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就如此草率地嫁给了他…”宫墨涵依旧不死心地说道。君帝爵这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了他不能让她拿她的幸福去冒险。
“我知道。”宫暮云淡定地回答。
刚见面的时候她也不认识他,但是那个时候他身中剧毒,饱受剧毒蚀骨的煎熬,且时间极长,她觉得他,毅力非寻常人可比。
后来因为治病,采药等等与他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甚至不顾自己的安全还把冽风和周云霄都派来保护她,虽然她也给过他药了但是无形之中却欠了他一份情。
再后来的赈灾,她看到了他的另一面,君帝爵是个很负责任的人,他接手江东地区的赈灾任务后不顾身体健康依旧坚持去实地考察,不分昼夜地考虑赈灾事宜…
……
所以君帝爵给她带来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她也看到了他身上很多不为人知的情绪,他受伤后背负了许多巨大的压力,但是他仍是一声不吭地扛了下来,就像在吴家村的时候,他身上的病难治之时,宫暮云尝尝能看到他情绪很低落,整日沉思不知在想什么,就连她也无法靠近。
她想,她应该也是要为他承担什么,不让他这么辛苦,所以回京做的第一件事她便想立刻扩招队伍,不仅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她所喜欢的人…
“多年来,不管是皇上还是朝中大臣,都对他虎视眈眈的,你知不知道你嫁给他会面临着什么?”宫墨涵看着如此坚定的她又忍不住说道。三个月的时间难道宫暮云一点都不知道君帝爵的身份以及处境吗?真是太鲁莽了。
“所以啊,我要跟他一起扛…”宫暮云嫣然一笑,笑容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就如星空般璀璨的明星,是如此的耀眼。
“你…”宫墨涵被她的坚定与自信给惊到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马车一回到将军府,宫暮云在刚踏入将军府之际便被宫野战的人请去了他的书房。
宫暮云自然知道她要面对着什么,也不慌乱,冷静地去了宫野战的书房。
一进门,宫暮云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在房间内蔓延开来,抬头望去,宫野战正一脸严肃地站在窗前。
“爹。”宫暮云叫了一声。
宫野战转过身来,严肃的脸上此时望向宫暮云的目光充满了复杂的神色,就这样盯着她许久都未开口说半句话。
“爹找女儿来可是为了我与摄政王的婚事?”没多久,宫暮云便出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你是不是在江东地区赈灾的时候被他给胁迫了?”宫野战严厉地说道,身上直接散发出了父亲的威严。
“女儿并未受到任何人的胁迫。”宫暮云冷静地回答,没想到宫野战第一句居然是这种话,她这模样像是被别人胁迫的吗?而且有谁能胁迫得了她?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宫野战着实被宫暮云的话给气到了,如果她是被摄政王给胁迫的他大可以写一封奏章上奏请皇上收回成命,可是她竟这么说。
“爹这是不同意我嫁入战神府吗?”宫暮云平静地走上前,拉着宫野战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说道。
“你并不知道那个摄政王的底细,你怎能嫁给他?”宫野战刚想发脾气,却突然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露出十分复杂的神色。
“爹,有事您但说无妨。”看着宫野战欲言又止的样子,宫暮云的心不知道为了什么突然慌了一下,连忙说道,不知为何,一颗心比平时都要更加紧绷。
“你以前年纪小,有很多事你不便知道,但现在若是你执意要嫁给摄政王,那我不得不告诉彻底打消你这个念头。”宫野战又是叹了一口气。
“爹,但说无妨。”宫暮云听完面色不由得一沉。
“你可知你母亲是谁?”宫野战看着她问道。
“母亲名唤夏倾城…”宫暮云调动脑海中原主残存的记忆,突然惊地发现原主竟然只知道她母亲的名字,其他的一概不知。
虽然夏倾城死的早,没有与原主有太多的交集,但是就连原主的父亲也从未提起过她的母亲,而且在这偌大的将军府中,那灵堂中似乎也没有夏倾城的牌位。
这一切显得十分不正常,宫暮云突然感觉后背冒出了不少的凉气,即使现在是夏天依旧觉得冷嗖嗖的。
“你母亲在你五岁生辰的时候便去世了,她临死前为父还在战场上浴血杀敌,后来娶了你姨娘,我一直觉得十分愧对你的母亲,所以从未在你面前提起过你的母亲…”宫野战自顾自地回忆道,仿佛这些话不是说给宫暮云听的,是说给他自己的一般。
