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烟露出脸:“谁规定大白天的不能在床榻上的。”
被子下,她的手很不老实的在东关彘肚子上摸来摸去。
东关彘浑身打个激灵,鱼烟偷笑,该,谁让你刚刚吓唬人的,就是要你一柱擎天还没人管。
“你先出去吧,我这就起身出去了。”
十四侧眼看鱼烟一眼偷笑的走了出去。
鱼烟嘟嘴:“他那是什么眼神。”
“你先看看我这是什么眼神。”
“厄……吃人的眼神。”
“谁让你刚刚不老实的,现在我就得先吃掉你,不然……我就要被火烧死了。”
“艾玛,没天理了,救命……”
半个时辰后,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床榻上看着东关彘穿衣服。
好吧,她果然是得罪不起这个体力旺盛的男人。
“我出去了,你穿上衣服再睡一会儿吧。”东关彘来到床榻侧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乖,养好体力晚上好继续喂我。”
鱼烟膛目结舌,谁能告诉她,眼前这位不是个冷面冰山王爷吗?怎么到她这里,这就成了一头热情奔放的雄狮了?
眼看着东关彘就要出去了,鱼烟想到什么似的忽然道:“对了九爷,我有事要说。”
东关彘回头看她:“不舍得我?”
鱼烟嘟嘴脸红:“人家要说的是正经事,咱们军营里有北凉国的奸细。”
东关彘凝眉回到床榻边坐下,神态严肃:“怎么回事,说给我听听。”
“我在北凉军的监狱里被审问的时候,他们才刚把我带到审讯室里,那个北凉的将军就已经认出我是东关彘身边的女人。
如果不是咱们军营里有人透露了这个消息的话,他们的人怎么可能会知道我是你的女人?
这军营中的男人又不是一个两个,还有,看那北凉将军提到你的时候,那眼神中是相当咬牙切齿的恨你,你没有的罪过什么北凉的高官吧?”
“嘶……”东关彘想了想道:“虽然这些年来东关与北凉一直不和,战争也连绵不绝,但我素来鲜少与北凉人打交道,若说得罪谁……”
东关彘说着,眼神忽然就凌厉了许多,他想起了一件很久很久以前的往事。
“北凉的将军叫什么名字?”
“叫夜楚。”鱼烟很分明的说道。
东关彘摇头,不对,当年跟他有过节的不是夜楚。
“发生过什么事吗?”
“近年来,我与北凉的确没有什么来往,不过我年少的时候倒是跟北凉有些渊源。
你是西周国百姓,所以应该不知道,我四岁的时候我父皇初登基,那时候东关国根基不稳,在许多方面都是弱势。
我们与北凉不合已经有许多年的历史了,那时候我们几乎是逢战必败。
我们曾经割让了不少城池给北凉,可奈何,北凉不懂得满足,不停的掠夺我们的土地,抢夺我们的财物,那时候老百姓几乎都快要过不下去了。
后来为了有更多的精力发展国力,我父皇做了一个和平计划,甘愿承认输给了北凉,每年都要赔许多的金银财物和数不清的美人儿给北凉。
那段历史是我们东关国的耻辱,而北凉为了能够很好的控制东关,要父皇送一个质子去北凉。
而很不幸的,我被父皇选中,那时候我是整个皇宫里最小的皇子,最容易控制也最无忧无虑。
我根本就不知道做质子是什么意思,就这样,我在北凉一过就是五年,直到九岁那年,我父皇派人将我从北凉救出,给了北凉一记很沉重的打击。
而就在我生活在北凉的那五年,我曾经深深的得罪了一位北凉的将军。
那时候北凉国有个公主很喜欢我,我就挑拨公主说我看到了北凉将军给我们东关国的使者送地图,之后那公主为了邀功去找北凉国皇帝告状,北凉国皇帝一气之下将那将军送进了大牢。
据说当年那个将军还有个儿子事发后就逃跑了,一直不知所踪,你这样一说我忽然觉得你说的这个夜楚,有没有可能就是那个北凉将军的儿子?
当年他逃跑后极有可能隐姓埋名的过生活,等待成熟的时机一举反击。
如果真的是他的话,那还真就证明了虎父无犬子这句话。
当年被我算计的那位北凉将军可是北凉的顶梁柱,他带兵打仗的本事简直堪称奇迹,就连白老将军曾经都说过,那位北凉将军是他一生都没能超越的对手。
我父皇之所以格外看重我,也是因为当年我做质子的时候为东关国立功,除掉了东关国最大的竞争对手。
如果当年不是那将军被处死,说不定我们还真的很难翻身呢。”
鱼烟鼓了鼓嘴:“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你还真得小心了。都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若他真的有心要为父报仇就不会善罢甘休,现在我只希望他千万不要是你的仇人才好。”
东关彘扬唇邪魅一笑:“我还怕了他不成,我就给他时间重整旗鼓,就算真的一对一的打,我也不见得会输不是?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对付那个夜楚,而是将藏在军营中的奸细给揪出来。我的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想要在我的地盘兴风作浪,这简直就是找死。”
东关彘的话音才落,外面就传来一阵吵杂之声,东关彘安抚了鱼烟一会儿道:“你好好的睡一会儿,我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鱼烟点头缩回被窝,可东关彘才走了一会儿她就躺不住了,因为她好像听到了外面有人喊:“失火啦,救火呀。”
鱼烟不放心的穿上衣服出了帐篷,当看到远处传来滚滚浓烟的时候才确定自己真的没有听错。
在仔细一看,她不禁大惊,那不是粮仓吗?
