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逸飞、雪冰、水伊灵一起来到滕王府,虽有昨天事情,但为了弄清楚玉佩之谜,还点硬着头皮来寻玥瑶。王府门前,朱少堂、曲哲府内走出,瞧到逸飞等,忙欢喜迎上去:“我正要去客栈寻找你们呢?今天天气不错,我带你们出去游玩!”雪冰高兴:“好啊!去哪儿?”朱少堂一笑:“到了我在告诉你!”又向着逸飞、水伊灵询问。水伊灵转头瞧逸飞,逸飞摇头:“我们不去了!少堂,玥瑶在府里吗?”
朱少堂抬头瞧逸飞,沉吟道:“玥瑶!我可听说她昨天哭了整整一个晚上呢,你没欺负她吧!今天一早被彩萍拉着出去散心去了,还没回来!你见了她,说话小心点!别再惹她伤心了!”逸飞点头。朱少堂忽然指着路口处道:“瞧,玥瑶回来了!”逸飞转身,只瞧玥瑶一身牡丹色长裙,手中扬着斩云鞭,一圈一扫转过巷子。
彩萍瞧到逸飞,忙向玥瑶低声道:“小姐,柳公子真的又来了!”玥瑶抬头,脸色忽地一变:“我不想见他,你去把他赶走!”彩萍为难:“小姐,这个恐怕有些不妥吧!”玥瑶哼哼:“我不管妥不妥,我就是不想见他!你去把他赶走!”彩萍寻思:“小姐既然真的不想见柳公子,那只有一个办法,我们转身,向回走!”玥瑶怒道:“不行!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怕他。何况,那是我家,我为什么要躲!”彩萍一笑:“这就对了!那儿是小姐的家,小姐想干什么便干什么,怎么会因为门前来了一个柳逸飞而躲闪呢!”
二人王府前驻足,玥瑶冷然道:“柳公子,你又来干什么?”逸飞道:“玥瑶,我们能不能单独谈谈!”玥瑶哼道:“有什么话,难道不能当着大家面前说?”逸飞扫视众人,不想当着这么多人询问玉佩之事。
朱少堂瞧他神色,知道他有什么悄悄话要告诉玥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不好开口,一笑道:“逸飞,你们慢慢聊,我和雪冰先走一步!晚上我送她回客栈,你便不用担心了!”伸手握了雪冰手掌,转身而去。雪冰愣了一下一甩手,从他掌中挣出来,轻哼一声,自己独自走在前面。
王府前,只剩得逸飞、玥瑶、水伊灵和彩萍。玥瑶道:“柳公子,有什么话快说,我没时间陪你闲谈!”逸飞拿出那背面刻了一个“吟”字的半月玉佩道:“这是你的玉佩吗?”彩萍吃惊:“小姐,原来你的玉佩在柳公子这儿。可害得我们寻了一个上午!”玥瑶轻哼,伸手夺了玉佩抬眉道:“原来玉佩被你偷了去!”逸飞忙解释:“是灵儿昨天在那茶楼内捡的!”玥瑶瞧向水伊灵:“捡的?她有这么好心?”收了玉佩进王府。
逸飞忙拦住:“玥瑶,我还有几个问题要请教?”玥瑶冷笑:“请教!小女子不敢当!”袖子一拂转身道:“彩萍,我们走!”逸飞忙喊:“玥瑶,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我们这边谈如何?关于这块玉佩的事情!”玥瑶冷笑:“关于玉佩!嘿!柳公子的借口还真不少呢!束本姑娘不奉陪!”上台阶去,要进王府。
逸飞着急,呼喊道:“玥瑶!”上前一步扯她手掌:“郡主,恕小人无理!”按了她手腕拖着她来到王府对侧的老槐树下,玥瑶大喊:“你干什么?放手!我喊人了!”逸飞松开她手掌道:“玥瑶,你不要生气。你知不知道这半月玉佩的来历?”玥瑶生气:“你问这个干什么?”逸飞道:“我想知道其中的秘密!”玥瑶冷冷瞥他一眼:“秘密?”
