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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整顿乡防

上回说到庄客忽然发难,史建安措手不及。

史建安眼见四周都有兵器加身,心中叫苦连连,若是真的史进,自然不会在意这三下两下,可是史建安空有史进的外壳,却没有史进的灵魂,此刻刀刃近在咫尺,真个是凶险不已。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史建安清楚地意识到只有两处可避,一处是向上,一处是向下。若要向上,须当纵身一跃,跳出刀剑圈,史建安自问没这个能耐,只好顺势一矮,蹲在地上,只听得头上刀剑交鸣,好不凶险!若是慢个半拍,哪里还有命活?史建安直呼好险,也顾不得这一蹲有多么狼狈了!

"叵耐小厮!竟敢偷袭洒家!"史建安架开刀剑,微笑着含糊过去,众人见他喜笑颜开,只道他早有防备,竟也没在意他这狼狈的一躲,庄客抱拳客套,不在话下。

这只是个序曲!庄客没能趁势偷袭,只得按部就班,问道:"大郎今日要较量什么兵器?"

史建安心中埋怨,摆摆手道,"今日就不较量兵器了!刀剑无眼,若是误伤了人,面子上须过意不去!你们随便拿几根棍子比划比划吧!反正打一次是输,打十次还是输,我也懒得和你们纠缠了!"

那些个庄客正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应付史进,才能保全自己,又不会输得太狼狈,忽然听得史进这番话,真个如闻大赦,欢喜不已。

"大郎武艺超群,我等自不能及!"

"螳臂焉能当车?大郎本领远胜我等,奈何徒晒时间,无聊胜负!"几个庄客乱说一通,大致是说史进少年英雄,武艺出众,庄客不可同日而语,芸芸。

史建安心中偷笑,这伙庄客唯唯诺诺,倒也省去不少麻烦,否则纠缠起来,岂不丢架?心中高兴,口中却道:"你等自去练习,切不可偷懒!我早晚要考验你们,须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庄客哪里听说过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样的大道理,只是点头哈腰,挑了兵器找个角落糊弄起来,史建安知道他们想蒙混,也不点破,找个机会走了出去,长舒一口气,道:"好险!还好我聪明,三两句就唬住他们了!看来这几天免不了要恶补武功了,要不然穿帮了可不好玩!"

正暗自欢喜间,李洁晶款款而来,道:"官人今日怎地忒早?不多练会么?"

史建安插科打诨道:"不练了!和几个三脚猫功夫的人练有什么意思?越练只会越不济,这帮家伙满口恭维,没半点真本领呢!话也说回来,学武是靠天赋的,像我这么秀外慧中的人,学一年顶别人学一辈子,哪像那些猪头,学一辈子也还是猪头,呵呵!"

李洁晶被他逗乐了,嗤嗤地笑着说:"官人好幽默!秀外慧中是用来描述似水女子的,相公这等七尺男儿怎地也是秀外慧中?"

史建安大感尴尬,暗骂自己没学好古代汉语,干笑着说:"娘子说得是!娘子才是秀外慧中,我充其量只不过是个慧外秀中呢!"

李洁晶娇笑不已,心想相公最近特别幽默,丝毫不像过往那般粗鲁,更主要的是史建安还是第一次叫李洁晶娘子,李洁晶心中好不欢喜!

她正心绪驰往之间,史建安见她默不作声,怕她又盘问什么,连忙牵着李洁晶的手说:"反正今日无事,索性娘子和我一起出去逛逛吧!看看村子里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

史建安不由分说地拉着李洁晶跑了出去,快乐地穿行在偌大的史家庄。宋代的乡野,人烟稀少,真个是地广人稀,建筑稀疏,林林散散的,虽是茅屋草舍,却也是宽敞明净,丝毫不像21世纪那般寸金寸土,拥挤不堪。

话休絮烦,且说两人走在村中,村农莫不点头哈腰,毕恭毕敬,可见史进在史家庄中的地位。李洁晶走在史建安身边,扭扭捏捏地挣脱了手,红着脸跟在后面。史建安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大宋时代还不流行当众牵手和亲吻哩!女孩子家一般都呆在家中,今日史建安带着李洁晶走村串巷,已经让李洁晶开心不已了,哪里还敢手牵手走过史家庄?

史建安也不勉强,陪着李洁晶穿梭史家庄,并不时插话询问史家庄的情况。一个上午过去,史建安对于史家庄的历史,地理,人文,生产,民风都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史家庄既不像古书上写得那般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也不像历史书上写的那么民生凋敝,民不聊生,生灵涂炭。史建安取了一个折中的认识,初步对于史家庄有了一个感性的认识。

时至中午,已近午饭时间,史建安懒得回去,便在村头王四家中聊用午饭,村农平时想和史进见上一面都很难,更别说一起吃饭了,当下王四家欢天喜地,杀鸡斩鹅,打酒备茶,不在话下。

席间,史建安询问了王四的生产情况,又问他家里有什么困难,王四全家老小恭恭敬敬地回答,史建安见他们对自己奉若神明,很是得意,心中暗想"中央领导到农村视察也不过如此吧!"

