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好影咬碎一嘴的小银牙,该死的白痴,关键时候又宕机了,一如既往的不靠谱,该死的胖子,关键的时候又晕了,还是一如既往的坑哥。
许好影浑身颤粟,欲哭无泪,怯怯地看着眼前青面獠牙,神态狰狞,面目可憎,伸出一尺多长舌头,随意舔了舔自个额头的老鬼子,立刻觉得,自己有强烈的上厕所的需求。
老鬼子慢慢举起一只乌漆抹黑的大手!
一只乌漆抹黑的大手微微一抬,立刻,一股股嗖嗖刺骨的阴风,呼啸回旋在有间公司十五点六个平方的空间里,刹那间,有间公司仿佛坠入了南极的冰川,墙面上,一朵朵散碎的乌黑冰花闪现而出。
“啊,啊,啊,肿么办?老娘没有扁鬼的经验哇,求教程,在线等。”
“嘎嘎嘎……可恶的凡人,扁鬼的教程?一定是没有的,本判认为,与其等不存在的扁鬼教程,不如等死来的真实喔。”
一只乌漆抹黑的大手,就在许好影的眼眶里越变越大,像莆扇,像磨盘,像水缸,像澡盆,如乌云盖顶般,朝她压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荒唐的念头,如闪电般穿过许好影的脑海,竟让她暂时忘了恐惧,许好影不由尖声惊叫,“呀,如来神掌……死胖子,快快滴起来,看佛爷,啊哦,忘了,死胖子真的晕了,白痴,快快滴连线,看佛爷,活着的喔。”
“错啦,好哥,是活着的鬼子,不是佛爷;是陆判鬼爪,不是如来神掌。”一个悠悠的声音,如天籁般响起。
“啊,白痴,你终于连线了,真是太好了。”许好影腿也不抖了,身也不筛了,厕所也不需要了,她双脚猛一蹬地面,哇哈哈,老娘又能站起来了,真是太开森了。
“好哥,别鸡动,安坐。”
“安坐?陆判鬼爪肿么办?”
“什么也不用办,虚张声势而已。”
“虚张声势?有说法?”许好影一脸好奇,果真一屁股坐回椅子。
“好哥,运运脑子啊,很浅显的道理,不需要说法的。”
“哼哼,陆三祥,你是说老娘没脑子吗?”
“我错了……好吧,我说,很明显的,这只自称本判,牛头马面尊称陆判,恶形恶状,丑的发疯的老鬼子,实际上是秩序阵营的一员大将,很多传说中都有他的影子,……可以说,他是一只道德精深的好鬼子。
既然他是秩序阵营的大将,那么,他就必须受到秩序的束缚;同时,他又是一只道德精深的好鬼子,同理,他必然又多了一层道德的束缚。
所以一只被秩序,同时又被道德束缚的老鬼子,是绝对不会,也不敢对咱们痛下杀手的……呵呵,呵,毕竟咱们都是好银啊,滥杀好银,既不受秩序支持,更要遭受道德谴责。
哼哼哼......实际上,当一只老鬼子对咱们虚张声势,威胁恐吓的时候,他的行为已经滑向混乱阵营,即便他的思想还在秩序阵营,呃,不,实际上思想也出现了污点,唉,老鬼子失德了。
好哥,相信我,老鬼子会后悔的,或许现在他已经后悔了,他今天的一时冲动,必将成为他高洁鬼生的一个重大污点,抹都抹不掉的重大污点,除非咱们宽恕了他。”
“你确定一只鬼子也会守序,也会道德精深?”
“确定,以及肯定。”
“我......不,老娘还是有些不放心,恼羞成怒的,真的不需要考虑一下?”
“呵呵,呵......好哥,实际上,你家老头子的位置跟他极为相似,都是一地惩恶扬善局的大头目,你觉得,你家老头子会因为恼羞成怒,抱上一只突突突,冲上大街对着好银,来上一发又一发吗?”
“当然不会,再恼羞成怒,他也得憋着,啊,老娘明白了,苟日的老鬼子,吓的老娘差点尿了裤子,老娘太丢脸了,有木有?”
蹭,即便陆三祥宕机回归,腿脚不抖了,身子不筛了,但仍然觉得底气不够强大,因而佝偻着身子的许好影猛抬头,挺胸,怯怯的眼神瞬间闪现出无数正义的火花,“来嘛,来嘛,老鬼子,用你的鬼爪来拍死老娘,老娘抖一抖,是草狗。”
陆三祥的脸皮先抖抖上了,好哥不愧是好哥,永远都是这么彪,若是好哥知道了,大三祥也只是随便蒙一蒙的,不知道好哥,会给我安排个什么样的死法?
陆三祥的脸皮只是微微抖抖,毕竟大三祥的自制力,那是得过小红花,上过光荣榜的存在,虽然说泰山崩于面前,脸不改色,心不跳,太过夸张,但随口说说自己的蒙猜,还是一点压力也没有的。
陆三祥的脸皮只是微微抖抖,但老鬼子却是连獠牙都在一块哆嗦了,被气的。
老鬼子憋屈啊,本大判官纵横地府数不清的年月,跺跺脚,阎王老大也得陪个笑脸,但今天,本大判官无往而不利虚张声势的圣器,居然被一只烂渣般的凡人看透了本质,本大判官肿么办?