逸飞看着自己手中的半月玉佩道:“这玉佩,关系着一个人的身世之谜!”玥瑶奇怪:“什么意思?”瞥眼瞧到他手中的玉佩,一怔,伸手抢过来:“你什么时候又把我的玉佩偷了去?”逸飞道:“这是我的!”玥瑶轻哼:“你胡说。这分明就是我的玉佩,上面还可了一个‘吟’字……!”翻看手中玉佩,突然咦道:“‘吟’字怎么变成‘清’字了?”逸飞道:“清吟?”玥瑶点头:“乐清吟,妈妈的名字!”抬头诧异瞧他:“你怎么会有这么一块半月形玉佩?”逸飞道:“因为……因为我是你的亲哥哥!”玥瑶听的犹若惊雷轰顶!
王府深处荒凉院落,玥瑶指着树木掩映的知雨轩道:“从我记事起,妈妈就疯了,找了好多大夫给她瞧病,不但不见起色,反而愈发严重,所以,爹爹便将她关在这儿!爹爹有命令,任何人都不准靠近知雨轩,我和少堂也不行,我们要进去,恐怕很难!”逸飞摇头:“我有办法!”摘了两片花叶,搓成球形,放在食指上弹出。叶球打在守门人肩头,身子一歪,倒在地上。玥瑶惊讶,十几日不见,他的内力如何进步这么快,竟然可以摘花飞叶,制人穴道!逸飞扯着玥瑶进院去,房门推开,屋内脏乱,桌翻椅倒,撕裂的帘幕被风吹的摇曳不止,抬头,呲的声响,横梁上老鼠行过,洒下一丛灰尘。
四人拂了拂屋内发霉的气息,玥瑶走在最前面,低声道:“妈妈,妈妈。玥瑶来看您了!”桌子下忽地白影一闪,一人窜了出来,抓着玥瑶叫道:“小蝴蝶,你是小蝴蝶!哈哈!”松开玥瑶嘻嘻哈哈唱了起来:“小蝴蝶,满山飞,花间舞,随风吹!”边唱着手扯帘幕,学着蝴蝶的样子飞来飞去。
逸飞瞧眼前衣衫褴褛,头发蓬乱的王妃,心中有些不相信。她怎么可能是自己的母亲?玥瑶走上前去小心道:“妈妈,我是玥瑶,还带了一位朋友来瞧您!”王妃跑的累了蹲在地上哼小曲,逸飞走上前去,手拿两块半月形玉佩道:“王妃,您还识的这两块玉佩吗?一个是玥瑶的,一个是我的!后面都有一个字,‘清,吟’。”王妃抬头瞧逸飞,忽然又是咧嘴傻傻一笑,抓他衣服叫道:“你是小蝴蝶!你是小蝴蝶!”拿着破布手舞足蹈。逸飞转头:“小蝴蝶是谁?”玥瑶摇头:“不知道!”
水伊灵打量房屋,扯着逸飞道:“柳大哥,灵儿好怕,我们走吧!”玥瑶向着逸飞摇头:“妈妈根本不认识我,何况两块玉佩。柳大哥,我们该怎么办?”逸飞叹息:“爷爷死了,王妃又疯了,看来这个秘密,永远无法揭开了!”
四人正欲出门,王妃忽然被凳子绊了一脚跌倒门前。逸飞忙上前搀扶,王妃瞧着他,忽然笑道:“去年桃花艳,玄雀争枝颜。舞尽花间乐,湖中锦鳞闲。无事若叩门,茗里相品春。草叶垂雨露,堂前碧柳云。”手中舞着帕子又唱又跳。逸飞叹道:“可怜!”四人出房间,断续的歌声依旧飘入耳中:“去年桃花艳,玄雀争枝颜,舞尽花间乐……!”
