凌云再次吼道:
“喔…!”
灵儿应了一声,蓝光飞回手臂,又换了一粒,飘回原来位置!
凌云想要摄取那粒光沙,却怎么也摄取不过来,一脸黑线道:“松开!”
“你可得还我!”灵儿抬起头来,一脸老泪纵横的道:
“放心吧!”凌云嘴角微翘,如愿以偿!
街面上,李策正领着小六子四处晃荡,只是走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难道是自己疑神疑鬼了?可心神不宁的感觉犹在!李策有些跃跃欲试,还真想碰见点什么!
右臂炙热,手掌松开又握紧,像是手里捏了个弹力球,回力无穷!这是来自于龙臂的力量,李策有着清晰的感知和尝试,能将一块石头捏成一粒沙,对于如今的他而言,简直强到有些变态!
力量再次让他膨胀,修行一途越往后走,本该越来越慢,可李策却像是没有瓶颈和沉淀,一路势如破竹。离开石窟后不久,便进入了真元中期,前几天又有突破,进阶到了金身中期。
也曾想过会不会有后遗症,可力量嘛!总是攥在手里的才叫力量!管它那么多?而且李策感觉自己比一般的金身中期要强上很多,再加上这条龙臂,对上很多金身后期,也不逞多让。若是纸糊一般的内丹修士,更简单,你破不开防,我近得了身,那就是一拳的事!
内心膨胀的李策,如今脑子里除了郡主凌云,就只装了一个念头!
江湖很大,我想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