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太多了,我跟他结仇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何方呢。”
鱼烟抱怀:“真没出息,因为个女人就能惹出仇恨。”
她说着一抬脚跺了夜楚一记,夜楚吃痛皱眉。
鱼烟呲牙一笑:“哼,活该。”
看着鱼烟小跑着离开,夜楚呵呵笑了笑,没想到一向性子冷落的东关彘倒是找了个活宝。
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一定很有意思。
第二天,东关彘早朝出来的时候远远就看到鱼烟在远处等自己。
他走过去问道:“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跑过来了?”
鱼烟拉着她袖子:“宫里没意思,不然我跟你回府吧。”
“想我了?”
鱼烟点头:“可想了。”
十四也跟着一起过来,老远喊道:“自控困难户,你什么时候出宫啊,花栩这几日天天喊着我去九哥府上玩扑克,我们总觉得你不在少点什么。”
“好啊,原来我不在你们过的这么逍遥呀。”鱼烟捶了东关彘胸口一记:“你以后就跟扑克过吧。”
“我没玩儿。”东关彘摇头:“这几****没有时间。”
“那人怎么够啊?”
“怎么不够,我,花栩,久将,擎苍,妍儿,这不是正好吗?”十四扒拉着指头。
鱼烟嘻笑道:“妍儿也会玩儿啦。”
“都没有交给她,过年那****看了一下就学会了。”
“我天,那我更得赶紧回去了。”鱼烟看向东关彘:“你觉得呢。”
“走,我先带你去向父皇告辞。十四,我今天骑马来的,带着鱼烟回去骑马不方便,你把你马车留给我,你骑马回去。”
十四喜道:“行啊,那我先回你那里,晚上在你那里凑堆儿喝一壶呀。”
“可以。”
鱼烟走着走着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道:“对了,那****遇到夜楚了,他……”
“他没伤害你吧?”东关彘有几分紧张的看她。
“那倒没有,我伤害他了。”想到她踩的夜楚那表情她就想笑。
“那就好,你们说什么了吗?”
“恩,他说他的确是东关人,去北凉做将军带兵大胜仗全都是要抓奸细,虽然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但我总觉得皇上不会骗我们,所以夜楚的话可能可信。”
“恩,父皇是个很能运筹帷幄的人,这一点我不否认。”
“还有啊,他说将来就算你做了皇帝,他也还是会效忠国家,他对你有的只是私仇,与家国没有关系。”
“我与他怎会结仇?”东关彘摇头。
“我问了,我说你们的私仇是什么?他很直接的告诉我是女人。难不成……你除了茹汐之外还有别的女人?”
东关彘好笑的摇了摇头:“你以为我是二哥吗?没有,我可以发誓没有。”
“那就怪了。”
东关彘凝神,想了一会儿忽然出声道:“我明白了。”
鱼烟看着他:“你明白什么了?”
“鱼烟,他根本就不叫夜楚,他是白默生。”东关彘激动的握住鱼烟的双臂:“他是茹汐的未婚夫白默生。”
鱼烟眨眼:“你……你没开玩笑吧,我胆子小。”
她打了个冷颤,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的凉飕飕的了。
白默生不是死了吗。
“绝对是他,只有他才会因为女人对我有这样大的敌意。”
“你的意思是……现在跟你作对的是个鬼?”怪不得她总觉得夜楚这个人阴森森的,原来这世上真有鬼啊。
“不,他是人,活生生的人。”东关彘笃定的一笑揉了揉他的头:“世上哪儿来的鬼,是白默生压根就没有死。”
“呼,你吓死我了。”鱼烟这才松了口气,感觉脖子都能挺直了。
两人来到皇上的书房,皇上正在批阅奏折,倒也忙中偷闲的抽出时间来见了他们。
“老九,下了早朝也不出宫,怎么又带着鱼烟丫头过来了?”
“父皇,儿臣想带鱼烟回九王府。”
“怎么了鱼烟丫头,在宫中住够了?”
“没有,在宫中这么好玩儿,鱼烟怎么会住够呢,这不是想念九爷了吗。”鱼烟嘟嘴:“皇上最近这么忙,鱼烟又没办法陪皇上,所以就先回九爷府算了。”
“哈哈,本以为过年了,朕也能忙里偷闲的闲散几天,现下却被这一堆堆的奏折给忙的晕头转向,也罢你就先随老九回去,有时间了再来宫里小住。”
“是,”鱼烟笑嘻嘻的福身。
“对了,走之前再帮朕干点活儿。”皇帝将手中的奏折递给东关彘:“你们看看这奏折上的内容,给朕出出主意。”
鱼烟与东关彘一起低头看着奏折上的内容,这是某个匿名的官员举报的一起贪污大案。
肃山州的知府以权谋私,私自占有了百姓的良田,并默许当地的财主和商人欺压百姓,强抢民女……
“你们怎么看?”皇帝约莫两人已经看完。
东关彘摇头:“父皇,我们首先要确定一下这奏折上的内容是否属实放可动作。
如今百官之间的内斗很严重,万一这是诬陷呢?”
