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对着令牌打了一个手势,演武场的四方阵升起,此时站在演武场上的人就差不多有上百人之多。
方承志看了一眼四周:“宁家主,您这是啥意思?”
宁传魁笑道:“副审判长,知道请君入瓮吗?”
方承志摇摇头,很不理解问道:“你这是等我?”
三长老宁远海环顾一圈,终于发现了事情蹊跷,喝道:“我们中计了,你真不该来。”
宁传泽大喝一声:“各位护法长老执法长老,结风火山林第三阵,防御阵。”
说完宁家护法长老纷纷九人一组结成一列列防御阵型,一列列阵型退到了宁传泽身后,空出来没有列阵的人有宁传魁,宁传泽,宁远海,宁白莲,方承志,黄士均,黄士勋,陈挽东,当然还有几个执事长老。
宁传魁说道:“罗煞门恶贯满盈,我奉城主手谕缉拿归案。”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有审判长的盖章,有城主府的盖章,城主大人的盖章,还有天纵城最高议会盖章。
以在场都是神通境的修为确实不难看出,这就是城主手谕,这样一对比就反而显得方承志的拘捕令有点草率了。
宁传魁大喝道:“奉命捉拿天罗煞宁远海,地罗煞齐德衡,血罗煞黄士勋,阴罗煞方承志,毒罗煞沈万里,黑罗煞齐德成,白罗煞宁白莲。”
方承志脸色顿时大变,宁白莲,黄士勋都有点动容,宁远海眯了眯眼,原来他们是呗瓮中捉鳖了。
方承志看了这个四方结界,一拳下去,结界纹丝不动,暗叫一声不好,这结界的承受力居然是灵元境的强度。
方承志带着内城军结成防御阵型,和宁远海站在了一起,他知道宁远海其实早有准备,心里放松了一点,让他觉得有一丝安全感。
这时宁远海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状若癫狂。笑的周围的人都有点头皮发麻,然后就像被突然卡住脖子,停止了大笑,喝道:“看来这场大戏是为了我罗煞门唱的,好,好,好,好的很。”
宁传魁胸有成竹笑道:“五叔,束手就擒吧,真的没有必要。”
宁远海摇摇头说道:“我好恨。二十六年了,我没能替我儿宁空报仇雪恨,还让仇人天天在我眼皮底下生活了十五年,我真的好恨。我做梦都想手刃仇人。”
宁传魁问道:“所以这就是你不让我做家主的原因吗?”
宁远海笑道:“只要你没有家族龙牌,我就有报仇雪恨的机会,我知道,你们住的地方就是宁家法阵的枢纽。”
宁传魁摇摇头:“不是,我们一直都是住法阵边缘,这个法阵的中心枢纽永远都是宁家培养人那一块地方。”
宁远海更癫狂:“学堂,哈哈哈哈,我不信。”如果没有被法阵重点保护,他是错过了多少次报仇的机会?
宁传魁说道:“五叔,别一直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你是一开始就错了,二十六年前的事,不是倾仙做的。”
宁远海冷哼一声:“不是她做的她为什么不站出来说句话,她就是心虚。”
宁传魁问道:“那次秘境之后,我们都去了凌山派,因为刚好赶上凌山派招收弟子的时间。是谁把宁空堂弟被杀的消息告诉你的?”
灵天大陆一直都有不成文的规矩,进秘境寻机缘就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所以进秘境就跟签了生死状差不多。
宁远海冷哼一声:“就是杨家的人告诉我的,你觉得他们会污蔑自己的大小姐?”
宁传魁不禁寇尔:“五叔,如果我说会呢,你信不信?你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你的心思还没我小儿子玲珑?”
宁远海不屑说道:“他就一个傻瓜,只会做傻事。”
“哈哈哈哈……”宁传泽这时哈哈大笑起来:“傻瓜都知道事情都需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宁传泽止住了笑意,摩挲了两下枪杆:“一般找不到头绪的事情,只需要想想是谁在这件事情中受益最大,就最有嫌疑,这句话也是你口中的傻瓜说的,你还不明白吗?五叔,你才是最大的傻瓜。从你将痴傻三少这个名声传出去之后,他就在怀疑你了。”
宁远海惊讶了,他没有想过居然被一个孩子从小怀疑到大,而且这个孩子还一直在他面前装傻。
宁远海睚眦欲裂,他显然也猜到了宁传泽的话暗指齐家:“哼,是齐家做的那又怎么样?那年进入天纵秘境的人我已经灭杀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你们几个了,刚好都下去给我空儿陪葬。”
宁传魁摇摇头:“别执迷不悟了五叔,就是那么多年罗煞门做的事太惨绝人寰,所以两年前城主就打算动手,是我将事情承担下来,不然罗煞门两年前就没了。”
宁远海疑惑道:“所以吉黄镇灵石矿脉就是一个幌子?”
宁传魁点点头:“这是桦儿想出来的。”
宁远海眼睛一瞪,想通了来龙去脉,真的是天下嚷嚷皆为利往,大叫道:“怎么又是那傻瓜,怎么处处都有他,他真的那么聪明吗?”
这时郭供奉从某阵形中站了出来说道:“是的,三长老你不知道,你没有跟三少爷接触过,你不了解,他真的是我教过最难教的一个学生了。”
宁远海从惊讶中缓解过来问道:“郭供奉,你不是一直跟他斗嘴吗?你不是不喜欢他吗?是不是因为太笨了什么都学不会?”
