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还是需要巨大的勇气,麒麒这次认准了义无反顾的下床了,虽然这行动是基于对假阿梅莉的某些信任,但毕竟下面是万丈深渊,而且那张大饼看起来那么薄,他如履薄冰的下床了,一切令人意外,他的双脚坚实的站在薄饼上,尽管腿肚子还在微微颤抖,脚下却是硬木地板一样的坚固,一丝丝晃动都没有出现,警报彻底解除,他甚至一屁股坐下了,就像坐在家里的实木地板上,安然无恙,他开始迈步,到底还是胆怯,他的步子活像一个小脚女人,渐渐地,他忘记了脚下的危险,迈开大步向那扇正方形大门走去,由于错觉,他走了十几分钟才走到墙边的门那里,墙面不是纯白色的,是那种竹子内壁的颜色,淡米白色,门和墙壁像地板一样的瓷实,他走过的薄雾一样的地板迅捷消失了,只剩下脚下半透明的大饼还在,整个看起来,麒麒整个人也像大床一样悬浮着,脚板下是一片薄云,像个仙女一样!这时的他没有一丝愉悦,连恐惧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助和失望,看着远在百米以外悬浮着的床板,一丝不详涌上了麒麒的心头,莫非这是一座监狱,就像蟋蟀被关在精致的笼子里一样,麒麒或许是被高智慧生物关在这里的,供他们玩耍取乐,或者说是一个生物标本一样被放置在这里,麒麒的情绪降到了冰点。
他的脑中一片空白,他用眼睛的余光看那条门框的正方形线,看不出有一丝的缝隙,就像是高级工程师用特种工具画在纸上的一条比头发丝还细的黑色线条,简直笔直的有些弯曲了,他以为又是错觉,仔细摸索着才发现确实是弧线,因为整个墙面是一个巨大的弧线形,他发现自己现在就身处在一个十分巨大无比的圆筒中,那个圆筒的直径有几十公里,比《三体》里面描述的木星附近人类避难居住的圆筒还要大得多,目视看不到对面的墙面,也许对面也是那种淡米黄色的,对面的墙面看起来并不存在,只是存在于麒麒的想象中。
麒麒现在连一丝悲哀都排遣了,既然是个宽敞的监狱牢房,那就随遇而安吧!他开始贴近墙面,慢慢摸过去,手感很好,像摸在绸缎上的感觉,爽滑柔顺,他发现一个像苍蝇粪便一样大小的褐色小圆点,这次,他没有思考什么危险,直接就点上去了,两米见方的墙面突然闪了一下,随即出现了几行粉红色的大字,是繁体中文的:“温馨提示:1,麒麒您暂时不要想办法走出这个房间、2,您也走不出这个房间、3,麒麒稍安勿躁,您的心理健康还没有复原、4,您还是尽快回到床上去,因为床是您心里康复的最好工具”。
看完这些啰里啰嗦语法不通的温馨提示,麒麒笑了,这次他笑的很畅快,至少说明那些高级生物还是爱护他的,至少目前他是安全的,这样想着,他就打算回床上去睡觉,但小男孩的顽皮劲头此刻又上来了,既然暂时安全的,既然他的什么狗屁心理健康需要康复,何不再玩玩那个显示屏,很高级的显示器,画面没有丝毫晃动,播完温馨提示后屏幕上是瑞士雪山,一条滑道一男一女飞速滑了下来,画面拉近,连女孩子鼻尖的雀斑都清晰可见,轻音乐透着柔和喜悦。
麒麒的自信心从来没有现在这么爆棚,他觉得自己是个伟大的科学家,因为他发现了刚才苍蝇屎大小的圆点此刻变成了虚线的箭头,他毫不犹豫的按下那个小的几乎可以忽略的小箭头,画面出现了麒麒和阿梅莉乘坐的逃生球,逃生球已经面目全非破烂不堪,但球体还是相对完整的,有几个地方已经烧焦了,露出了一些像瓷器或者像航天飞机隔热层那样的材料,亚当和夏娃还算隐约可见,然后画面上出现了两个小人,一个就是假阿梅莉,另一个和假阿梅莉一样高矮,没有头发没有眉毛,和假阿梅莉不一样的是整个身体都紧贴着迷彩,脸上,两肩,所有的地方都是迷彩,只是稍微淡一些,眼睛看起来更加深邃,全身迷彩的那个生物,轻轻触碰逃生球阿梅莉触碰过的亚当手臂部分,球体的弧形门徐徐打开,假阿梅莉托着麒麒,像托着乒乓球一样轻松,麒麒像是放在一个大天平秤里一样平躺着,全迷彩的那个托着阿梅莉,阿梅莉脸色像死人一样苍白,麒麒看见自己的耳朵血肉模糊,还在滴着血,奇怪的是两位的手掌离麒麒和阿梅莉的身体始终有一支卷烟的尺寸悬空着,难道这里没有重力吗?
画面切换到了麒麒原先躺着的地方,假阿梅莉脱光麒麒的衣服,麒麒毫无知觉,像个熟睡的婴儿任人摆布,假阿梅莉小心翼翼的用大概是消毒液的东西在擦拭麒麒的全身,麒麒羞愧难当,赶紧按下箭头。此时画面出现了一行绯红色简体中文:“以下画面儿童不宜,请选择退出或关闭!”字的下方有退出和关闭的猩红色按钮,并且在闪烁,麒麒有些逆反,重重的按下了刚才的箭头,画面上出现了阿梅莉,全迷彩的那位小人跟假阿梅莉一样的动作,先把阿梅莉衣服脱去,然后一丝不苟的消毒,麒麒的头别转过去,他强力的自责刚才行为,隔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看向屏幕,这一看,麒麒浑身颤抖起来,他看见阿梅莉好像被切成了四块,放在一个大玻璃瓶里,他能清晰的看见阿梅莉的心脏在跳动,血管里的血在有序的流淌。麒麒全身的血往上涌,他快要窒息了,还是他的的聪明才智救了他,他才不至于昏死过去,因为博览群书他立马想到那大玻璃瓶可能是一个四维的容器,阿梅莉也许没有死,她的心脏还在跳,血还在流,但悲伤还是止不住一阵阵袭来,现在他和亲爱的阿梅莉可谓天各一方生死两茫茫,悲从中来,他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