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衣平时的性格跟个假小子似的,但也是个实打实的小女孩,本能的惧怕黑夜。
黑夜如同空洞,女孩就如同掉入猎人洞穴的猎物,任人鱼肉。
楼道里的灯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不爱掉了,接着校园里微弱的灯光,遥衣快步前进,明明是醉熟悉的楼道与楼梯,遥衣却很害怕,空荡荡的,只有九月金秋里的秋风拂过,吹的窗帘四处游走,像是在招引着谁的到来。
人在害怕时,想象力是最丰富的。
遥衣平时不害怕的时候,就喜欢天马行空的,此刻小脑袋瓜儿里装的全是白衣飘飘的长发女子、浑身是血的讨命幽灵。
真他妈的越想越害怕。
遥衣的脚步随着心跳逐渐加快,这五层楼梯越走越走不完,一直不到一楼。
遥衣嘴里开始嘟囔着:“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光合色素要记得用无水乙醇来提出,二氧化硅研磨充分,碳酸钙来爱………”
“呯——”
遥衣突然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下意识地后退,结果脚底一慌,踩空了台阶,书包被砸向了楼梯把手上,弄出来细细碎碎的响声。
而她的手腕却被人抓住了。
她都忘了可以借着校园里微弱的灯光来看看此人的真面目。
吓得脑子一片空白。
日|了狗了,怕不是真的遇见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吧。
陈彻温润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别怕,是我。”
刚才女孩撞进他怀里时,他明显的感受到了来自胆怯小孩儿的一颤。
少年的声音如同九月金秋的温暖,给遥衣带来了寒秋里的安心。
“阿嚏——”
一阵秋风吹过,遥衣不争气地打了个喷嚏。
这时,楼道里的灯也随着喷嚏声响起来了。
遥衣吸溜吸溜鼻涕,仰着小脸看着亮起来的灯,天真烂漫地拽着陈彻的衣角:“神不神奇?神不神奇?”
陈彻一边将自己准备好的外套披在遥衣身上,一边回应着女孩:“嗯,神奇。”转而,他又认真的嘱咐着:“秋天的深夜温度低,天逐渐凉了,穿好外套。”
他示意遥衣伸胳膊,遥衣老老实实地听了话。
少年的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女孩白嫩的皮肤,一抹粉红在他心底慢慢晕开。
陈彻捡起被遥衣方才甩在一边的书包,递给她,弯腰为她系上每一颗扣子。
“校服呢?”
被陈彻那么一问,遥衣才想起来,她也是有校服外套的人。
她不确定的回答:“可能落在了教室里了。”
陈彻看了看腕表,十点多了。
他隔着外套牵着遥衣的胳膊:“算了,回家吧。”
遥衣老老实实地跟着他走。
两个人谁也没看见三楼楼梯口上早已经站在那里的肖驰。
少年一身桀骜,手里捧着叠好的校服,一米六的校服在他看来,又丑又小,可穿在遥衣身上却那么得好看。
刚才那一场面,就像一盆冷水泼在他身上,浇得他烦闷无比。
烦得他烟瘾都犯了。
他抬起手腕,双眸黯淡地看着那一处的星星纹身。
星星在他的世界里早已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