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缘?鬼才愿意和他有缘哪!
看到他脸上毫不掩饰的喜色,我禁不住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天啊,这家伙怎么阴魂不散啊!不管我躲到哪,他都能找来,这本事这运气真让我没话可说,不过想到皇宫今晚有一场大战让我错过了,禁不住心里一阵后悔,早知道就留在皇宫不出来了,错过这场真正的武林高手的精彩交手战会让我后悔一辈子的。
“主子,有事吩咐吗?”
房门外面传来几个下人的警惕声音,似乎是听到了我房中传出去的动静。
“没事,你们休息吧,没我的招呼不许过来。”我发话将他们都打发掉,这帮下人都是寻常人,进来一百个也是送死,我身边也有几个贴身保护我的武林高手,只是比起这位能和摘星手司徒空交手几十招的猛人就要差了很多,还是别让他们出来送死了。
公孙智虽然受了伤,还真的没将外面守护的几个武者放在眼里,任凭我开口说话也没有堵住我的嘴,他的放松证明了他艺高人胆大,而我也不愿意让手下人白白送死,更不想破坏了我和公孙智之间的这种似友似敌的关系。
他没有追问我的真正身份是什么,也许他猜出来了,也许他没有猜出来,不管怎么说,能维持住我们表面上的融洽已经很好了。
外面的人没有了声息,公孙智也不再站着,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轻轻咳嗽了两声,端起我书桌上的茶碗就喝了一口,喝完之后才发现这茶碗上有一个浅浅的近乎看不出来的唇印,而那茶水也让他口感香甜回味悠长,知道这茶碗是女主人的,他心神不由得激荡了一下,又咳嗽了一声,这一次却不是很轻微的咳嗽,而是发自肺腑的深声,甚至在他的嘴角都溅出了一丝血痕。
我本来对他冒然喝我的茶水很是反感,正皱着眉打算下手给他一个狠的,却看到他眉头皱的紧紧的,咳嗽几声竟然压抑不住内伤喷出一口黑色的瘀血之后软绵绵的向着地面栽倒。
我没来得及想什么,双手已经抢先一步扶住了他,要是这么摔倒在地上,恐怕鼻子都会摔断的。
直到双手将他扶住,我才心中一惊,怎么就将这么一个陌生的男人给揽在了怀里?心中犹豫,手上就不由得一软,他也随之清醒过来,腰上用力便坐直了身子,用袖子随手一抹唇边的血迹,露出了一丝苍白的笑意,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弄脏了你的屋子,我这就走。”
他客气的对我拱拱手告辞,转眼消失在了我的面前,只有那窗户微微动了一下。
我沉吟了一会,扬声喊道:“来人……”
夜色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寒风瑟瑟,在这初秋的天气却反常的阴冷。
茅草瑟瑟而动,似乎里面藏着无数的敌人随时都能扑出来一般。
公孙智呕出了一口瘀血,心里的燥热反而消减了许多,他知道这种轻松的感觉只是虚假的感觉,内伤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正在向着严重的方向发展,目前最主要的不是战斗,而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身运功调息将内伤稳定,缓缓的用药调治,只可惜从那女人家出来以后,皇宫的大内高手就再次盯住了自己,一路上紧追不舍,就算自己杀退了他们,用不了多久,他们又会重新调集人手再次追踪上来。
公孙智知道这一次禁卫军恐怕是下了狠心要自己的小命,连番的出入皇宫已经让禁卫军大失面子,如果不能将自己擒获的话,禁卫军的大统领也别想好过,也不知道这禁卫军从什么地方弄来这么多高手,虽然每一个都不如自己强,可好汉难敌双拳,猛虎也怕狼多,加上自己和摘星手司徒空一战受了内伤,实力也下降了许多,至少不敢冒着加重内伤的危险和别人拼斗,这样一来反而被人追的难以甩脱,这样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要被这些大内高手擒获了。
公孙智眉毛一挑,双目之中闪过一丝杀气,如果无法甩脱这些尾巴的话,恐怕自己不得不大开杀戒,将他们全数杀掉了,只是那样做的话,不但会加重自己的伤势,影响以后的进境,甚至可能让自己终身都留有病患,而且还会将朝廷得罪的死死的,以后恐怕朝廷会不断调集高手追杀自己,就算自己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和国家对抗,早晚会有一天落在他们手里,那时候恐怕结局会很悲惨很悲惨,想死都难。
不远处传来一丝草叶被波动的声音,公孙智的呼吸顿时变得缓慢悠长声息全无。
两个身穿黑衣腰间却扎着一条黄腰带的男人手握腰刀从几米外缓缓走过,两个人互相警惕互相掩护缓缓前进,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只是身体擦过草叶难免会有些微的声响,听在耳力强的人耳中却会清晰的知道他们的位置。
这两个人悄然走过,随后公孙智又发现自己的背后又有两个人走过,这样一波波的武者至少上百人经过了自己的身边,几次都差点就发现了公孙智的藏身之处,只是他身处在一小块洼地里,身边都是烂泥,没有人愿意在烂泥里走过,来往的几波人都是看了一眼就走过去了,却没有想到在烂泥之中躺着一个活人,正是他们追踪的对象。
等待几波人过去之后,公孙智缓缓的起身听了一圈周围的动静,发现没有人,这才悄悄的走出了这块烂泥塘,向着侧方走去。
在公孙智过去之后,两个同样是黑色衣服打扮的人悄悄的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听着周围的动静,一不小心就踩进了烂泥塘里,顿时发出了一声低声的抱怨,而就是这一声极低微的声音却招来了周围的追踪者的刀锋。
后来的两个黑衣人没有想到在这里有这么多的杀手,当场就被斩杀了一个,另一个在听到刀锋砍入人身的声音之后才惊觉自己陷入了埋伏之中,连忙将手里的青铜刀舞成了一团花,将自己的身子上下护住,顿时发出连绵不绝的一连串刀剑相交的金属撞击声。
“快来,人在这里!”