离开知雨轩,玥瑶见逸飞阴沉着脸色满目愁苦,忙劝道:“柳大哥,你不要伤心,事情总有真相大白之日。我们先去吃午饭吧!”逸飞点头,出王府,水伊灵忽然手扶额头蹙眉道:“柳大哥,灵儿有些头晕,想先回客栈去!”逸飞忙关心道:“怎么突然头晕呢?难道被知雨轩的霉气熏着了?我先送你回客栈!”水伊灵淡淡一笑:“不用了,这儿离客栈很近,灵儿自己回去吧!”彩萍忙道:“小姐和柳公子去酒楼用膳,彩萍送灵儿姑娘回客栈如何?”逸飞点头:“有劳彩萍姑娘了!”彩萍一笑:“公子客气!”
逸飞、玥瑶去酒楼,彩萍送水伊灵归来,瞧得逸飞正将刚才滕王妃所唱那首桃花的诗句写在纸上品读。逸飞瞧她归来,忙道:“灵儿回客栈了吗?”彩萍点头:“灵儿姑娘不要我送,我便远远的看着,直到她进客栈,方回来!”玥瑶一笑:“既然灵儿回客栈,我们便不用担心了。萍儿,你也饿了,坐下,我们一起用膳!”彩萍忙摇手:“奴婢不敢!”玥瑶脸一板,拉她坐下:“什么敢不敢,我要你坐,你便坐,不然我生气了!”彩萍一笑,坐她旁边。
玥瑶瞧着王妃所吟诗句道:“这诗有什么奇怪吗?”逸飞沉吟,轻轻吟诵,手中毛笔点过诗句,忽的灵光一闪:“知道了!”玥瑶忙问:“知道什么?”逸飞欢喜:“藏头诗!”手指指着每一句开头,念道:“去玄武湖,无茗草堂!这个舞通武!”玥瑶沉吟:“玄武湖,无茗草堂?”彩萍寻思,忽然道:“无茗草堂。小姐,我们好像去过那儿,里面住着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先生!”逸飞惊喜,合起桌上纸张,一手握了玥瑶,一手抓了彩萍:“我们去无茗草堂!”
朱少堂、雪冰来到淮河岸边,曲哲早已备好画舫。雪冰抬头:“我们要坐船吗?”朱少堂微笑:“上去便知!”雪冰跳上画舫,启帘而入,头顶丁零声响,入口处挂了两串天蓝色风铃,雪冰欢喜,伸手一摇。目光打量船内,淡粉色窗帷,古朴紫檀琉璃几案,几上摆了一张古琴,古琴旁,流云的暗紫花瓶,瓶内,插了两束雪白铃兰。
曲哲划动船桨,雪冰倚窗观景,忽然道:“这琴是你的?”朱少堂点头:“你会不会弹奏?”雪冰摇头,朱少堂一笑:“没关系,我教你!”拉着雪冰来到琴旁,二人共坐凳上,朱少堂拿着雪冰的手,教她拨弄琴弦。画舫颠簸,两串风铃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淡粉的帘幕吹入舫内,微风催动花枝,摇摇曳曳洒下几片花瓣。
花瓣飘入琴弦,雪冰忽地一顿,朱少堂侧头:“怎么了?”听着近在耳旁的轻声问候,雪冰忽然一惊,后颈暖暖的,是朱少堂的呼吸,轻盈匀快。雪冰本要去捡拾琴弦上的落花,此刻不禁诧然站起,脚步一退,撞到墙角茶盘。朱少堂瞧她神色,知会什么,没有去搀扶,而是伸出手去,用手中折扇在她身后一挡,和煦的微笑:“小心点!”雪冰忙摇手:“没事!”笑了笑,退到旁边!朱少堂瞧她只是站着,微笑指着窗口梨花凳子道:“坐啊!”雪冰心中忐忑,点了点头,应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