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隔间里的一缕缕黑烟，我有些迷惑，一回头，看见正在并肩慢慢从山间树林走回工厂的鸦和杨成戍。
“师父呢？杨成竹和唐清城呢？”我问道，“他们怎么不见了？”
“师父在你走后也走了，说是要上朋友家里玩。”杨成戍抢先开口，“话说回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师父要上朋友家玩，难道现在的前辈高人都是这个德行吗？一个个都和师傅一样奇葩。”
听见师父走了，我突然有一丝不祥的预感，那楼上的黑烟……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说得确实很有道理。”鸦用一句不长不短的话表示了对杨成戍的赞同。
“至于那两个女孩。”鸦接着说，“在上面做菜呢。”
“……好吧，我猜到结局了。”我用手做扶额状，“看你们的表情，这不是第一次了？”
“对，其实你掉进维度裂缝的那几天，师父就经常出门，不知所终。”杨成戍再次接回话题，“那几天，就是她们做的菜。”
看着杨成戍脸上五味杂陈，心情复杂，“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我也没再追问，很明显，那绝对能称得上他的一生中难以忘记的黑暗记忆。
三楼，简陋的餐厅中。
我和杨成戍，鸦面面相觑，然后又如同有默契一般一起望向了桌子上那一盘盘无论从色，香，还是味都十分可疑的菜。
做出这些菜的人——杨成竹和唐清城，一脸有些窘迫地看了看我们三个表情古怪，形似便秘的男生。
“那个……”杨成竹尴尬道，“其实，这次我们已经有进步了……”
“嗯，没把厨房点了，确实有进步。”看鸦一脸严肃的样子，两个女孩上次恐怕真的点着了厨房。
“……”但是众人还是没动筷子。
最后还是我先吃了第一口，我面无表情地咽下了这一口“不明菜品”。
片刻后，我笑着夸了一句：“味道不错，但是和师父比还差一点。”
杨成戍和鸦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望着我，我悄悄用精神力传音道：“用精神力和灵气包裹住舌头和食道就好了，最多就吃坏了肚子，我们现在的身体也忍得住。”
鸦随后也动了筷子：“嗯，还好。”果然如此，连表情都要靠自己主观操控才能露出来的冷漠男，才是最有欺骗性的。
“比上次有进步，加油！”杨成戍也笑道。
“嘻嘻嘻，我就知道你们最好了。”杨成竹很高兴，撒娇似地搂住了杨成戍的手臂，唐清城也微微一笑。
……
“话说回来，我可能吃坏肚子了。”杨成戍一脸苦瓜相，对我说道，“但是，她们到底在饭菜里加了什么，为什么有这种效果。”
“嗯，我先去找个能上厕所的地方。”鸦还是那副淡定的样子，“我也吃坏了肚子。”
我表情古怪道：“我也是。”
……
到了下午，当我们又吃过一次唐清城和杨成竹做的“不明菜品”后，唐森淼这才哼着小曲，一副愉悦的样子从树林里走了回来，早上的那副生无可恋，那副仿佛有人欠了他十个亿的样子无踪无影。
“哦？这么快就回来了？”唐森淼远远地向我喊道，“我还以为劣质U盘那货要留你吃完晚饭才回来呢。”
我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那么，你的证明到手了吧？”唐森淼此时走近了一些，对我问道。
“对，已经给我了。”我摊开手掌，露出了那块刻着【M-768 叶九焱】的金属片。
“这个东西用处比你想的要大得多。”唐森淼拍了拍我的肩膀，“当然，有了这个就好办了，这样执行任务也要好一些。”
我此时有一些不妙的预感：“额，师父，接下来我……”
“啊，既然你都问到了，那我就告诉你，明天，哦不，就今天，去外面城市里，想办法给自己搞一个身份，然后在城市里生活下来，有机会的话，再执行一些任务。”
唐森淼漫不经心道：“至于为什么我和你的队友们不一起去，是因为他们还需要训练，所以你就自己去了。”
“那，我还不会什么法术啊……”
“核心的几个法术，也就那样。”唐森淼笑道，“说实话，学会了原理，你多琢磨一下也就会了。”
我哑口无言，师父嘿嘿一笑。
……
……
……
于是，唐森淼坐在高高的水塔架子上，我在水塔架子下认真听课，杨成戍他们也坐好听讲。
“修炼，大多数人总结出三大途径。”唐森淼朗声道，“第一类人，认为灵气，是修炼者的根本，因此更侧重于灵气的凝练与操控，第二类人，认为身体才是修炼者的根本，所以通常是以灵气锤炼身体，使身体更加强壮……”
我看师父又开始卖关子了，就问：“那这第三种是什么呢？”
“第三类人，”唐森淼笑道，“他们认为，人的意志力是人修炼，变强的关键，是生灵的基础。所以他们认为意志才是世界的根源，甚至极端地认为，这个世界精妙的规则，就是有一位精神强大的人凭空想象出来以控制生灵。”
“因此，这三大修炼途径也有人取了外号。”唐森淼继续道，“分别是，天仙，战神，以及，上帝。”唐森淼说最后一个词的时候，语气有些复杂。
“上帝修炼途径的强者，确实已经能将微观粒子从根本上重塑成一种材料，甚至可以制定出一些有时效性的规则。可是嘛，离他们自己宣扬的全知全能，创造万物还远得很。当然，上帝途径的几个大类中包括了符师之类非正面战斗的实用职业。”唐森淼摊了摊手，“不过说实话，上帝途径的一些小技巧还挺不错的。我要教给你的，就是战神与上帝两个途径的一些东西。”