郭供奉回忆一下宁桦脸上的肌肉就忍不住诡异的抽抽了几下:“我是不喜欢他,我还和他亦师亦友,我是经常跟他理论,吵架。
我都不要面子了,活了那么多年还没有跟其它学生吵过架,哪个孩子见到我不是毕恭毕敬的。
不过跟他在一起聊常识也好,聊知识也好,都有不少独到的见解,总能给你不少启发。
三年前天墉郡整个郡都在旱灾,是跟他聊天受到了启发我才去研究水车这东西,就是他在一步步引导我怎么把水车造出来,成功之后一经推广,普通人纷纷爱上这种不用灵能,也不用肩挑牛拉就能把水从低往高送的水车。
那一年只有天纵城度过了旱灾,其它几个城都是靠公国发救济粮过的。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傻子。
我发现我真的教不了三少爷,是因为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教他,他会问你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太阴为什么没有掉下来?为什么没有人会去考虑太阴为什么不会掉下来呢?太阴是怎么形成的我都不知道好吧。
三少爷真的是很奇特的人,跟他在一起会很舒服,你没有去接触他,接触他的人都会渐渐被他的气质所吸引,所改变,也就因为你说他傻他就在你面前装傻。”
宁远海惊讶说道:“所以我就是被骗了七八年?”
宁传魁摇摇头:“因为仇恨让你蒙蔽了双眼,你看不透本质,你惯性的把他当傻子罢了。”
宁远海大笑道:“那又如何,我就是想让杨倾仙体验丧子之痛,体验我二十六年前的那一刻。”
宁传魁摇摇头:“你怎么还执迷不悟呢?自封灵气,束手就擒吧,我还能跟城主求情。”
宁远海笑道:“你们以为我就让一个人去截杀他吗?”
宁传魁摇摇头,刚要说话,黄士均那边传来一声怒吼和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宁白莲。”
时间回到五分钟前。
黄士均错愕的看着黄士勋和宁白莲。
陈挽东拍了拍黄士均的肩膀。
两人会意的走到宁家阵列那一边。
黄士勋对着黄士均背影说道:“哥,你好像并不在意我们是罗煞门?”
黄士均回头说道:“有人早就告诉我你们的身份了,只是当时我并没相信,我知道罗煞门作为天纵城最大的黑暗势力之一,也算家大业大,我黄家也没啥可以图谋的。”
黄士勋有点无奈:“原来你要就知道了。”
黄士均摇摇头:“我就是怀疑,也没有打草惊蛇,谁知道你们居然这么没有人性,黄家一百多条人命在你们眼里都只是拿来达到目的的工具。”
黄士勋觉得有点意外:“所以这么久的唯唯诺诺你都是装的?”
黄士均摇摇头:“哈哈,也不全是,当你发现这个家主权利都被架空,常年都找不到安全感,人就会不自信。
十五年的夫人,我爱过,那时候夫人清纯,活泼,天真,烂漫,陪我度过了最难熬的一段时间。
不过夫人真不应该嫁入黄家,怕夫人并不是什么可耻的,怕其实也是一种保护。
如果一开始我就展示的很强势,你说我还能活十几年吗?”
唯唯诺诺是刻在黄士均骨子里的,缺乏主见,缺乏常年掌权的气质,身边没有人能给他安全感,只有实力高一点再高一点才能感觉到一点点安全感。
黄士勋道:“我们小看你了,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生存法则啊。”
黄士均叹气说道:“如果黄振宇真是我亲生的,我会拼一把,为了儿子。”
宁白莲喝道:“什么叫不是亲生的,从我肚子里出来的还有假?”
黄士均摇摇头:“是你亲生的,可不一定是我亲生的。洞房花烛夜那一晚,你说我喝多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了,那一晚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而这十几年更是一次关系都没有。”
宁白莲一瞬间脸色苍白,仿佛想到了什么事。
黄士均摇摇头不想再说话。陈挽东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走吧。”
黄士勋却不依不饶喝道:“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把话给我说清楚。”
见黄士均不说话,陈挽东替他回答道:“就是宁白莲嫁入黄家的时候就已经有身孕了。”
黄士勋怀疑道:“年轻人难免会有些冲动,我能理解。”
陈挽东苦笑道:“你哥是个传统的人,没娶进家门是不会碰宁白莲的。黄士勋,别怀疑了,黄振宇也不是你的种。”
黄士勋眼神怒目一瞪:“我说陈家主,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陈挽东道:“我就是烟雨楼楼主,身份够不够?”
黄士勋显然是从罗煞门内部知道烟雨楼这个特殊的存在,烟雨楼就是情报的代言词了,所以陈挽东说的就是对的。
黄士勋有点转不过弯:“不可能,不可能,她跟我就是第一次我知道的。”
陈挽东摇摇头:“第一次确实是给了你,后面就不知道了,本来我也没打算深究。
后来有一次因为烟雨楼内部的事情去找三少爷,当时我还没进门就听见宁菲儿小姐跟三少爷说长大了之后要嫁给他,三少爷却说近亲是不能通婚的,生的孩子容易痴呆或者畸形,我恍然大悟。
之后我就深入调查,发现黄振宇真的就是三少爷所说的那种,因为近亲关系才会出现的痴呆,这个孩子的真正父亲你就是她五叔宁远海。”
黄士勋一巴掌扇向宁白莲。
啪
“宁白莲。”
宁白莲被一巴掌打趴在地上,她爬向黄士勋,想抓住黄士勋的脚,黄士勋一脚踹翻宁白莲,喝道:“我突然想起为什么齐德成这么心爱的软羽灵剑为什么会在黄振宇手里了,别人两百万下品灵石他都没舍得卖,就一百万下品灵石卖给了你?当时我就觉得事情蹊跷,你别碰我,脏。”
宁白莲痴痴傻傻坐在地上,眼泪都忘记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