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冰愣了愣:“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木懿也不答话,持剑跃开。舒文君等呼喊师傅,去搀扶重伤在地的寂贤。雪冰也忙转头,听舒文君等哭得悲切,忙弯腰道:“师太,您怎样了?”
寂贤血流不止:“我……我错怪你了!”雪冰忙摇头:“这事怪不得师太,雪冰在栖霞寺答应了大家,却不小心把青龙教的传教令牌丢了,所以才有今日假教主冒名顶替的事情。是雪冰连累了师太。”
寂贤摇头:“青龙教的教主……教主不做也罢。此番我受伤极重,恐怕……恐怕熬不过今晚,你答应我一个要求。”雪冰忙道:“您请说。”寂贤道:“你……你先答应!”雪冰点头,握着她的手掌道:“您请说,不管什么要求,雪冰都会答应。”
寂贤一刹目光炯炯:“你答应我做……做峨嵋派掌门,替我好好将峨嵋派发扬光大!”雪冰一愣:“师太,您!”寂贤瞧向舒文君等:“我……我峨嵋派众弟子听命!”舒文君等忙退后跪下,只听寂贤颤抖的声音道:“今日……今日我寂贤在此将峨嵋派第十五代掌门人传给柳雪冰。尔等要尽心辅佐不得有异心!”目光瞧向舒文君,舒文静上前一步道:“师傅!”
寂贤握起舒文君的手合在雪冰手背上:“你……你要好好帮……帮助!”手掌忽地垂下了来,慢慢闭上了眼睛。舒文君一诧:“师傅!”雪冰忙道:“师太!师太!”众峨嵋女徒放声大哭,舒文君伏拜在地:“师傅,文君定会遵从您的遗言辅佐柳姑娘,将我峨嵋发扬光大!请您安息!”
当日雪冰被木懿幻魂散迷倒,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一觉醒来,自己正躺在栖霞寺的厢房中,门口站了一人。朱少堂瞧雪冰醒来转身道:“你醒了!”雪冰愣了愣:“你!”朱少堂坐在床边瞧她神色:“感觉怎样?”
雪冰点头:“好多了!你怎么会在这儿?”朱少堂道:“冷纪夜死了,我不相信所以来瞧瞧。在逸飞的坟前瞧到你晕倒在地,便把你给救回来!”雪冰道:“我晕倒在哥哥的坟旁?”朱少堂点头:“我知道你跟逸飞兄妹情深,现在他死了,你也不用这般折磨自己吧!”
雪冰摇头:“我只是想单独跟哥哥待会儿。我好像瞧到了哥哥,哥哥的样子变成了崔猛。好像有人打了我一下,我就晕倒了!”朱少堂皱眉:“崔猛?”雪冰忙摸索青龙教的传教令牌,一无所获,惊讶询问。
朱少堂摇头:“青龙教的传教令牌?我将你救起时并没有瞧到!”雪冰诧异:“难道被崔猛拿走了!”雪冰在栖霞寺中修养了几日,将冷纪夜没死的事情偷偷告诉了朱少堂一人,朱少堂是冷纪夜的儿子,定然不会四处宣扬。
雪冰担心青龙教的事情,询问朱少堂一起回青龙顶,朱少堂摇头:“冷纪夜在应逸飞小雪之约时曾将他在外面培养的一支杀手转给我管理,我现在不能回青龙顶。冷纪夜现在虽然死了,但青龙顶上也有冷纪夜的安排,他们会在你危难的时候保护你!”
雪冰呆了呆:“冷纪夜在青龙顶上给我留了人手?”朱少堂点头:“他虽然做了很多坏事,害死了柳庄主和逸飞,但他布的棋局从来没有实物。从二十年前到现在,再到他离开青龙顶后的以后。我还有我要做的事情,不能陪你回青龙顶。一切小心!”
雪冰跟朱少堂拜别,匆忙赶回青龙顶,路经武当山,不自觉停足,正巧瞧到玄灵远游回山,大喜之下,被玄灵拉着一起上了武当。玄空瞧到雪冰心中欢喜,当日在栖霞寺人多眼杂太多事情说不清楚,现在在武当派,直说无妨。
玄空瞧雪冰不甚欢喜便询问怎么了,雪冰将青龙教传教令牌丢了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将有人会冒名顶替危害江湖的担心说给玄空。玄空皱眉沉吟。雪冰迟疑,又将自己是冷纪夜女儿而非刘洪渊女儿的事情说了,最后说道刘洪渊没死以及毛竹沙上的经历。
玄空惊讶又是叹息,最后幻做仰天长笑:“柳师弟!柳师弟!”雪冰自知这柳师弟三字是什么意思,爷爷抛妻弃女抚养自己十六年,却原来是养大了一个仇敌的孩子。自己是冷纪夜的女儿,冷纪夜害死了爷爷,自己却无法为爷爷报仇。在这场争斗中,牺牲最大的便是爷爷。
雪冰在武当山上居住两日,终是没有忍心再将冷纪夜没死的事情也告诉他们。离开武当时,玄空和玄灵送雪冰到山门口。瞧着两位白发苍然的老人,雪冰心中愈发伤痛,世事如烟,恍若一梦,当日的天际山庄,曾经和蔼可亲的爷爷,什么都让着自己的哥哥,温婉贤淑的林姐姐,敬爱可亲的林伯伯,还有体贴入微的阮姑姑。现在,除了青龙顶上生死未卜的阮姑姑,其余所有的人都已经撒灰而去,再也瞧不到了。
十几年的光景,最后却换来了一场又一场的别离。雪冰擦去眼角泪水,向着玄空玄灵挥了挥手掌,牵马离开。一路颠簸赶往青龙教,雪冰没想会在邙山遇到青龙教的人冒名顶替围困峨嵋派,哪怕武功已经全失,还是出手相救。
天色渐明,雪冰等将寂贤师太遗体火化,收了骨灰运回峨嵋。山门外,留守峨嵋的纪璇、陆颖等下山迎接。纪璇瞧到雪冰便想起朱少堂来,心中不快,也不理她,擦衣而过只跟舒文君等谈话。陆颖跟雪冰交好,欢喜拉了她问这问那。
众人一起来到大殿上,纪璇道:“师傅呢?”舒文君眼圈一红恭恭敬敬将寂贤骨灰摆在大殿前,弯腰鞠躬,红着眼圈转身道:“师傅,去世了!”纪璇等吃惊,陆颖急道:“师傅怎么会死,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舒文君摇头:“我们从栖霞寺归来,在邙山遇到青龙教的人伏击,师傅被青龙教的人害死了!”当即将邙山遇敌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最后瞧向雪冰,将她拉到大殿中央:“师傅临终前将峨嵋派掌门之位传给了柳姑娘,从今天开始,柳姑娘便是我峨嵋派第十五代掌门人!”