我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了。”
“这是一个小把戏。”唐森淼凝视着远处的一棵树木，“凝望物体，想想一件让你情绪失常的事物之类的，再用精神力施加其上，振动它。”
话音刚落，树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有蒸汽从其上散出，唐森淼目光一厉，树木当场粉碎，蒸汽与一股焦糊的味道，还有木屑的清香混杂在一起。我一惊，随后想到被唐森淼注视的时候……
唐森淼随后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下情绪之后对我道：“精神确实是一种很强的攻击手段，好处在于这样的攻击难以被发现攻击来源，平时你也可以尝试锤炼自己的精神，强大的毅力与精神对杀手是很重要的东西。”
我点了点头，唐森淼这时突然抬手打出一道黑影，我躲闪不及，被黑影糊了一脸，抹了一把脸，这才发现只是一道水箭，我整个人湿淋淋的，疑惑地望向唐森淼。
唐森淼望着我，啧啧道：“反应力不够，不行啊。”
我沉默不语，随后唐森淼又道：“不过这也是好处，面对战友与盟友，不需要这么提防。”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唐森淼扔给我了一本轻薄到有些不可思议的册子。
“好好练，这册子是战神途径的好东西。”唐森淼似乎想到了什么，从背上连同剑鞘一起取下了那把风暴十字剑，扔给了我。
我正想说什么，唐森淼先开口了：“这十字剑我也没什么用了，就给你用吧，相信我，这会是一个好兵器的。”
我费力地举起剑，细细端详了这柄又像阔剑，又像十字剑的奇怪武器一眼。
大家都知道，十字剑通常用于“刺”这个动作，讲究迅如疾风，快如闪电，一击制敌。可是，这又宽，又长，又重的十字剑（造型疑似），怎么看也和疾风，闪电放不到一起。
唐森淼微微颔首，手一点，水塔下的地面凭空出现了一个大坑，我往坑里一看，坑中是一片丛林。
“这里其实是一片独立的空间。”唐森淼解释道，“这不是我造的，也不要问我这玩意什么时候有的，总之，我来的时候它就有了。”
唐森淼想了想，严肃地道：“记住，永远不要在你没有足够强的实力与精神力之前，进入高位空间，也就是虚空！除非你是灵体，那就另当别论。不要因为你活下来了一次而心存侥幸。”
这番话我当时不大明白，但结合了死神之前的一些说法，也有了些理解，遂点了点头，然后跳入了“门”（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门，也不是所谓传送门，我就只好这样来称呼它）内。
我下落的时候，还是低估了风暴十字剑的重量，我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嵌入了树林中的软泥内。
……
当我费力地把自己从软泥中拔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已经裹上了泥浆，又爬到一棵树上取下了师父随后扔下来的一张地图。
我看了看地图，望了望正在西沉的太阳，果断走向东方。
现在想来，我这师父真是个极品，居然在繁华的上海给我找到了一块鸟不拉屎的地儿。
背后的十字剑颤动了一下，我一看，发现风暴十字剑上覆盖了一层精神力，这一层精神力能够产生一层幻象，使肉眼无法看见这把剑，精神力探测也会略受阻碍。我微微勾起嘴角，师父表面上大大咧咧，实际上挺细心的啊。
嗯，也对，强大的杀手都有一层厚实而真实的……伪装。
幸运的是，我找到了一条小溪，大概洗净身上的泥垢之后，我催动灵气，身上爆出一团白烟，整个人差不多就干净了不少。
我看了一眼地图，前面不远处有一个村庄，我想了想，把自己从未修剪过的长发理顺，努力做出自己想象中的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
稳步走向村庄，村子里有几条大狗向我这个陌生人狂吠。我视而不见，继续前行，有人被犬吠声吸引出来，村子里的灯光渐渐明亮。
人们小声交谈着，对我这个装束奇怪的外来者很是警惕，我毫不在意，继续走着。直到一个应该是村长的人走了出来。
“孩子，这么晚了，你从哪里来？”村长说话时口音挺大，我仔细听才勉强听了个大概。
“我从遥远的灰云道观而来。”我语气平和道，“师尊让我入世苦行，磨砺心性。”山中的隐秘道观也有不少，有的甚至是凿了一个山洞过着隐居的生活，这样的说，确实也没有什么缺陷所在。
众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又一次出现了，村长咳嗽两声，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我静静地站着，等待村长的发言。
未完待续……
【PS：文中世界为平行虚构世界，不要深究上海哪里来的大森林和村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