粮仓失火这可是大事儿呀。
鱼烟小跑着跑进粮仓,见士兵们以接力的方式在从河边取水灭火。
她找到了东关彘和十四的身影跑了过去:“这是怎么回事呀。”
东关彘眼神犀利,十四气的跺脚:“奶奶的,这北凉国是想做最后的挣扎呀,老子灭了他们。”
东关彘轻声对鱼烟道:“看来我们要尽快将奸细找到才行了。”
“你觉得这是奸细做的?”
东关彘点了点头:“我自认为我军在严守军营这一点上做的是很到位的,若是北凉军能够在五步一人把手的军营外偷偷溜进来,那除非他是会钻地术。”
“什么奸细。”十四凑近声音轻浅警惕。
鱼烟悄声道:“咱们军营里有北凉国的奸细。”
“你确定吗?”十四气愤的目光四下里扫去。
鱼烟点头,东关彘也道:“十四,跟我回营帐。”
十四环视一圈转身跟东关彘离开,鱼烟也小跑着跟上,她回头不停的看着粮仓的火势,看来这火是难以灭掉了,可惜了这些粮食了。
三人回到帐篷,东关彘神色严肃,好一会儿道:“十四,这次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
“九哥你说。”
“这样鱼烟,你不是有几个相处的关系很好的小兄弟们吗,你去放消息,就说粮食短缺,我们只能先撤掉大部分的兵力,最好能够引起军中的恐慌最为好。
另外十四,你偷偷找几个亲信离开营帐到花栩那儿借调粮食。你让花栩额外准备好帐篷,两天后,你带着我撤掉的大部分兵力在三里外扎营,以备不时之需。”
“这样能行吗,万一那奸细就分在跟十四离开的那个队伍里呢?”鱼烟有些不放心。
“这一点不可能,奸细往往都会存在于最危险的地方,他必然还是要留在前线的。”
十四点头:“那九哥你就多加小心了。”
“鱼烟,散布完消息后,你跟着十四离开。”
“我不,我不干,我要跟你一起。”
东关彘笑了笑:“你放心,我既然答应回去要好好跟你过日子,就绝对不会让自己死在战场上,你留在我身边反倒是最危险的。”
十四也道:“是呀自控困难户,你这样会分了九哥的心的,咱们一起离开。”
鱼烟想了想只得点头。
事情一直向着东关彘预想的方向发展,撤兵后,北凉国果然发起了小规模的进攻,幸得东关彘早有准备,在十四随后带兵增援后很痛快的将对方一次性的击垮。
而当他成功的带着俘虏来的北凉将军回到新驻地的时候,整个军营都沸腾了,高喊着:“九爷威武,九爷威武。”
鱼烟老远的看到原本不可一世的夜楚被用绳子紧紧束缚住,身子上的优雅和狡诈的笑容都被高傲取而代之。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原来一个男人做俘虏也可以做的这样清高。
他也隔着人群看到了站在那里的鱼烟,眼角传递来似有若无的冰凉的笑意。
鱼烟浑身颤了颤连忙别开视线,这还是生平第一次觉得害怕跟某个人对视呢,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拽拽的。
冬日的第一场雪就这样毫无逾期的降临了整个边疆大地。
清晨撩开帐篷出来,发现满地白雪皑皑,山也白成了最洁白的画,远处看去美极了。
正看的入神,身子上突的有了一丝重量,东关彘从她身后为她披上他的大氅,一瞬间就觉得暖和极了。
鱼烟回头看着东关彘笑了笑。
“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护自己,出来也不加件衣裳。”他顺势将她搂进了怀里。
“你看呀,多美。”鱼烟伸手指着远处的山顶:“像是玉皇大帝住的天宫似的,烟雪缭绕,精致逼人。”
“说的你好像知道玉皇大帝住的天宫什么样儿似的,这边疆常年多战事,对于许多人来说,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吃人的恶魔。”
“哎哟,这山水土地要冤死了,明明就是你们要选在这里打仗的,它怎么还背上黑锅了。”
东关彘摸了摸她的头:“好了,你回帐里去吧,我这就命人为你点上炉火。”
“那你要去哪里呀?”