而宫暮云的心突然狠狠地跳动着,她知道,那是原主残留的情绪在影响着她。
“我原本以为,你母亲的身份我可以一直隐藏下去,但今天圣旨已下,你被许配给摄政王,这一切皆是被这件事给打乱了…”宫野战叹道,看向宫暮云的眼睛中别有深意。
“此话怎讲?”宫暮云听得有些发蒙,原主母亲的身份能与她的婚事扯上什么关系。
“虽然为父并不知道为何皇上会同意让你嫁入战神府,但为父想断然是摄政王采取了些非常手段…”宫野战面色突然严厉了不少。
宫暮云安静地听着,其实内心已经波涛汹涌了,不知为何心中对宫野战接下来说的话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母亲是忠义侯府夏正明之爱女,一直以来,忠义侯府一向中立,极其反感皇位之争,从不参与任何皇位之争,但它却只忠于现任君主,比如当朝圣上,而且自保手段非比寻常,所以忠义侯府的地位十分稳固,但是了下一任太子也就是轩辕薄,不是忠义侯府所要扶持的对象,而摄政王的世代家族的任务便是辅佐前任君王所立的太子,无论优劣。”
“近几年来,忠义侯府的扶持对象有所改变,他只扶持优良贤明的太子作为君主,而现任太子并未达到他们的要求所以对太子极其排斥,而摄政王则是对其大力支持,所以忠义侯府与战神府这些年来都是处于水火不容的状态,所以皇上为了朝纲稳定,他是不会让你二人成婚的,但是这次不知为何却同意连圣旨都颁布了。”宫野战皱着眉头说道,按道理来说是不可能的,可皇上居然同意了,而且他也并未收到皇上与君帝爵大吵大闹的声音。
所以他才会第一时间地怀疑是君帝爵胁迫了宫暮云。
相比于宫野战的忧心忡忡,宫暮云无疑是显得淡定了许多,两个势力争就争吧,跟她并没有直接的关联,难道还要她因此放弃与他的婚事不成?
“若是你嫁给过去,你会面临许多你意料不到的阻碍,而且战神府平日里高调惯了,树立了不少敌人,你嫁过去实在是危险至极,如今圣旨已下,忠义侯府的人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肯定会极力阻止这场婚约。”宫野战看着她好像并未被他所说的话给打动又急忙说道。
“难道他们这十几年不管我待我即将出嫁便想横插一脚?”宫暮云脸色随即冷了下来。
“也不能这么说,他们现在也是深陷皇位之争的泥潭里出不来,若是将你牵扯进来你的安全也会受到威胁,所以远离你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你。”宫野战轻叹了一口气,忠义侯府有他们的难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若他是忠义侯府的人,他也会这么做。
“嗯。”宫暮云冷淡地应下了一声。
“为父站在父亲的角度考虑,为父当然是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好归途,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一生,但战神府并不像你表面上看的这么简单,在婚事方面,为父也希望你能再三掂量掂量。”宫野战还是不放心地说道。
“嗯,谢谢爹的提醒,女儿会认真考虑的,天色已晚,女儿先回去了。”宫暮云应下,转身离开了书房。
宫野战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脸上并没有因为说出心中所想而有半分释怀,反正越发的阴沉,眉头紧皱,眼底的神色也越发的复杂,有些话他终究是未能说出口啊…
宫暮云没有直接回梨落院,而是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偌大的将军府中,心情也因宫野战的话沉了不少。
其实所谓的势力之争,她没有多少兴趣,但是她今天看宫野战的表情总觉得哪里不对,感觉他好像把一件特别复杂的事情缺胳膊少腿地给她讲了一遍,总感觉这件事里面还少了什么内容,而且这些内容极为重要…可是她一时百思不得其解。
边走边把脑袋里的东西梳理了一遍。
多年来,忠义侯府一直保持着中立状态,为什么他们突然改变态度只帮扶贤明的君主呢?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改变了这么多年的传统…
还有的就是宫野战说战神府远没有她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她也曾去过战神府好几次,可除了隐藏在周边的暗卫还有什么呢?就算有,那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不知走了多远,走了什么方向,宫暮云一抬头竟然走到了原主以前所居住的留香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