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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除开工作,这一年,我习惯性空白的感情线发生了一个我不想忘记的插曲。之所以不想忘记,并不是对插曲中人物的留恋,而是因为这段插曲是我青春有力的证明。团体作战失败离职,我打算休整一月后再次投入到社会主义建设中去。而在这期间,我接到了一个来自新加坡的电话。电话那头是我深埋心底从不曾向任何人提起过的一个男孩。说是男孩,也许是因为我脑海中只留有8年前我们分别时对他的印象,如今,他应该已经是个男人了吧?我与他的故事要从8年前说起了。

8年前的那一天,我们刚刚考完高考,为了庆祝高中生涯的结束,男孩邀请班里玩得比较好的几个同学到他家里做客,我便是其中之一。也便是那一日,成了我们的分别日。人生的际遇就是这样,明明看起来,眼前的美好似乎触手可及,可或许只是一个转身,便过去了很漫长的岁月甚至是一辈子。那一日,从男孩家里离开,我刻意绕远路来到水库大坝上放飞了象征着我人生的那只风筝,并在松开风筝线的那刻,在内心做出了我人生中最大的决定。我想任何人的高考,都是他们生命中的一道分水岭,它必然会改变很多人的人生轨迹,然后或温柔或粗暴地将他们推向生活的洪流中,从此,真正的生活才正式开启。我跨过这道分水岭的方式更是简单粗暴,几乎就是闭着眼一头栽了进去。我未等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送达,便因各种原因在与父亲怄气的情况下,负气地选择了南下广州打工。离开老家的那一日,我走得很决绝。义无反顾,誓不回头的那种。半月后,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寄到家里,我的母亲告诉我时,我也全然没当一回事。自那以后,我便与曾经的那群同学们生活在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打工前几年,我断绝了一切外界联系,对男孩也不例外。除了本身不愿与外界联系外,更多是因为那个年代的沟通工具并不像如今这样发达,手机什么的都还是稀罕物件,就算大城市里也只是少数人才能配备。依稀记得,那个时候还是大哥大流行的时代刚刚过去,诺基亚什么的还没有完全崛起,普通的工薪阶层能用上BP机的已算是混得好的。那时候与老家的联系都得买IC卡后到公用电话亭打电话。但要说谁可以成为中国经济飞速发展的见证人,那么无疑便是我们这一代人了。就在两年前,人们还在觉得手机的珍贵不可得,到04、05年,手机已经在城市里普及了,只是那时候还是那种老式按键机器,彩屏的就是高端配置了。当然,我也有了一台属于自己的诺基亚手机。

04年的某一天,母亲在电话里告诉我,说接到了我同学的电话,是个男孩,姓古,还向她打听我的联系方式。母亲将我的手机号码告诉了他。挂完电话,我的内心有些忐忑不安,我知道母亲电话里说的那个姓古的同学就是那个男孩,我也知道他可能会打电话给我,我莫名地有些害怕接听到他的电话,但内心深处却又如此期待听到他的声音。就在这种忐忑和期待中,不知不觉,一周时间过去了。正当我开始平静下来,以为男孩不会再打电话过来时,却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的电话,我直觉电话那头就是他。

电话响了很久我才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了男孩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一时间,被我刻意遗忘的记忆片段像洪水一样向我袭来。记忆里那张白皙阳光的脸越来越清晰。浓浓的眉,大大的眼,高高的鼻梁,还有那羞涩的笑,和笑起来雪白的牙齿。男孩的眼睛不只是大,好看的双眼皮配上褐色清澈的眸子,让人觉得就像看着一个纯净无垢的孩子。男孩喜欢脸红,高三时,他的座位在我后面,每次我转身和他说话,他的脸都会刷的一下通红,一直红到耳根再到脖子,每当这时,我内心都觉得好笑,一个男孩子为什么这么害羞呢。纳闷同时我还不忘取笑他一番。男孩喜欢打篮球,每次打篮球,我们几个女孩子便会充当后勤队和拉拉队。我唯一一次违反校规跟一群小伙伴一起晚上翻墙出去打台球,其中就有他,他那样一个乖乖男孩,很难想象他也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后来我知道,原来那也是他唯一的一次……各种各样的画面涌向脑海,让我有片刻愣神,等我反应过来,电话里的聊天气氛竟已经尴尬异常了。我显得很轻松地对他说:“呀,好久没你消息了,今天突然接到你的电话真是有点不敢相信。”我的故作轻松让他不像先前那么尴尬了。我们像回到了四年前一样聊天。

