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湖堤向东行不过五六里,有一处三米多高的高地。高地上建着一座祠堂,青砖黛瓦,飞檐反宇。祠堂与妈祖庙一东一西守护着月堤村。走近看,大门顶上悬一匾额“田家祠”。推开漆木大门,里面是偌大的庭院,庭院里有两株参天古银杏,挂满了青果。庭院以青砖铺地。因日日安排人来洒扫,所以干净清爽。庭院后面便是祠堂,大门紧锁,祠堂的大门窗户的雕花生动而又古朴。院子东西两侧是仓库,堆放着月堤村公共财产。
村长一行四人,进入西边库房,敲一敲鼓,打一打罗,晃一晃竹竿,挪一挪桌椅条凳。村长放下房梁上的竹筐,里面是一个黑漆木盒,打开木盒,取出红布包裹的萧。这洞箫看起来极其普通,萧背上刻着一行字“伏龙制”。这萧为祖先传下来,原本还视若珍宝,供于祠堂之上,每次使用必须先请。但后人一直不知其有何用处,萧本身又极其普通。久而久之,就当成普通的物件放于这库房之中。萧的下面是一本曲谱“清秋暮雨”。村长拿起萧吹了一下,声音嘶哑,不堪入耳。不知祖上为什么留下这么个玩意,而且斗龙节开始和结束时,都要村里最有威望的人用它吹奏清秋暮雨。清秋暮雨曲调悠扬动听,若是用古琴和琵琶弹奏,可以称得上仙音。只可惜这萧不是好萧啊。村长皱了皱眉,把萧扔进了盒子,挂回梁上。
检查完所需物品,一切都正常。村长四人便一起离开了祠堂。
村长对田武说“今年水稻长势不错!又是丰收年”!
田武答说“是的,估计一亩地能多收三五斗。”
田贵不屑道“收成再好,不如我做半年掮客挣得多!”
村长白了田贵一眼“就你行!”
田武附和道“田家兄弟中自小就数你最聪明,最有出息。如今结识高官富商,在码头街市做大买卖。”
田大壮憨憨的笑着说“我觉得田家兄弟,田冬峰大哥最出息,在窑湾城开大酒楼。结交好多江湖侠客!”
田贵忙打断道“大壮啊,你眼光不行啊。学学你武大哥这双慧眼啊。结交江湖草寇,无权无钱,有啥用!”
“村长,今年的斗龙节,提前了好多,只有几日准备的时间,份子钱也该赶紧收了吧,还有给罗道长的谢礼粮也得及早准备。”田武看着村长说。
“去年的还剩些,今年每户只收三两即可,我昨晚已经和田路说了,这两天他和田冬峰一起去办。”村长说
“冬峰大哥回来了?”大壮激动地问道!
“今日回来,酒楼有伙计暂时代为打理!”村长说。
四人一路闲聊,去了集市。田贵果然是街市码头的大拿。商贩,掌柜,官差见了他都作揖问好。田贵也收起了在村里的傲气,给人一一答礼。在街市上转悠一圈,东西都买齐全了。大壮扛着两根大毛竹,田武提着红纸幡布杂货。村长提着黄纸。田贵倒是空手一身轻,村长让他来只为砍砍价,确实也省了些许银子。
四人也不回村,径直来到西庙(当地人称妈祖庙为西庙)了。小道士见了,连忙领进入后院。西庙看似很小,进去后发现很宽敞。宝殿后面就是后院,院中栽植了许多竹,兰和银杏。角落还搭了个葫芦架,葫芦藤爬满架子,小葫芦一个个耷拉下来。
小道士先领大壮和田武东西放入库房,再领四人进了道长静室,老道看起来仙风道骨,鬓发须眉雪白,梳理的整齐。双腿盘坐在席子上,闭着双眼,嘴里念念有词。四人不敢打扰,立在门外,小道士轻声地说“师父,村长来了”。
老道连忙起身,请四位客人入座,吩咐小道士焚香上清茶。
“罗道长,东西都已备好,赤龙和彩旗幡花就有劳道长了。”村长作揖。
“这是我的责任,无需客气”道长答道。
“那我们就不叨扰了”村长说。
“饮些茶水再走”
“道长不需客气”
四人起身离开,道长送客直到出庙门。村长让田贵先行回家,和田武大壮三人一起走梧桐林小路,去乐马湖了看看场地。三人便分头回家了。
这几天,月堤村可真比得上过年还热闹,直接在村口支起了五口大灶。妇女们忙着剪纸,贴花,杀鸡,宰羊,蒸馒头,炸鱼丸,编柳帽,插艾蒿。男人们忙着训练,整地,搭台,挂旗幡。小孩子们到了最快乐的时候,这里玩玩,那里闹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