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王府,黄峰直接登堂入室,大刀阔斧的走进正堂,在主位上缓缓坐定。紧随其后的萧凛走至黄峰身后,双手抱胸,一双鹰眼环视了下四周,最后盯在后面走进来的王凌兄弟身上。
黄峰反客为主的举动让这兄弟二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起来。尤其是王凌,为了不节外生枝,他对黄峰的所作所为多次忍让,甚至委屈王逊受了不少气,可黄峰这人不但不见好就收,反而还变本加厉起来,一再欺压他们,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终于,王凌再憋不下自己心中的火气,冷声喝道:“黄子逸,你莫要欺人太甚了,本王也不是非你不可!”
看到王凌破防,黄峰面色不变,心中却是松了口气。王凌为处境所逼选择隐忍,他并不意外,可倘若其一直采取这样的态度,反而会引起他的忌惮,毕竟有句老话说得好,咬人的狗可都不会叫!如今看来,王凌还达不到那个层次。
“呵呵,定王说得不错,你确实不止本王一个选择,”黄峰收回试探的目光,淡淡一笑,“可是除了本王,你又敢与谁联手?”
王凌一阵语塞。
“行了,你也不必打肿脸充胖子,西州军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自己再清楚不过了。”黄峰冷冷暼了一眼王凌,说句实在话,他是真的看不上眼前这人,不管王凌在行军布阵方面多有天赋,就冲他为争一时之气便把三千嫡系带入如今的死局,就足以证明他这辈子也难逃棋子的命运。不过,这也是黄峰乐见其成的事。
闻言,王凌脸色变得更加难堪,只是事实如此,他也无言反驳,不管怎么说,这些兄弟确实是被他的一时冲动给害惨了,这一点他不得不认。
好在王凌也不是什么脆弱的人,虽然被黄峰一番言语打击惹动了真火,但他还是尽力稳住心神,缓缓开口:“安王今日选择赴宴,可不是为了趁这一时口舌之快的吧。”
“呵,那这就要先看你有何倚仗了。”黄峰看了眼王凌,“你应该知道,本王这个人,向来是无利不起早的。”
王凌沉默了,一切合作都要建立在实力对等的基础上,倘若没有这个前提,即便谈成了合作,他也难逃被动的局面。思来想去之后,王凌还是决定抛出他所掌握的最重的筹码:“皇上在司齐两州附近布置了兵马,本王在回京前已派另一部直系将其盯住,只要他们稍有异动,本王便可立即将其除去。”
黄峰挑了挑眉,倒是感到有些意外。王凌口中的这支兵马,应该就是辅国公父子暗中整合的部队。之前他在窥探到此事后,曾让人把消息透露给了刘言,想激其出手,不过刘言并没有采取行动。没想到王凌这小子在没有任何情报的情况下也意识到这支兵马的存在,还早早派人将其看住,着实给了他一个不小的惊喜。
“你是怎么知道皇上将人藏在那里的?”黄峰饶有兴趣的问道。
看到黄峰只是好奇却没有意外,王凌同样吃了一惊。他能够发现这支兵马的存在,完全是出于为将者的灵敏嗅觉,黄峰一个从未进过军营的自然不会有这般见识,那么,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通这件事——黄峰手中掌握着一支令人发指的情报力量!
念此,王凌突然有些后悔找上黄峰了,刘言是狼不假,可这面前的黄峰,分明便是一只蛰伏已久的猛虎,危险性并不次于刘言,他们兄弟二人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意识到此事后,王凌脸色变得有些灰败,刚刚稳住的心神也再次波动起来。
黄峰一直关注着王凌,是以很快就发现了王凌的心绪不宁。仔细一想,他便明白了此举为何,敢情王凌选择与他合作,还是因为觉得他是这群人中最弱的,如今发现了不对,这才开始慌张了吗?
虽然很是享受这份扮猪吃虎的快感,但黄峰也知适可而止的道理,万一把王凌这颗好用的棋子吓跑,那可就不好玩了。是以他开口宽慰王凌道:“本王能与刘言缠斗数载,自是有手段傍身的。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对于这江山帝位,本王目前还没多大兴趣,你无需防我。”
王凌没有立即回话,只是抬头对上了黄峰的双眸,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只可惜黄峰表现的无懈可击,让王凌不自觉生出一种挫败感。
察觉到王凌的犹豫不决,黄峰觉得自己应该再添一把火,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只听他道:“定王殿下,本王有时间等你,可皇上可不一定有时间,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替信王考虑考虑吧,从你用信王及冠做借口邀人入府那刻起,你们和皇上就不可能再维持之前父慈子孝的假象了,首鼠两端,可是最令人不齿的行为。”
“哼,本王可不怕被牵连!”久未发言的王逊开口回怼了一句,随后看向王凌,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管王凌做了什么决定,他都会誓死相随。
王逊的鼎力支持,让王凌感到欣慰的同时,也令他觉得压力倍增。德妃已逝,他在这世上只剩下王逊一个亲人,就是单纯的为了保护这个弟弟,有些决定也没那么难做了。黄峰是虎又如何,与虎谋皮还尚有一线生机,终归是强过引狼入室的!
想通了这事,王凌也就不再纠结,黄峰的能力越强,他计划成功的可能性也就越高不是吗?于是他道:“刚刚是我着相了。”
“想通了便好,也不是什么大事。”黄峰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在意,又开口说道,“你既选择与本王合作,想来心中已有对策,不妨先和本王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有顾佐坐镇京城,四营拱卫皇宫,想在这一藕之地对皇上出手不太现实,”坚定了合作的决心,王凌也不会过度藏私,将自己的想法向黄峰徐徐道来,“那么就只有等他主动离京再找机会,本王觉得过些时日的春狩是个不错的时机。”
“春狩?”黄峰挑了挑眉,现如今,刘言行动暂时受限,若是能把握机会将皇上清理出局,倒是能抢到一个不错的先机。可此事哪有那么简单,历经几次刀锋起舞,皇上越来越惜命,即便是离开京城,也不见得会放松警惕,想要对其下手还是难如登天啊。
不过黄峰没有立刻否定王凌,而是饶有兴趣的道:“具体说说你的想法。”他倒是想看看,王凌能不能给他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