其实,与高中时相比,男孩如今开朗了很多。从前的他并不像此刻电话里那般健谈。通过聊天,我得知了当初班上的大部分同学都去上了大学,本科专科都有,就读的学校也大多都不是他们第一志愿线上的。男孩对当年录取学校不满意便复读一年重考,后来去了江苏镇江船舶工程大学读书,如今他已是大三学生。他也是从其他同学口中听说了我外出打工的消息,这些年他一直在想办法跟我联系,后来从为数不多的几个留下了我家座机电话的同学那里知道了我家里电话,便打电话到家里了。他还问我为什么没有跟他以及其他同学联系,他明明记得当时有将他家联系方式给我了。我不想回复这个问题,因为当时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我不愿再与他们联系。如今我依稀明白了一些事情,但正因为明白,所以才更觉难以启齿。我总不可能对他说那是因为我内心深处的自卑,是因为我天生孤癖倔强的性格吧?既然当初选择了不同的道路,那么分道扬镳在所难免,往后的日子,我们势必生活在各自不同的世界里,何必还要抓着曾经不放呢?不若放手,任那些永远也回不去的美好在梦想里飞翔,在现实里沉沦,就像我曾经放飞的那只风筝。当然,这是我内心的想法,我永远也不可能会告诉他。

后来,男孩告诉了我一些原来玩得好的同学们的现状。比如:某某和某某确定恋爱关系了,而且是高中时就已经情愫暗生的,居然瞒着我们;某某某和某某高中时的早恋到现在居然要修成正果了,听说前段时间还相互见了家长,毕业就打算举办婚礼了;某某和某某高中时的恋爱轰轰烈烈,结果一毕业就天各一方,形同陌路了;某某在大学找了个帅气的男朋友,很有可能毕业时也同样会修成正果了……得到这一系列消息,我有些震惊,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那些我认识的人们都如此精彩如此勇敢的热爱着生活。与他们相比,我却从来不敢去谈“爱”,这个词对我来说过于奢侈。

就在我失神的时候,男孩突然话锋一转,问我:“你呢?你作为高中时代班上的风云人物,应该有很多人喜欢你吧?”男孩的话语中有些试探性的意味。对于他口中的所谓的风云人物,我是很吃惊的,在我的印象中,自己一直都是个自闭且孤僻的人,如何就成了他们眼中的风云人物?我全当作他在开玩笑,爽朗的笑着说:“恋爱对我来说很遥远。”我反问他:“你呢?你这么优秀,应该有很多女孩子喜欢吧?”他沉默了很久,说:“没有,我重心都放在学业上,不想那么早把精力放在恋爱上。”听着他的回答,我只是很平静地鼓励他说:“这样也挺好的,或许将来毕业后,事业有成了更清楚自己想要找个什么样的伴侣。”后来不知道又聊了些什么,总之聊了很久,手机都发烫了,才挂断。

再之后,我们很少联系。只是男孩偶尔会打电话给我。电话里,我很少向他说起我的工作和生活,更多时候都是他在讲述他的大学生活。他告诉我,他现在是学校里的学生会主席,还是校篮球队成员。他除修主专业还另外修了好几门副科。他说他想在校期间尽可能学习更多的知识……电话的那头,我可以想象这个帅气的男孩像阳光般耀眼,像火焰般热爱生活,我与他,已经不在一个世界很久了。我的直觉让我觉得,我们之间已经越走越远,越来越陌生。每次电话的时间都很长,以至于到后来我们都不知道要聊些什么,就那么相互沉默着。他似乎是察觉了我们之间微妙的异样,那种他每次努力费劲的想将心靠过来的时候,却又无一例外地碰到一层厚厚壁障被反弹回去的感觉一定让他很难受吧。再后来,男孩也不怎么打电话给我了。或许,他是要放弃了吧,这样也好,我心里这样想,却莫名地有些忧伤。

