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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旧日如烟

一道金紫色的雷霆跨越数十米的距离,劈在卢月的身上,但其并没有就此散去,而是如同电蛇一般舞动,将卢月彻底的笼罩在雷光之中。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闪电的来源——摩西亚。

他不知何时松开了巨剑,正抬着右手,雷光正是从这里发出,打在卢月的身上的。

“队长!”菲利普焦急的大喝一声,把手中的骑士剑向面前的“光柱”掷去。

“嗤嗤——”伴随着仿佛岩浆入海一般的的声音,骑士剑接触到光柱的一瞬间就如同豆腐般断成两半——两小半,中间的部分直接消失了。

“菲利普!不要冲动!他对卢月没有恶意!你忘了赵大哥的话了吗?!”埃米莉亚一把拽住正要冲上去的男骑士,沉声喝道。

被埃米莉亚一提醒,菲利普也反应过来:这么强的雷光,如果摩西亚真的有恶意,卢月早就死了。

他们紧张的看着卢月,她仿佛不受重力般飘在半空中,浮在雷电的光芒里。

然后,毫无征兆的,雷光消失了,神奇的是,卢月竟然缓缓地在空中自己立了起来,然后如羽毛般轻轻落地。

这一幕实在非常神奇,这让刚刚醒来的戴维斯神色有些茫然:“朋友们,牛顿的坟墓还在吗?”

然后一连串的弹幕飘过。

“棺材空了”

“没有棺材”

“我今年上初中,就是他教我们力学”

“牛顿死过吗?”之类的……

看得出来,“阿尔戈”小队脱离了险境的这一刻,观众们都轻松了许多。

三个人——戴维斯还在地上缓着呢——激动地迎上去,便看到卢月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看向他们三人。

“唔……”

“我记得………”

迟疑了一下,菲利普打断了她的话:“你没事,是……呃……”他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摩西亚,毕竟直呼姓名似乎不太好。

“直接叫我摩西亚就可以。”一个温和浑厚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这声音仿佛具有神奇的力量一般,众人不由得全部看了过去。就连还在昏迷的赵长河都被唤醒了。

“是摩西亚阁下救了你。”说完这句话,菲利普感觉也有些茫然——卢月几乎是自杀般的行为就是为了杀死摩西亚的一个分身,而最终救了她的却是摩西亚本人,不,现在的摩西亚,还不知道算不算人……

“我知道,你们现在应该有很多问题,请听我说。”这个巨大的骨架仿佛凭空般的又发出了声音。

他身上浮现出金紫色的光芒:“稍等。”说着,伴随着光芒逐渐变得强盛,他身上铠甲的锈迹竟然开始逐渐的一片片的脱落,然后露出了其本来面目:金银紫三色恰到好处的遍布全身,精美的浮雕则进一步衬托出了一种高贵威严的气质。

摩西亚·普林诺斯审慎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最后从上而下的扫过卢月:灰色的游侠帽、锁甲、风衣、宽松有弹性的战斗长裤、野战靴,扳指……

“你很有勇气……刚刚的战斗,我一直在看。你确实具备一个领袖所应当具有的特质。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们很重要…………我想我可以信任你们,外来者。”

众人微微一愣,卢月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很抱歉,我不太明白您在说什么。”

“不必掩饰…………这个世界上的人类已经灭亡了,最后一个人类早在上千年前就死去了…………所以我能肯定你们是外来者。”

“!”

“阿尔戈”小队成员突然听到这样一个令人震撼的消息,全都露出了失态的表情。

摩西亚似乎笑了一下,然后他接着说道:“看起来你们并不清楚这个世界的情况…………那么,让我来为你们介绍一下吧。”

…………

…………

“在很久之前,这片世界还是生灵们生活的乐土。在天空中,在大地上,在海洋里,很多的生物一直生活着,他们有各自的王,有各自信奉的神灵。”

“对了,你们一定还不知道神灵吧。”

事实上,他们知道一个。

【目标名称】:摩西亚·普林诺斯

【能力评级】:神灵

【当前状态】:自我封印

【其他信息】:身为翼人之王,风之大君,他执掌着战斗的激情与胜利的荣耀,他主宰着广袤无垠的天空!

