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前太子殿下抱着刚满周岁的孩子从山崖上坠下,途中失了手,孩子被扔到一边,正巧扔到疯丐歇息的树下。那疯丐本在树下歇息,猛地有东西飞来,便伸手一接,竟是一个粉嘟嘟的小婴儿。那婴儿还在睡梦中,竟似在吃奶似的嘬嘬嘴,着实可爱。看那婴儿的襁褓,金线绣成,竟隐隐有龙纹。疯丐看的心惊,不知会和朝廷有什么关系,便抱着婴儿赶紧离开。
后来得知,昭成太子及皇长孙不幸坠落山崖,心知这孩子就是皇长孙了。可怜他一介皇孙,本应生长于天子之家,却落到了他一个乞丐的怀里。看来,这孩子命途多舛,与乞丐有些缘分,便将贴身金铃给系到孩子脚上。想他是皇室中人,还是长在京城为好。疯丐却又自由散漫惯了,便将孩子托付给一个丐帮长老。那“小屁”的名字,也是他取的。既已做了乞丐,名字便取的越贱越好,兴许还能长命。不想,今日竟于此相见。
“可怜,可怜。可天下可怜之人何其多矣,不知老疯子有何打算?”
“相识也是缘分,可,我无意插手皇室之事。这小臭屁,且看他自己造化如何。只因身份非同一般,若有个一星半点的行差踏错,便能祸害天下苍生无数。”
“可那小臭屁不是要做英雄?”
“可他也要为陈伯报仇。还不知陈伯是何许人,能惹得大内高手出动,也不是简单人物。”老疯子叹道。“可你,又是怎样与这几个小家伙碰到的?”
“我嘛,纯属机缘凑巧。小四那小子,机灵得很,竟能当众偷人东西。我一时心痒,便跟了来。谁知叫我看见那场祸事。以一敌五是小,若是惹得大内高手追捕,我小老儿可还有安生日子过?见势不妙,便逃之夭夭,原以为这几个小子小命休矣,谁知他们几个竟从地道钻到树林里来,你看,可不是缘分?”
“确实是缘分啊!”老疯子只是看着小屁,“可是,命运之事,我老疯子一概不理。只管吃吃喝喝,填饱肚子要紧。”说罢,便装睡打起了呼噜。妙手空空也累了,便翻了个身,也自睡去。
第二日,小屁醒来便要去给陈伯收尸。老疯子把小屁引到一棵大树下,指着旁边耸起的一个土堆,道:“这就是了。”小屁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头。这次,却没有哭。坚定地说道:“陈伯,等我学成武艺,一定与你报仇!”
老疯子与妙手空空相顾一看,皆是轻轻摇了摇头,对小屁道:“我是乞丐,他是偷儿,皆不是英雄。你要学武艺,要当英雄,就要看你的缘分了。我们,就此别过。”
“大哥,我们后会有期。”
“大哥,他日你做了英雄,千万别不认我们。我们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小三和小四被妙手空空和老疯子,一人携着一个,各自东西奔去,只留下话音在耳边回荡。此刻,偌大的树林子里,就只剩下小屁,和眼前一座连名字都没有的坟。
小三也走了,小四也走了,陈伯也不在了。我也该走了,陈伯,你等着我,等着我回来与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