皇帝点了点头:“连上你们手中的这本,这已经是朕第四次收到这份内容几乎大同小异的奏折了。朕年前已经派人去调查过了,此事的确属实,但朕却并没有动作,老九,你应该知道朕为什么不做出反应吧。”
东关彘点了点头:“父皇许是考虑到母后了吧。”
鱼烟傻乎乎的问道:“这事情与皇后有什么关系?”
“母后是肃山州人,这肃山州的知府正是母后的亲外甥。若贸然动了他,恐会引起母后身后的肃氏家族骚乱。”东关彘解说着。
鱼烟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东关彘道:“父皇,不然,我们就以升官的方式将肃山州知府调离肃山州,让他到京城来仁个闲职吧。”
皇上想了想:“也好,但就怕这火种未熄,他依然会对肃山州为虎作伥。”
鱼烟嘟了嘟嘴:“既然皇上觉得这样为难,那就将此事交给皇后娘娘处理好了呀。”
“交给皇后?”皇上看了东关彘一眼,又对鱼烟笑道:“皇后怎可能真的处罚自己的亲外甥,这种事情交给皇后只会越办越遭。”
鱼烟努嘴:“不会呀,皇上你就演演戏吗,你拿着这几份奏折很生气的去找皇后,你让她自己看看,然后告诉她你已派人查明,此事句句属实。
你需得告诉皇后,这肃山州知府是打着皇后的名号在为虎作伥,肃山州百姓对此怨声载道,都希望皇后能为他们肃清贪污不治之风。
你就说你的本意是彻查他的账款收入,然后处死他。
作为姑母,皇后必然会为他求情,到那时候你再装装好人,就说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饶他一命,但必须要撤掉他的职务。
到那时,皇后娘娘若是个聪明人必然会顺水推舟的感谢皇上皇恩浩荡。
皇上也就送个顺水人情给皇后娘娘,让她去颁奉旨处理此事就可以了啊。”
皇上听了鱼烟的话倒是摇头笑了起来,伸手指隔空点了点鱼烟:“老九啊,你这是娶了个什么媳妇啊,这么鬼机灵。”
东关彘笑道:“父皇,鱼烟的主意虽然有些馊,但是却是用到点子上了。
让母后去亲自处理她的外甥,总比让父皇动手要来的好的多。而且此时也不会引起什么轩然大波,倒是极为妥当的。”
皇帝点了点头:“好,行了,鱼烟丫头的主意朕采纳了,丫头,你想要什么奖赏呀?”
鱼烟吐舌指了指皇帝手边的那根毛笔:“皇上,你那支毛笔送我呗。”
“鱼烟。”东关彘扯了扯她:“休得胡闹。”
鱼烟嘟嘴:“人家是看皇上用那根毛笔写出了大家风范的字,人家想沾沾光吗。”
事实上呢,她是看上了那根笔杆,笔杆的上端可是用金子打造的呢。
“哈哈,好好好,来,拿去。”皇帝将毛笔拿起递给鱼烟。
鱼烟兴奋的上前,可手还没伸出去她又缩了回来:“皇上,鱼烟改变主意了,可以换一个奖赏吗?”
“哦?说吧,想要什么。”
“鱼烟想问一个问题,如果是不该问的,皇上可以不回答,直接将毛笔给鱼烟。”
“你这丫头,行啊,问吧。”
东关彘猜到了她要问什么,却也并没有阻止。
鱼烟鬼鬼的趴在龙案上,神秘兮兮的问道:“皇上,那夜楚将军应该就是外界谣传英年早逝的将军白默生吧?”
皇上神情愣了一下,这才哈哈大笑了起来:“你是如何猜到的?”
“看来是真的咯。”鱼烟兴奋。
东关彘抿唇,心中也算是有了定数。
鱼烟神秘兮兮的举起右手食指:“因为一个女人。”
“女人?来来来,你给朕好好说说。”
鱼烟闭眼摇了摇头:“嗯嗯,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她说完可怜兮兮的看着那只毛笔:“既然是这样,那鱼烟就先行告退了。”
“恩,走吧。”皇帝点头,看着她的模样笑。
鱼烟边后退边看毛笔,摸着肚子道:“哎呀,宝贝呀,娘知道你喜欢那只毛笔,可是皇爷爷也得用它写字啊。”
东关彘脸一红连忙上前拉着她走,鱼烟依依不舍的跟着,走到门口,皇帝幽幽道:“丫头,把毛笔拿走吧,这是给朕的小孙儿的。记住了啊,以后要好好的为朕筹谋划策。”
“啊?真的啊?鱼烟遵命,鱼烟一定会好好效忠皇上的。”鱼烟只有在拿钱的时候,那双腿才能像只小兔子那么轻松有力,奔跑有速。
东关彘无奈的笑了笑,带着她离开。
马车上,鱼烟边摸着笔把边问道:“你说这是纯金的吗?”