“世界上最强大的十二个种族的王被称为‘十二君王’,他们的实力是‘君王级’——意思是生灵的君王——除他们之外的王都只有‘伪王级’的实力,一个介于将军级与君王级之间的实力评级。”

“这十二位君王的称号分别是:

‘大精灵王’

‘妖精女皇’

‘山民之王’

‘人皇’

‘兽皇’

‘翼人君主’

‘天翼皇者’

‘不眠者之王’

‘水元素的领袖’

‘风元素之首’

‘烈焰之王’

‘大地圣灵之主’”

“风元素之首?翼人之王?摩西亚是同时身为双王吗?”卢月心中暗自思忖。

仿佛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摩西亚继续说道。

“但这并不意味着‘十二君王’有十二位,事实上,只有十一人——我既是翼人之王,也是风元素之首。”

“与‘十二君王’相对,还有着‘十二权柄’。”

“它们是

‘狂风与雷霆的驾驭者,天空的主宰’

‘火与锻造的掌控者,坚毅与刚强的化身’

‘以太与魔素的主人,神秘的化身’

‘生机与洁净的传播者,圣洁的象征’

‘璀璨光辉的播撒者,罪恶的审判者’

‘战斗与胜利之主,荣耀的授予者’

‘死亡与终焉的宣告者,魂灵的掌控者’

‘公平与正义的代行者,良与善的守护者’

‘广阔大地的主宰,山与岩石的化身’

‘浩瀚海洋的统治者,无尽波涛之主’

‘永恒长夜的注视者,寂静的化身’

‘秩序的捍卫者,规则的践行者’”

这次卢月干脆地问出来了:“拥有权柄就是神灵吗?”至于说总是卢月发问的原因——只有卢月说的话摩西亚能听懂。

“并非如此,只有至少身为‘十二君王’之一,同时至少执掌一个权柄,才能蜕凡成神。”摩西亚轻轻摇头。

“那一共有几位神灵呢?”卢月颇为好奇的询问到。

“一共有六位。”

摩西亚没有说这六位都是谁,就像他没说‘十二君王’的另外十位是谁一样。

卢月因此也没有问,转而问道:“您可以告诉我们这片世界发生了什么吗?”

摩西亚轻轻颔首,继续说道:“我们最初认为,六位神灵刚刚好。过多的强权难免产生矛盾,而太少又不足以支撑这个世界。”

说到这里,他怅然地叹了口气。

“但这还是为后来埋下了祸患。我们执掌了全部十二个权柄,这引起了兽皇的不满。他很有野心。最初,我们并没有太担心,因为区区一个君王是不会对我们造成任何威胁的。”

“于是时间就这样流逝了数万年,矛盾始终没能得到解决。直到最后一任兽皇,‘哈斯塔尼亚·獠牙’,再也无法按捺自己的欲望——或者说,野心——走上不归路。”

“他试图通过获得其他的力量来夺取我们的权柄,最后——我们怀疑炼狱早就盯上了我们——他与炼狱取得建立了联系。”

“幸运的是我们提前察觉到了邪恶力量的侵入,并进行了伏击。”

“入侵的炼狱军团,包括三位炼狱大君,被我们全部消灭,但我们当时并没有意识到兽皇已经背叛。”

“我们以为这只是一次入侵。”

摩西亚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下,仿佛在回忆往日的时光。

“那确实是一次入侵,第一次入侵。”

“哈斯塔尼亚为第二次降临做了万全的准备,这一次,我们没能察觉。”

“我们一直在防备世界之外,但祸患最终发生在我们之间。”

“哈斯塔尼亚这一次畅通无阻的打开了通道。”

“千年战争开始了。”

“炼狱很强。炼狱大君虽然比不上我们六人,但其实力比单纯的‘十二君王’都要强。而他们的数量有很多。”

“很多很多。”

“战争一开始,我们就陷入了劣势。但我们从未放弃,战争持续了上千年,我们杀死了很多的炼狱大君,但我们的君王也几乎全部战死。”

“局势一直在朝着对我们不利的方向发展着。我们的战士在牺牲后必须立刻处理,否则很快就会成为我们的敌人。而且,恶化的不只有生灵,自然也在崩毁。”

“战争末期,我们决定对当时已经濒临灭绝的一部分种族进行撤退,让他们前往中央森林避难,那是大陆上最后的净土了。”

“其中就有人类。但因为叛徒的出卖,那最终变成了一场灾难,一场屠杀。”

说到这里,摩西亚眼眶中的火焰剧烈地跳跃起来。

“当我们赶到时,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在战场上最后只找到一个还活着的人,一个奄奄一息的骑士。”

