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孙非万万没想到的是,斯嘉丽带着他去的地方是学校主楼下的地下停车场。
跟着斯嘉丽在停车场里转悠了半天,最后来到一台银色的敞篷老爷车前,斯嘉丽打开车门上了车,示意孙非也上车。
孙非的确是看到了车头上硕大的保时捷车标和下面的英文单词,却硬是不知道这是台什么车。带着一脸的狐疑上了车,想问却又不敢开口。
斯嘉丽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道:“怎么,对汽车不感兴趣?”
孙非有些尴尬,抓了抓头,说道:“其实我还蛮喜欢汽车的,自认为也算是有些研究,但我确实不知道这是一款什么车。”
“这是一台超不方便的车。”斯嘉丽笑道,“知道我为什么来得这么慢吗?因为出来后不久就下雨了,所以我不得不把它开到室内停车场避雨。”
孙非心想,你这不睁眼说瞎话吗,敞篷车不都是有收缩车顶的吗,哪有这么奇葩的车,真正的连个车顶都没有,岂不是车上要常备雨伞雨衣?顺口说道:“这么不方便,为什么你还要开这台车?”
斯嘉丽说道:“这可是我自己买的第一台车。想一想,应该是1953年吧,在巴黎车展上,第一次发布这台车,我就看中了,所以就买了下来。”
孙非脑筋转得快,马上在手机上输入“1953年,巴黎车展,保时捷”,一搜索,马上出来了结果。
“这车叫550 Spyder,是台勒芒的赛车,难怪没有车顶……我勒个乖乖,前不久一台这个拍卖了500多万美元啊!”孙非看到重点忍不住读了出来。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说道:“斯嘉丽小姐,您这玩笑可开大了,1953年您父母应该都还没出生了吧?”
“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你还是不肯完全相信我?”斯嘉丽笑道,“刚才那么多人在你面前瞬间移动,凭空消失,还有人用魔法和冷兵器在战斗,有人身首异处,很难想象你经历了这些事以后,居然还不愿意相信我说的这个简单的事实。不过这样也好,本来你就有一肚子的疑问,也不在乎多这一个了,一会儿我再从头跟你解释吧。”
说完,她把音响的音量调大,并深踩油门,加速离开了学校,看来并没有再跟孙非交谈的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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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嘉丽把车停在了Sora门口,与孙非一起下了车,自然有人过来把车开走。
孙非站在台阶前,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个地方,说道:“这是我第一次跟艾丽一起吃饭的餐厅啊,你怎么会带我来这里,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对你们来说是不是巧合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对我来说绝对不是。因为这会所就是我开的。”斯嘉丽笑着说道,“走吧,进去再说。”
孙非跟在斯嘉丽后面走进了Sora,但是并没有进入用餐区,而是从大堂一侧上到了二楼,来到了一间类似于办公室的房间。
“茶?咖啡?还是说想来点酒?”斯嘉丽问道。
孙非正在打量着办公室的环境,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斯嘉丽又问了一遍,他才回答:“我就喝水就好。”
斯嘉丽从吧台那边拿了一瓶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色的液体,往沙发这边走过来,把水递给了孙非,然后示意他在沙发上坐下。
“所以你想知道什么,孙非先生?”斯嘉丽喝了一口杯中的液体,问道。
“他们说是你修改了我的记忆,所以说我们之前是认识的?”孙非也不再拐弯抹角,他单刀直入地问道。
“其实也谈不上认识吧,只是见过几面而已。”斯嘉丽说道。
“那为什么你要这样做?”孙非问道,“你们真的是卢娜所说的吸血鬼吗?”
“吸血鬼吗?人类是这么称呼我们的,但是我们自己通常都会称呼自己为不死族。”斯嘉丽再喝了一口,顿了顿才接着说道,“这么多年来,我所做的无非是想把吸血鬼这个名字改过来,但是这实在是一个太艰巨的任务,到现在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完成。”
“吸血鬼也好,不死族也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孙非问道。
“就如同在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人类仍然不能正确认识到自己在宇宙中存在的地位和意义一样,我们也是一个这样的种族。”斯嘉丽说道,“我们的族群据说起源于中世纪,被变异的病毒侵袭而又幸存下来的一小撮人类,演变成了一个完全不同于人类的新生物。这群把自己称为不死族的人,会自欺欺人地认为这是一种进化,而在我看来,这只是一种诅咒。”
“诅咒?”孙非不能理解。
“就是诅咒。”斯嘉丽说道,“不老不死的生命,这算哪门子的生命?生命是因为死亡才有意义。没有尽头的生命,也就失去了对未来的希望,生命也就没有了意义,那不是诅咒又是什么?”
“但是永生不死却是大多数人的梦想。”孙非说道。
“那只不过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才觉得美丽。”斯嘉丽说道,“用有限的生命去追求无限的可能性,这才是生命的意义。个体的永恒代表种族的停滞不前,恰恰扼杀了进化的可能性,这在我们的种族来说,正是最大的问题。像你所听到的那个叫德弗罗的埃塞克斯伯爵,据说在十七世纪前后就变成了不死族,可能是现在世界上最古老的不死族之一。他的存在,代表着他那一系的不死族,思想上永远都停留在他那个时代,他们为自己树立的生存目标,就是与我们为敌,进行他对斯图亚特家那可笑的复仇,永远无休无止地互相残杀下去,直到一方被消灭。如果他们赢了,可能才会有下一个目标,他们才有可能改变自己的世界观,才有可能真正意义上的去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从而实现自我进化,否则,他的手下都只是没有思想的杀人工具,是一具具行尸走肉。试想一下,如果你们的某位皇帝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死,一直保持他的统治到如今,那么现在会是什么样一种情形?恐怕整个人类都会变成他的玩具,而人类的进步也就永远停留在那个时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