正喝酒间,王四说道:"小人能有今日的平安生活,全赖大朗平日周济则个,保卫庄园。不过小人听得如今少华山上添了一伙强人,扎下一个山寨,聚集着五七百个小喽罗,有百十匹好马。为头那个大王唤作'神机军师'朱武,第二个唤做'跳涧虎'陈达,第三个唤做'白花蛇'杨春,这三个为头打家劫舍。华阴县里禁他不得,出三千贯赏钱,召人拿他。谁敢上去拿他?因此最近村民不敢上山打捕野味!"

史建安闻言一惊,原来水浒里说得都是真的,这少华山果然有山贼。听王四这口气,似乎是因为自己的威名震摄,山贼才不敢来史家庄打家劫舍。史建安沉思片刻,心中暗想虽然自己名声在外,但是难保这些贼人不会狗急跳墙,亡命抢劫,须当做好防范措施。

他努力地回忆着《水浒传》里面的段子,隐约有些印象,当下赶回家中,模仿史进的做法,叫庄客拣两头肥水牛来杀了,庄内自有造下的好酒,备下酒席之后叫庄客去请村里三四百史家村户都到家中草堂上,序齿坐下,教庄客一面把盏劝酒。史建安对众人说道:"我听得少华山上有三个强人,聚集着五七百小喽罗打家劫舍。这厮们既然大弄,必然早晚要来俺村中罗噪。我今特请你众人来商议。倘若那厮们来时,各家准备。我庄上打起梆子,你众人可各执枪棒前来救应;你各家有事,亦是如此。递相救护,共保村坊。如果强人自来,都是我来理会。"

村农对史建安自然惟命是从,道:"我等村农只靠大郎做主,梆子响时,谁敢不来。"

当晚众人谢酒,各自分散回家,准备器械。史建安修整门户墙垣,安排庄院,设立几处梆子,拴束衣甲,整频刀马,防贼寇,不在话下。

这些都是史进的招数,史建安熟读古书,自然要有一点自己的招儿。接下来的日子,史建安运用智慧,使唤庄农在村口挖沟埋壑,削弓布箭,架设哨所,制定了一系列的暗号,举旗代表什么,敲钟代表什么,鸣笛代表什么,彩烟代表什么,一一详细解释,便于联络。又组织村中壮丁隔日操练,强身健体。史建安考察了全村地形,考虑到村民住得很分散,而且村庄设计非常不合理,由于是各家顾各家的,因而常常会有猪圈挨着卧房,麦场进靠灶堂,械所就着地窖等等非常奇怪的排列。史建安召集村民,进行思想动员,采取划地而居的方法,对史家庄进行整改。各家的老弱病残,妇孺孩童全部接到村子中间居住,史建安把村子中间的茅屋改造成院落,颇有些21世纪的孤儿院和养老院的感觉,这样既可以使老人和孩子不再孤独,也可以避免孤寡老人因为住得偏僻而没人照顾。村头常有贼子出没,因而需要壮丁前去把守,采取21世纪的工厂中的"三班倒"的制度,务必使得全村十二个时辰都处于设防状态。

对于史建安的想法,村农自然也有不同的看法,其中最大的障碍就是村民不习惯化地而居,毕竟还是习惯以小家为单位的散居生活。史建安破费口舌,晓以大义,施与利益,每家每户都补助银两,又动员几个庄客去做思想工作,并且带头把自家庄园策划出来,广施粮草,救济贫困。村农得到恩惠,哪里还有异议,当下全村轰轰烈烈地改造防务,重新规划。住宅划一块,牲圈划一块,茅厕划一块,械所划一块,麦场划一块,芸芸。经过一番周折,好歹算是有些成就。

忙乎了半个月,史建安感觉颇有些成就,看见一个古老的村庄经过自己的改造,变得科学而合理,史建安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来到大宋时代的价值。

史建安坐在椅子上,舒适地喝着茶,李洁晶乖巧地替他捶着腿,按着摩,软语细细,史建安好不惬意,道:"娘子,我把家里的麦场改造出去,接一些孤寡老人进来住,你会怪我么?"

李洁晶摇头道:"当然不会!官人能够爱人之老,爱人之幼,奴家崇拜都来不及,怎么会出言阻拦呢!况且奴家知道,官人是个做大事的人,无论官人做什么事情,奴家都会支持你的!"

史建安感动道:"娘子能够如此知书达理,倒叫我敬佩了!我史建安能有如此贤妻,真是三生有幸!"

李洁晶展颜一笑,道:"官人太抬举奴家了,像奴家这样的女子,满城都是呢!"

"娘子太谦虚了!娘子和我那个时代。。。。。。那个环境的女的不一样!"史建安感慨地说。不由得回想到21世纪的那些女子,一时感概万千。

李洁晶心中很温馨,感觉丈夫自从上次喝酒醒过来之后,言谈举止都变了许多,虽然心中喜欢过去那个义薄云天的九纹龙史进,可是现在温文尔雅的史建安才更平易近人,更相濡以沫。

史建安轻轻地握着李洁晶的玉手,说:"娘子,你以后不要叫我官人,叫我相公就可以了,还有你也不要叫自己奴家,我听着怪别扭的!"

李洁晶微微一笑,说:"那相公也不要叫我娘子,叫我洁晶就好了!"

两人正深情款款地说着情话的时候,忽然听得村头钟声大响,紧接着听见庄客大喊:"山贼来了!山贼来了!"

史建安闻言一惊,撩起兵刃冲了出去。

毕竟如何退敌,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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