众女徒吃惊,纪璇瞪向雪冰,她怎么会成了我峨嵋派的新掌门?道:“师姐,师傅真的将我峨嵋掌门之位传给了她?”舒文君点头:“绝无虚言!”纪璇愤怒:“她何德何能担得起峨嵋掌门之位,何况她也不是我峨嵋派的人!”
陆银竹瞧她不服气,上前道:“纪师姐,师傅临终将峨嵋掌门传给柳姑娘,说的清清楚楚,没半点差池!柳姑娘虽不是我峨嵋派的人,但师傅既然如此决定必有其中道理。柳姑娘大家都认识。还望日后众姐妹齐心协力,帮助柳姑娘打理好峨嵋派,一起将峨嵋发扬光大!”
纪璇一哼:“她当掌门能将我峨嵋派发扬光大?师傅难道忘了她是大魔头东方青云的外孙女儿吗?一个魔教妖女,又怎么会想着帮我峨嵋派发扬光大。我瞧啊!”声音陡地一高:“说不定师傅的死,也跟她脱不了干系!”
众女徒哗然,舒文君知纪璇向来刁钻,对峨嵋掌门之位也是垂涎已久。柳雪冰做掌门是师傅的决定,自己虽不明白其中用意,但师傅临死前要自己好好辅佐,那便不容她人有丝毫怀疑。向着纪璇斥道:“师妹,师傅的决定。你不要说了!”
雪冰抬头瞧舒文君,虽知道她在护着自己,但这样的相护反而会引来更多猜疑,上前道:“既然纪师姐说师太的死跟我柳雪冰有关系,就请纪师姐说明我柳雪冰跟师太的死究竟什么干系。难道就因为东方青云是雪冰的外公?还是因为……!”
雪冰上前一步道:“纪师姐想做峨嵋掌门?或者,因为那个少年才子?”纪璇一愣,心事被她点破,怒道:“你!”雪冰不容她回答:“如果纪师姐想做峨嵋掌门,雪冰双手奉上。如果纪师姐想跟雪冰抢夺那位少年才子,这大可不用,雪冰早已跟他分道扬镳,纪师姐有魅力大可将他寻回来!怎样,纪师姐还有什么不满!”
纪璇被雪冰一番话激的满脸通红,瞧四周议论纷纷的目光都转到自己身上,心中又羞又怒,瞪着雪冰道:“你!我不会放过你!”长袖一挥转身离开。
众峨嵋女徒随雪冰安葬寂贤骨灰,舒文君道:“师傅去世,新掌门接任,我们须将此事告知各派武林同道。现在天气严寒,不适合掌门接任大殿,不如等到明年春分时候,草长莺飞万物复苏,也便象征我们峨嵋派在新掌门的指引下如春日万物,生机盎然。柳姑娘觉得怎样?”新掌门接任大殿还未举行,舒文君等还是以柳姑娘称呼雪冰。
雪冰点头:“雪冰刚到峨嵋,一切事务由师姐吩咐便是。只是,雪冰有一件事要麻烦师姐,请将邀请函上柳雪冰的柳字改成刘字。刘雪冰,这便是雪冰以后的身份。”雪冰虽然是冷纪夜之女,跟武林盟主刘江没有丝毫关系。但经过武当山上跟玄空掌门的密谈,心中便决定从今以后,她要挑起武林盟主遗孙的重担,一定要将刘江遗留下的恩怨化为和平。这样也不枉柳东剑十六年的抚养。
舒文君写好帖子分派弟子发往各派。纪璇旁边轻哼道:“师姐,难道你就这么甘心要她坐了我峨嵋派掌门?”舒文君狼毫笔一住:“你少说几句,柳姑娘第一天到你就给了人家一个没脸。你究竟哪里不喜欢她呢?”
纪璇怒道:“我给她没脸,是她让我没脸才是吧!师姐难道没听她说的那番话,那是什么混账话。我,我想做峨嵋掌门。我,我跟她抢,抢什么……抢什么……气死我了!”舒文君抬头瞧她:“难道你心中就没有想做峨嵋掌门?”纪璇一愣:“师姐,你怎么总帮着她说话!”舒文君道:“当日也就柳姑娘那番话压住了你。不然还不知道你要闹到什么程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