一只澡盆大的巨爪,浮在半空,不上不下,老尴尬了。
嗖,晕倒在地的罗家雄猛然抬头,澡盆大的巨爪,它没落下来,似乎......白痴说对了?啊,一只丑恶老鬼子的青面黑透了,黑的不能再黑了,形势大好,不能再晕了,否则,就凭好哥,还有白痴的那二只渣猪脑壳,一定的要错过发财良机。
“白痴,咱们要发财了,胖爷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说。”陆三祥言简意骇,唉,一钱难倒英雄汉,虽然不停地上岗下岗什么的,大涨阅历,很有意义,但喂饱肚皮,意义也不小啊。
一天天的,吃好哥的,喝好哥的,长此以往,难道我大三祥,真的只能以身抵资了吗?
不,不,不,不到最后时候,大三祥绝不投降。
罗家雄矫健地一个懒驴打滚,摸了摸马面雄壮的后背,一骨碌坐起,作为一只肉垫,虽然冰凉了点,但它宽厚,值得信赖,让人安心。
“白痴,你一定不敢相信,胖爷也曾点灯费蜡,通霄达旦,勤读五千年来文籍经典对吗?”
陆三祥立刻摇头如风扇,并随意打了一个继续,快快滴手势。
罗家雄干巴巴咽了一口口水,要不要这么诚实啊。
“咳,经过胖爷通霄达旦的参悟,胖爷悟了,悟了一个重要的道理,一切自认为道德精深,沽名钓誉的贱人,都是纸老虎,他们都特别在乎所谓的羽毛,瞧,眼前的这只老鬼子,简直就是完美的印模。
所以,当他犯下了鬼生重大污点,更重要的是,必须得到咱们的宽恕,所以咱们必须勒索他,让他付钱,付很多的钱。”
罗家雄猛然双脚一蹦,踩上马面宽厚的背脊,面目狰狞,恶狠狠瞪向老鬼子,至于马面的惨叫,关胖爷屁事,反正胖爷是一点也不疼的。
“死胖子,你的提议太英明了。”陆三祥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那个谁......哦,陆判是吧?坐,请坐,请上坐。”闻到发财的味道,陆三祥的面也不瘫了,满面春风,一脸真诚。
老鬼子沉默了三秒,喟然一声长叹,身形一阵摇晃,眨眼间又还原成一个官威男人的形状,双手搭在桌面,慢慢坐回椅子中。
罗家雄把二只眼珠子努力从肥肉中瞪出,似乎......还不够,嗖,他又扑到办公桌面,二只眼珠子圆睁到极至,“呀,”他大叫,“呀,呀,老鬼子的手爪不但又长出来了,而且,还没有一点伤痕喔,好好神奇啊。”
官威男人的脸皮不由一阵抖抖,深吸气,深吸气,世界虽然充满恶意,但本判道德精深,本判不生气,不生气,说好了不生气,就不生气。
“咳,陆判大人,您看,小的三人被你吓坏了,来嘛,来嘛,用你坚强有力的大手,摸摸小的一颗噗咚,噗咚,就要跳出胸膛的小心肝。”陆三祥说话间的捉起官威男人的一只大手,就要按向自己的胸膛。
官威男人大惊失色,奋力挣扎,抽回自己的大手,并在第一时间将自己的双手藏到屁股下面。
“嘘,好危险,这个凡人,不是一只正常凡人,他有可能是一只妖人,呃,错,是人妖。”
没能将官威男人坚强有力的大手捉到自己胸口,陆三祥遗憾地搓了搓双手,“陆判大人,您老术法高强,道德精深,一定是知道的,小的的小心肝,一旦跳出胸膛,辣么,小的就死定了。”
“呵呵,这不还没跳出来嘛。”哼哼,居然当着本判的面,商量敲诈本判,莫不是以为本判是猪一样的东西,哼哼。
“啊,陆判大人,你,你,你,怎么可以如此凶残?怎么可以说出如此灭绝鬼性的恶毒诅咒,还没跳出来嘛?哈哈,还没跳出来嘛......
合着,你就等着盼着小的小心肝跳出来,然后在你面前挣扎嚎号,在你面前嘶叫挣命,最后,在你面前凄惨无助地死去,是不是,是不是?”
“......,不是,而且本判也没诅咒你。”
“也是,你是没有直接诅咒小的,你也没有直接说要看着小的凄惨死去,但你不能否认,你的内心藏着强烈的,恨不得小的们,快快滴,快快滴去死的想法,不许否认,因为你是一只道德精深的的鬼子,违背了自己的真心,随便说了谎话,你的良心是会疼的。”
官威男人沉默,半晌,他闷闷地开口,“把牛头,马面放了吧,还有,本判没钱,呃,没有你们的那种大红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