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槿,风凉,早些回去。”楚陌寒出声提醒。
苏槿回过神来,没有言语,独自一人离开了玉湖亭,楚陌寒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什么
有一种离她越来越远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从那天之后,苏槿再也没有见过楚陌寒,说的确切些,是每次楚陌寒来倚风殿,苏槿总是会吩咐紫竹找各种理由拒见,一次,两次,三次,,,
可是楚陌寒好像有用不完的耐心,每日都坚持来。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时日,终于有一天,苏槿愿意见他了。
“阿槿,你是不是讨厌我?”
苏槿犹豫片刻,回答“不曾讨厌。”
是不曾讨厌,只是讨厌这样的自己罢了。楚陌寒为她做的一切,她都知晓。
“那你这些天,为何不愿见我?”
苏槿敛了敛神色,“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苏槿也不想瞒他,自顾说道“我心中有一个人,可自知我与他之间,隔着万水千山,此生绝无可能。”
楚陌寒眸光淡了淡,“所以,你才愿意嫁我,是吗?”虽是质问,但他心中答案早已笃定。
苏槿没有承认,也没有辩解,只是淡淡地说“若你悔婚,我无话可说。”
“就算不是我,日后也会是别人,那我宁愿是我。我不会后悔,希望阿槿也不要后悔。”我不会后悔,可若是阿槿后悔了,又该怎么办呢?
五日后
“公主,宣王大胜归来,正在大殿接受皇上封赏,公主你,,,现在是否要过去。”从苏槿记事起,紫竹就一直跟在她身边,苏槿对江迟远的感情,早已超出了兄妹之情,她又怎会感受不到,只是能帮苏槿遮掩些便遮掩些。
苏槿听到紫竹的话,一直以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终是平安回来了。
“不去了,以后也会尽量减少与他见面。”苏槿摇了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朝堂大殿
“宣王殿下骁勇善战,勇猛无畏,是朝岳之福,亦是朝岳百姓之福。”一大臣对江迟远道。
随即众大臣都恭贺江迟远得胜归来,江迟远却无心应付他们,此刻他只想知道为什么荆楚国会派援军支援,此前两国并无交集。
“远儿,这次你做的很好,想要什么赏赐,朕都应允。”大殿之上,坐着一位气宇不凡,凛然正气的男人,他便是朝岳的天子。
“儿臣不敢邀功,毕竟若没有荆楚国相助,这场战役也不会那么顺利。”江迟远说出心中所想,希望能弄明白其中的缘由。
“宣王殿下实在是过谦了,虽有荆楚相助,但若没有宣王领兵,也是无济于事。”又一大臣对江迟远赞誉道。随后众大臣纷纷赞同。
江迟远实在不想继续待下去,于是找了个理由便离开了。
元书在外殿等候,一看到江迟远,立刻走到他身边,拱手“王爷。”然后继续说道“你让我查的事情,,,”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说。
“你何时变得这般扭扭捏捏,有什么不能说吗?”江迟远看元书这般犹豫的模样,反倒更加起了兴趣。
“圣上已经下旨,让小公主殿下去往荆楚和亲。”
江迟远身体僵了僵,有些不敢相信“你在胡说些什么。”
“事关公主终身大事,元书不敢胡说。”元书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骤然变冷,自己的呼吸都不顺畅了,也不敢去看江迟远此刻的表情。
“知道了。”江迟远抑制好情绪,恢复到原来的面无波澜,可心下却是久久不能平静。他现在无心知晓荆楚的君主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只想见见她。
倚风殿的景色十分秀美,在皇城中也算是地处极佳的地方,可江迟远却没有来过几次,若是细数起来,约莫三四次,大多数时候都是苏槿去竹澜殿寻他。
刚一踏进倚风殿,便看见满院的桔梗花开的正好,许久没有来过,与上一次他来的时候变化很大,多了许多花花草草。他忽然想到,苏槿很久之前对他说过,她的倚风殿被她装饰的很有特色,希望他能赏脸去看看,当时只当她的一句玩笑话,却没想,,,
“当时一定伤了小丫头的心吧。”江迟远喃喃自语道。“对不起,小槿。”
苏槿透过窗户,其实早就看见了江迟远,只是不知怎么的,突然很害怕见他,不见,至少回忆是美好的,可若是见了,再也不能像曾经一般缠着他,随心所欲的喊他阿远。
许久,像是下定了决心,苏槿朝外面走去,每靠近江迟远一步,她都觉得自己的步伐愈加沉重了些,恍惚之间,她好像看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江迟远从她出来,目光就一直在她身上,一个多月未见,小丫头好像又瘦了,也变得憔悴了。他心里一阵心疼,“小槿,你又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苏槿一听到他的声音,所有的委屈瞬间都涌上心头,眼泪止不住的流。呜咽着说“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我答应过你,会平安回来,就不会食言。”江迟远走到她身边,擦去她的泪水,语气温柔“怎么还是那么爱哭。”
苏槿心中有太多的话要说,可此刻却不知该说什么。
“你,,没有话对我说吗?”江迟远虽面无波澜,可手却不自觉的微微攥紧。
似是还没有想好怎么说,苏槿始终保持沉默。她怕一开口,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彻底变得陌生了。犹豫许久,她只回答“没有。”
“可我有话问你,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
苏槿看着江迟远认真的神色,点了点头,他说的话她从来都不会拒绝。
“你要去荆楚和亲?”
“,,,是。”
“是你自愿的吗?”
“,,,是。”
“苏槿,我要听实话。”江迟远的语气不再轻柔,而是多了些愠怒。
“这就是实话。”苏槿直视江迟远的双眼,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说出的这一番话,说完之后顿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很是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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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迟远看着她的双眸,失了力气,也失去了问下去的勇气,木讷的点了点头。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江迟远转身,想要离开这个让他连呼吸都不顺畅的地方。他怕在多待一秒,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就走了吗?这么久没见,四哥果然还如从前一般淡漠。”
“你叫我什么?”江迟远转身,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从前无论他说什么,其它的她都可以顺从,唯独称呼却怎么也不愿意改。
“以前是小槿不懂事,言语多有不当,还望四哥见谅。”苏槿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落在江迟远耳中,也算是彻底断了自己的念头。
江迟远不明白只过了一月多月,他与她之间竟如此生分了。
本来她的私事他不便多问,但此刻他就是很想知道她是否真的想去荆楚和亲。
“你真的想嫁给荆楚的国君吗?”
江迟远见她没有要回答的意思,苦笑了一声,“罢了,当我没问过吧。”
苏槿在他转身的那一刻,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跌坐在地上。突然,她朝着江迟远离开的地方喊道“江迟远,如果我说我想嫁你,你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