东关彘嘴角一阵抽搐,就知道她是冲着那根毛笔去的。
“是吗是吗?”鱼烟推了推他。
“是,父皇用的谁敢给掺假。”东关彘将她手中的毛笔抢过:“你不用打算将这毛笔分尸取下金子,皇上赐的东西若是损毁了,那可是死罪。”
“啊?真的假的?”鱼烟摸了摸小心脏:“好在你提前告诉我了,不然我可就……吭,等等,谁说我打算要把它分尸的,我才不会这么做呢。”
“好了,你的眼神已经将你完全出了。”
鱼烟捂住自己的眼睛:“贪婪是大忌呀。”
“知道就好,既然这毛笔是父皇赏给咱们的孩子的,那我就帮他暂为保管。”
“啊……不要啊,我自己也能保管的。”
东关彘点了点她鼻尖:“你不行,真让你保管,以后你会告诉我这上面的金子被小偷偷走了。”
鱼烟眨巴眨巴眼睛,从以前她就觉得这东关彘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这下子……鉴定完毕,的确是啊。
“好吧,我跟你说点正事,你打算怎么对付夜楚啊。”
东关彘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啊?”
“没对策。”
“啊?那你这样是要吃大亏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出什么招,我就拆什么招,区区一个夜楚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鱼烟点了点头:“倒也是,不过这样想来,那茹汐死的可真是冤枉哦。明明也没有害死白默生,却硬生生的背了黑锅。”
提到茹汐,东关彘脸上现出一抹不自然的弧度:“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要提了。”
“可是过去的人回来了。”
东关彘侧眼看向窗外,是啊,过去的爱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可是仇人却是回来复仇了。
因为那场所谓的爱情,他得要付出多少代价呢。
鱼烟回到王府,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一般,别提多开心了。
一连两天,她醒了就去跟那群人打牌,无拘无束的日子过的真是好不开心。
鱼烟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妍儿性格如此的开朗,笑的时候也可以肆无忌惮的大声露齿。
妍儿开始明里暗里的向久将发射爱的信号,几个常在一起玩儿的人明明都看出了妍儿的心意,可久将却始终都是视而不见。
这天,几个人玩儿完扑克又一起吃完晚饭后,鱼烟顶着大风回到了碧云轩。
她回到东关彘的卧室换完衣服洗漱完毕,正准备要躺到床榻上,就只听挂在窗口处的鹦鹉哑着嗓子吼:“有坏人,有坏人。”
鱼烟起先被鹦鹉开口说话给惊喜了一下子,“小情人儿你说什么?”
“有坏人,有坏人,有坏人。”
待挺清楚鹦鹉的话,鱼烟整个后背脊梁一阵发凉,有坏人。
她咽了咽口水,慢慢的将脚步挪到门边,快速的转身背抵着门,将视线在房间中环视一圈。
目光所及之处的犄角旮旯她全都看过,没有任何人影。
想到之前东关彘说过,小偷来了往往都会上房顶,她连忙抬眼看向房梁上。
什么都没有。
她这才松了口气,后背离开门板走到鹦鹉那里:“我说你怎么竟会胡说啊,哪有坏人,吓死我了你。”
“有坏人,有坏人,有坏人。”
鱼烟又是一阵打冷颤,鹦鹉的嗓音高昂着,就好像真有什么声音似的。
此时,窗户忽的被大风吹开,鱼烟惊吓的尖叫着连连后退。
才刚到门边准备逃跑,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一个人影立在那里。
“啊……”鱼烟捂着耳朵蹲下。
门口的人走进来扶起她:“鱼烟怎么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鱼烟猛的抬头站起来抱住东关彘:“你吓死我了。”
“怕什么呀。”
“窗户忽然开了。”鱼烟握紧他怀里,终于找到了安全感。
“外面风很大,风把窗户打开了,别怕呀。”东关彘松开她来到窗边将窗户关上。
鱼烟这下子可嚣张了,重新来到鹦鹉身边掐腰:“九爷,你这是养的什么鹦鹉呀,要么不说话,要么就吓唬人。”
东关彘关完窗户回身看她:“怎么了,它说话了?”
“恩,它说,有坏人,有坏人。”鱼烟掐着鼻子学鹦鹉叫。
她一叫,鹦鹉立刻跟着附和:“有坏人……”
鱼烟跳到东关彘身边:“我怎么觉得阴森森的。”
东关彘环视房间一圈儿,目光落到了被子平展铺开的床榻上。
平日里被子都是叠的整整齐齐的铺在床榻里侧,可今天怎么展开了?
他上前一把将被子掀开,顿时就听到鱼烟一声尖叫。
东关彘眉心紧紧的蹙起,盯着被窝里乱窜的蝎子,是谁竟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在他的房间里动手脚。
鱼烟转身一阵干呕,她有密集恐惧症。
好在刚刚她走到床榻边的时候鹦鹉及时告诉了她,不然她现在应该已经被哲成蜂窝眼儿了。
东关彘眼神犀利,他回身将鱼烟扶起,怒喊了一声:“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