“他没有问我们为什么来的这么慢,他说:‘请不要自责,冕下,我们早就做好迎接这一天的心理准备了。冕下,请继续战斗,带上我们那一份。’”

“我们最终选择让他静静的离世,因为,那时,泽恩王城已经沦陷。”

“他们已经是最后的人类了。”

摩西亚说到这里,沉默了很长时间。

“在之后是更加惨烈的战斗,很多种族都彻底绝灭了迫于日益恶化的情况,我们的母亲——世界意识,调动自身的力量强行隔断了炼狱与我们之间的直接联系,但这消耗了大量能量,她因此进入长眠。”

“在那之后,众多被切断退路的炼狱大君们决死反扑,我也因此变成了现在的境地。而且,被切断的只有直接的通道,炼狱大君只要费一番功夫,还是可以与炼狱取得信息上的联系。”

说到这里,摩西亚有些自嘲般地轻声说:“如果当初我们放出更多的权柄,也许,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吧……”

卢月摇摇头,认真地说:“不,您没错!”

“贪婪是无止境的,您也许能满足一个人的所有要求,也许能满足所有人的一个要求,但您不能满足所有人的所有欲望。贪婪的欲望永远不可能得到满足!”

“你说得对。我只是……有些不甘……”摩西亚喟然一叹,又重新用温和的声音说道:“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知道这里是哪?”

“剑山南部,翼人们的家园。你们应该是从那处’圣路’上来的吧。”

“圣路?”卢月疑惑的重复了一句。

“就是那条特别长的栈道,那些小家伙们给我建的,说是只有勇敢坚定的凡物才有资格朝见我。我其实不太主张这些,不过最初因为好奇过来看我的人太多了,有点烦,所以也就没有反对。”

“下面的那个山谷是翼人们的故乡,发源地,再加上我就住在不远的山上,所以就成了圣地。”

“那有个圣湖,不知道还在不在。”

女游侠刚想说还在,但随即又想到了其他一些东西,于是闭口不言。

“因为他们把战死的翼人战士的尸体都葬在那,认为可以获得神的庇佑,不过我希望湖还没有被填平。”

他注意到面前的人类中有个女骑士神色不太好看,不过没有在意,继续说到,“可我连自己都无法庇佑,又如何保护他们呢?”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卢月点点头,开口说道:“我们在上来时遇到了一条飞龙,那也是归属于您吗?”

“嗯,你说的飞龙实际上是风元素,自然是属于我的。”

“嗯……现在世上还有多少个种族?”

“不到十二个了。”

女游侠微微一愣,随即迟疑了一下,感受到摩西亚温和的目光后,才大着胆子问道:“包括您的族群吗?”

“包括。”

“那么我们可以得到他们的帮助吗?”

“可以。你靠近一些。”

听到摩西亚的话语,卢月迟疑了一下,看了四周的战友一眼,还是向前走去,来到摩西亚身前。

靠近之后,卢月端详着摩西亚身上的铠甲,才真正的感觉到了一种沧桑厚重的感觉。

然后她看到摩西亚的指尖凝聚出一点夺目的金光,向她点来。

“于此宣告:敕人类【卢月】为吾之眷者,授其雷霆与风之力量,代吾行走世间,布威四方!”

小队成员感觉怪怪的:原本晦涩玄奥的神语在众人的脑海间响起时就变成了中华古文是什么鬼?

卢月看着摩西亚在自己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点,金光随之没入自己的身体。

她感到身上暖暖的,仿佛享受到了久违的日光浴一般——随后她才发现不是“仿佛”。

伴随着摩西亚的声音落下,山巅周围终年不息的呼啸的狂风消失了,天空上的灰红的云层开始消融,一缕缕灿金色的阳光落在山顶上。

“阿尔戈”小队的成员久违的见到了真正的日光,不由得被眼前这一幕震撼了——这就是神灵的威仪吗?

摩西亚始终温和的注视着面前的人们,在这温暖的阳光下,小队成员明显感觉到身上暖洋洋的,身上一些刚刚受过伤的地方更是飞速愈合,不再疼痛。

卢月感受着自己眉心的一种独特的温暖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就是翼人族的帮助?

“阳光感觉怎么样?这是伦诺斯送给你们的礼物,好好利用它。”

众人心中有些好奇,但都很好的按捺住了。

摩西亚见众人都回复完毕,神情郑重起来(他们的感觉),沉声说道:“我这里还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去办,你们愿意吗?”

卢月很平静的说:“请讲。”

“我需要你们前往中央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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