再次联系,已经是05年,男孩大四快毕业的时候。那时候,男孩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艰难的选择,他希望听听我的意见。那年,他面临毕业后的就业抉择,原本由校方推荐的就业单位在武汉,而且已经签过就业合约,但不久前,经朋友介绍出现了另一个去新加坡工作的机会,工作内容是船舶制造工程师领域的工作,是他的专业对口工作。我其实不懂这种抉择该如何选择,我更不想在这种关键时刻对他的人生指手划脚,但他却很期待我的意见。我问他:“你自己倾向于哪种选择?”他想了想,说:“其实,我更想来广州工作。”我问他:“广州有跟你专业一致的工作机会吗?”他说:“暂时没有。”据我了解,广州是座沿海贸易城市,虽然有很多港口码头来往船只,但船舶制造业在广州并不发达,在我有限的了解中是根本没有。于是我问他:“既然广州没有专业对口的工作,为什么要来广州呢?”他陷入了沉默。我又说:“你这么辛苦学到的知识自然是要尽可能的在工作中去应用,不可能将所学雪藏后随便找份工作应付人生。我建议你还是从校方推荐的工作单位和新加坡的工作中选择一种。”他显得更加沉默,后来,他说他需要再考虑一下,便挂了电话。这之后又过了一周,我再次接到了他的电话,他说既然不能去广州,那便国内也不想呆了,还是去新加坡吧,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只是这样的决定,当时可能没有获得他父母的支持,同时还违反了原先校方与武汉企业签订的就业合约。如果毁约,他需要支付一笔不菲的违约金。这让他有些为难。我对他说,你不必担心,违约金我可以借给你。金钱真的是个奇妙的东西,它能让人疯狂,它能让人迷失,它能让人深恶痛绝却又不得不想尽办法去获取,它还能让人与人之间最纯粹的感情在不知不觉间发生着“化学反应”。想到要从我这里借钱,男孩显得有些局促和尴尬,完全不同于以往的爽朗大方。我不知道他此刻的心理活动,只是觉得我应该帮助他,而且我想要帮助他。尽管尴尬和局促,但男孩没有其他选择,他最终接受了我的帮助。

男孩去了新加坡,我们从此再次失联。失联的时间里,我并没有期待收到他的消息。我知道,他的这次决定已经将我们之间的距离推向了更遥远的远方,或许这之后,我们便只能是一辈子的天涯陌路。在这期间,我很忙碌。03年的时候,我在工作之余报读了为期三年的成人自考课程。每天下班,我都要抽空去上课,晚上回到家通常已经十一点多钟了,周末也不例外。这样的生活我已经坚持了两年多,这一年是我大学生涯的第三年,也是我的毕业年,我只需要咬咬牙再坚持一阵,便可收获靠自己的努力争取到的大专学历文凭。很少有人能体会到我这三年的辛苦,班上报读的同学从一开始7个满员班400多人,到三年后的两个班,每个班人数减半后的60多人,那300多人都是没有办法坚持而选择了中途放弃。曾经有人问我,你究竟为什么能坚持?又是为什么而坚持?我说,我的坚持仅源于内心的一个誓言。我的努力和坚持没有辜负我,三年后的毕业考我一次性通过,修满了全部十四门学科的学分,如愿以偿拿到了大专毕业证。后来,老师告诉我们,那一届一次性通过考试的只有7人,而我的成绩名列前茅。当然,这一切,我并没有告诉男孩,也没有告诉家人以外的任何人。