“现在我们大获全胜,咱们也该载着这份荣誉回京城了,我跟十四去跟常年驻守边疆的战士告别一下,这也算我们这次的任务圆满落下了帷幕。”
鱼烟很乖的缩回了帐篷,想来边疆生活的两个月对她来说也还真是份不容小觑的回忆呢。
起码她是真真正正的收获了爱情。
回京的时候部队比来的时候形成要慢许多,这一路上,夜楚始终被关在四面蒙着了绸的囚车里,安安静静不发一语,那样子就好像他坐的根本不是囚车而是皇辇似的。
这日到了北陡镇,鱼烟心血来潮的非要东关彘稍作停留,东关彘不明所以,可对于鱼烟的要求,他总是难以拒绝。
部队在驿馆落脚,鱼烟换了身很合适的男装在东关彘面前晃了晃:“怎么样,公子我看起来是不是还不错?”
“怎么,今天你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跟我玩儿公子配公子的游戏了?”东关彘打量着她,一双眼眸中饱含色彩。
鱼烟瞪眼:“哎呀,你怎么这样儿呀,我才不是要跟你玩游戏呢,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说,我去找十四爷。”
东关彘拉住他:“你找他干什么?”
鱼烟噗嗤一笑:“玩公子和公子的游戏呀。”
东关彘不悦的将她一把压制到床榻头:“再说一遍。”
“哎哎哎,我开玩笑的啦,你别冲动啊,冲动是魔鬼。”
鱼烟用力的伸手抵住他的双肩:“我要找十四爷陪我出去找个人报仇。”
“找人报仇?你在这里还有仇家?”东关彘站起身将她拉起。
“不是我的,是久将哥哥,当年我久将哥哥就是在这北陡镇被人打断了双腿。
久将哥哥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的仇我一直都牢牢的记在心里呢。”
“你确定不是他的人被你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鱼烟嘟嘴:“就是呀,如何呢?”
东关彘点了点她的额头:“再调皮,你今天可就只能陪我玩游戏了。”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禁不起开玩笑啊。”鱼烟拍了拍他肩头:“我不理你了,我要走了啦。”
“我陪你一起去。”东关彘拉住她:“这种事儿为什么非要找十四。”
“因为十四爷的脸看起来更适合做小受啊。”鱼烟抿唇一笑。
“你……这话可千万不要被你十四爷听见,不然他铁定……”
“什么话不要被我听见呀?”正说着十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们俩没在房里做运动吧,我可以进来吗?”
这次十四可是学乖了。
鱼烟脸一红连忙上前开门:“十四爷,你思想也太龌龊了呀。”
“怪我思想龌龊吗?你们说我什么坏话呢?快招。”
鱼烟抬手讨好的挽住十四的胳膊:“才不是坏话呢,我跟九爷说要找你帮我个小忙,九爷问我为什么他不行,我说因为他长的不若你帅啊。”
十四挑了挑眉,这马屁拍的很受用。
“吭,这是实话。”十四得瑟的拍了拍自己的下摆,理了理头发:“我可是京城公认的美男子。”
“你看你,骄傲上了吧,所以说啊,刚刚九爷嘱咐我千万不要跟你说这件事儿,就是怕你太骄傲呗。”
东关彘抿唇忍笑,刚刚还说十四像小受的丫头,怎么可以转变态度转变的这么快呢。
“原来如此啊,你要找我帮什么忙,说来听听。”十四这会儿的姿态已经被捧到云端了。
“我要帮我一个救命恩人报仇,那个家伙是个十足十的断袖,我穿成这样去引他上钩,到时候十四爷跟我一起吧。”
“我不去。”
“不行。”
十四与东关彘异口同声。
“为什么呀?”
十四恶心巴拉的道:“你让我去勾引男人?这成何体统,我想想都觉得,那不是我的喜好。”
东关彘则道:“这么危险的事儿不许做,万一他扑倒了你占了你的便宜,那还了得。”
“我是为了收拾他的,又不是为了给他便宜占的,再说……我已经想好对策了。”鱼烟对两个男人挤了挤眼。
十四努了努嘴:“九哥,我怎么觉得这丫头这回玩儿的会很有意思呢,要不我就陪她去看看吧。”
东关彘看着两人无语:“算了算了,估计也拦不住你们,一起去吧。”
“那到时候你就远远的保护我吧,今天我就赋予你守护神的名号,专门守护我。”鱼烟挤眼。
三人一路打听之下找到了北陡镇上最出名的红楼,鱼烟一副公子哥的模样进了红楼,没人搭理她。
可身后的东关彘和东关皓一出现,两人就像是屎粑粑被苍蝇围住一样圈了个水泄不通。
鱼烟站在人群外招手:“喂,我也是来逛红楼的,这里,嗨喽,这里有人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