后来的黑衣人急急的高喊一声,顿时打破了这里寂静紧张的氛围,而后在后面的草丛里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甚至有人点起了火折子,准备点起火把照亮。
嗖嗖几声弩箭的声音响起,那点起火折子的人闷哼一声翻身就倒,周围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刀剑撞击的声音消失无踪,交战的双方都缓缓来开了彼此的距离,警惕的防范着对方再次动手。
“大内禁卫军追踪钦犯,闲杂人等闪开!”
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似乎在表明自己的身份。
“狗腿子!****!”
一个陌生的口音从后方响起,顿时无数暗器向着一开始发言的那个人的位置射去,只是那个人早已经换了位置,暗器射入黑暗之中再也没有了回音。
“动手!全部杀了!”
大内高手哪里将这些藏头露尾的家伙放在眼里,何况早已经杀了对方一人,这恩怨已经结下,加上他们鬼鬼祟祟的摸上来肯定是心怀不轨,先下手为强的经验谁都知道,草丛里顿时刀剑又起,两伙人抹黑打成了一团,不时有人的沉闷惨呼响起,身体摔倒在地上的声音也是不绝于耳。
在公孙智溜走后,这里竟然又死了不少人,却是他怎么都想不到的。
一向独来独往的他可没有安排什么接应的人马,这些人帮他断后为的是什么目地?
公孙智并不知道背后发生的这一切,等他找到山边的一个破旧无人居住的小木屋开始运功疗伤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发亮。
京城外的一片树林旁的草地上,无声却惨烈的厮杀已经结束,大内高手们占据了上风,将趁着黑夜搅局的黑衣人留下了十几具尸首,而其他的黑衣人却逃之夭夭,根本就弄不清是谁横插了这一手,让三闯皇宫的钦犯逃了个无影无踪。
大内高手们也不是一点损失都没有,这黑夜里的交手让大家都看不清听不清,敌人留下了十几具尸首,大内高手们也是损失不小,不但死了五个人,还个个带伤,回京的时候都是满脸铁青,神色懊恼烦闷。
“这些人应该是胡族人。”
我用手绢捂着自己的鼻子,听着仵作对昨夜搅局的黑衣人做出的判断,这里的血腥味道太大,真是让人受不了。
我随着仵作的手指看了看他们的头发,果然和中原人的发型不同,有的是头发扎成麻花辫,有的是脑门当中剃光只留下周围的头发,有的却是中间头发不动,周围的头发剃光。加上他们的脸型也和中原人不同,更加的黝黑粗糙,而且那种草原的草腥味也很清晰,手脚粗大有力,就算是死了,也给人一种粗犷勇猛的气息。
确实不是中原人,但是不是胡族还不一定。
我有点怀疑,这胡族的使者就在这里,一路上也没有别的什么胡族人跟着来,那么这些胡族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潜入中原难道就是为了在京城外面送死吗?可以说他们的死对中原并没有什么影响,为了公孙智送死不值得,可他们却偏偏为了公孙智死了,为什么?
一个个为什么在我的心里盘旋,直到出了刑部的停尸间,我还在想这个些问题。
左治的脸色和虞武清一样的难看,一个公孙智出入皇宫无忌让虞武清丢尽了脸面,这件事还勉强可以说和左治无关,毕竟都是中原人,往日这公孙智也没有犯下什么案子,左治不知道公孙智的消息也能说的过去,可这十二个胡族人的死尸被大内高手抬回来,左治才知道胡族人已经进了中原,摸到了京城,如果不是和大内高手死拼露了痕迹的话,左治都不知道这些人到了中原,这可是一个很失职的事情,虽然皇帝并没有就这件事追究他的责任,可是要真以为皇帝不会追究就是傻子,除非不想干了,不然就得做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