06年的时候,我刚到谢先生公司工作不久,那时候还没有认识璇。男孩通过QQ与我重新建立了联系,我们之间的聊天,仍旧像是打着太极,男孩的话语少了很多当初的真挚和青涩,多出了几分调侃和试探。只有在说起他在那边的工作和生活时,一如回到了他在校园时告诉我他的校园生活一般。有段时间,他一度坚持要教我学习英语,其实,他不知道,我大专选修的课程便是商务英语。我的阅读,写作,理解都是不错的,唯独因为没有练习环境,口语有些糟糕,但这是那个时代学习英语的通病。在他面前练习英语这让我有些莫名尴尬。在我内心,我知道,无论我如何快马加鞭地追赶,都不可能追得上他的知识进度,我与他的差距已经不是一星半点那么多了,我那点微末的道行还是不要在他面前摆弄了,否则会让我感觉更加尴尬。他见我不怎么愿意学习,便也没再提起这件事。我想他是对我十分失望的吧。在往后的聊天中,我渐渐从他的语言中感觉到了他的孤独,一个人背井离乡在那么远的地方,孤独是难免的吧。有一次,我开玩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在那边如果有不错的女孩子,可以试着谈谈恋爱,别虚度了你的大好青春。”屏幕上很久没有他的回复,后来,他发了一串笑脸,说道:“你呢?你有恋爱吗?你不也是在虚度青春?”我没心没肺的回道:“那是没遇到合适的,有合适的我一定会考虑的。”又是很久没有回复。最后,男孩还是发了一条信息过来,他说:“或许,我该向你学习。”我的心没来由的酸了一下,很快,我仍旧故作轻松的回复:“早该这样了,祝你早日脱单。”聊天就这样嘎然而止了。这一终止便是2年多,直到今天我接听了这个来自境外的电话。

电话里,男孩要回国探亲了,原本可以途径上海再直接回湖北,他选择了途径香港,再到深圳再回湖北,沿途要来一趟广州见见我。阔别8年的再见,这让我很紧张,以往无论是在电话里还是在电脑上,隔着无线电波,隔着屏幕,我可以无限伪装,但面对面的时候,我还能依靠我的演技来让自己从容爽朗吗?如果是别人,或许我可以,但是面对他,我可以吗?我将这件事和跟这个男孩有关的故事告诉了璇和萍。璇感概地说,这样的故事像极了书本里的青春。她神情有些落寞的羡慕我曾经拥有过的那段纯真时光。其实,我想,每个人都应该有这么一段青涩的青春吧,璇也不例外。但从她落寞的神情中我有些怀疑我的猜想。最终,我决定叫上她俩一起和男孩见面,毕竟她们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有她们在,我或许能有勇气去面对他。见面的前两天,璇问我:“你喜欢你这个同学吗?”对于她这么直白的发问,我沉默了,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我甚至不知道我对他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良久,我点了点头,说,曾经喜欢过,至于现在,我想相较喜欢,更多的是想放下却未曾放下吧。

我承认,尽管我叫上了璇和萍,见面那天我还是紧张了。我记得那天我穿着一件花色露肩萝莉风连衣裙,脚踩粉红色高跟鞋,一反常态,我画了淡妆,忐忑地等候在约定地点的马路旁。我忘记了刚见面时的情形,我就是这样,越是关键的时刻我的记忆越是模糊。但我根据当时的感觉脑补了那个场景:随着那个阳光的身影从出租车下来的那刻,我忽然觉得我们两人的世界都有了无形的壁障,而这就是这8年时光留下的痕迹。他在他的世界里发光,我在我的黑暗里迷茫。事实印证着我的猜想,我们果真处在了渐行渐远的轨道上。阳光的大男孩从车上取下行李,身后跟着从深圳一起过来的表弟,我想,他之所以叫上他的表弟,是不是也和我一般需要身边有人给他勇气?为了轻松气氛,我依旧故作平静的寒暄着,按照我的安排,我们一行五人进入了一家我们常去的土菜馆,这家菜馆里有几道招牌菜远近闻名,是我们铁三角近期新宠,但缺点是,这家店装修很是一般,甚至有些破旧和拥挤。饭桌上吃得怎样我已记不起来,只知道我们都没有太多话要说。饭后的安排是KTV。我没有问男孩晚饭吃不吃得习惯,也没有问他想不想要去K歌,我努力的将自己当作一个想要尽地主之谊的主人任性的安排着行程,匆忙地完成着行程里的安排。全程,男孩只是温柔地笑着,或许还有局促的笑,只是我没留意。

男孩不怎么会唱歌,这是我8年前就知道的事情,但我会唱歌,也是他8年前就知道的,8年前那个毕业季的元旦晚会上,虽然我已记不起别的同学唱了什么,跳了什么,但我唱的那首许茹芸的《如果云知道》,我至今天仍清晰的记得。当时正流行许茹芸的歌,但真正流行的是她那首《独角戏》,而我独喜欢当时不怎么为人所知的这首《如果云知道》。那之后8年,我便再也没有唱过这首歌,而今天,我破例首先便点了这首。当音乐响起的时候,男孩有些触动,他看着我,眼里依旧带着笑,就这么一直看着。一曲唱罢,我问他:“你还记得这首歌吗?”他点点头说:“当然记得,那年的元旦晚会上,你就是唱的这首歌。”我没再说话,原来他还记得,难得他还记得,这就够了。那晚,我们并没有闹到很晚,想到他第二天回家的行程,我不想太多耽搁他的时间。于是相隔8年的聚会就这么平静的散去了。

那天晚上,我不想回家,于是,我和萍一起去了璇家。三人洗完澡躺在璇的大床上,我这才发觉自己的脸很烫,貌似今天一整天都是这样一种脸颊发烫的状态。三人沉默很久,璇突然开口说话了:

“你今天很反常。”

我有些诧异,问:“为什么这么说?”

“你今天展现给他的不是真实的你自己,演得太过,演技拙劣。”

我苦笑了一下:“你真的要这么直白的拆穿我吗?”

“明明一直都是文静端庄、坚强倔强、孤傲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却偏要装出一副社会我大姐的姿态,这样真的好吗?”

“好与不好,重要吗?结果是我想要的就好。”

“你要的结果到底是什么呢?你真的能放下了吗?”

“嗯,我想我能放下了。”

“真的放下了吗?”璇坐起身来看着我。

我抹了抹眼角,说:“放下了。”

“那你从眼角抹去的是什么?”璇有些咄咄逼人的问道。

“抹去的是过去,终于可以放下的过去。”我回道。

“那好吧。”璇不再出声,默默的躺了下去。

这时候,萍突然问我:“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同学的想法吗?”

其实,知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了,从重逢的第一眼,我便清晰的知道,我们不可能回到过去,我和他永远不可能属于同一个世界。也永远不可能会再有交集。

我说:“那不重要了。”

萍又说:“我觉得你们就这么迷迷糊糊的揭过不太好吧?都没把话说明白。”

“有些话不用说,也是会刻在心里的。我跟他本就不可能,为什么还偏要去捅破那层纸呢?”

“我觉得他是喜欢你的,不然不可能8天假期专程多耗费两天时间绕道来广州看你。”

我说:“你想多了,他也许只是想来还钱给我。”

“还钱一定需要见面还吗?”我没有回答,是的,他为什么要回来见我呢?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来为自己曾经的青春画上句号呢?既然是画上句号,那便画得彻底一些吧。我拿出手机,想也没想,飞快的发了条短信给男孩,内容是:“你喜欢我吗?”我想,男孩此刻一定是被我的问话整得有些发懵。信息没有立刻回复,而是等了很久,收到他的信息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他说:“曾经喜欢过,但现在不确定了。”紧接着,男孩又发来一条信息:“你呢?你喜欢我吗?”他的回答很诚实,问得也很直白。那一刻,我的内心除了酸涩,便是感激,这么多年,无论时间怎么变,他的坦诚与真实始终是没有变,他始终还是他。我飞快的回了过去:“曾经喜欢过,现在可以放下了。愿你早获幸福。”信息发送出去,我将手机丢在了一旁,从一旁包包里将一张纸条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那上面是他专门写给我他在新加坡的联系电话。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再见,青春!”我与男孩的故事自此便结束了,

两年后,也就是2010年,男孩成家了,他知道我无法参加他的婚礼,特意亲自发来了他结婚的喜讯。我想他也是希望我能如他一般获得幸福吧。虽然我知道这样的幸福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飘渺,但我还是由衷的感激他祝福他。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璇还有萍我们三人徜徉在餐桌旁,笑闹在黄汤里时,举杯的理由总是:为我们即将逝去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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