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
三种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孔雀令的机括弹簧的弹起发出嘣的一声。
手枪的连续射击发出的砰砰声。
双掌接触到了虞莲身体发出的嘭嘭两声。
两个人影瞬间分开,各自向后摔落。
刺客的脸上被上百只钢针射中,顿时面目全非,钢针上面的剧毒也在很快的时间就流入了他的大脑,不可能救活了。
而短枪只有头一枪打中了刺客的胸部,第二枪之后的子弹都因为虞莲向后摔倒而射向了天空。
虞莲虽然将刺客杀掉,可她还是没有躲过刺客的拼死一击,沉重的蕴含内力的双掌重重击中了虞莲的胸口,本来有一掌是要击碎虞莲的咽喉的,而由于孔雀令比他的双手早了一点点时间先击中了刺客,由于强大的冲击力的作用,刺客的双掌微微偏了一点距离,就没有击中虞莲的喉部,而是向下击中了虞莲的胸部上方一点的位置,而他的另一只手是准备击中虞莲的心脏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偏下了一点,将虞莲左胸下方的肋骨击断,强大的冲击力被虞莲身上穿的金银丝护甲挡住了一部分,剩下的被她主动向后退卸掉了一部分,可那些没有办法全卸掉的力量还是击断了她的肋骨,将她远远的击飞了出去,要不是那个一直很少出手的司徒空接住了虞莲的身子的话,不被打死也会摔死。
这祭天坛可是有十来米高哪!
“皇上……”
“陛下……”
一声声的呼唤汇成了一道声浪,所有人都几乎惊呆了。
几乎所有人都看见了那个金黄的身影在倒飞出来的时候,空中留下的那条血色喷泉。
无数的血珠仿佛雨一样的落下,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可这个声音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残忍,它只证明了一件事,皇上被击中了,皇上受伤了!
第二波拼杀不已的刺客仿佛失去了继续冲杀的力量,互相看了几眼之中,纷纷扑进了刀枪之中送死。
刺客全死,可是没有人喜悦,刺客死了,皇上也被击伤了,不知道死活,这一次的刺客防御战是绝对绝的失败了。
“皇上,皇上……”
虞春花跪倒在地面上,颤抖的双手捧着虞莲的俏丽容颜,那因为失血而苍白如雪的脸仿佛是冰一样的寒冷,清澈的双眸也没了焦距,无神的微张着,似乎在看着天空,似乎什么都没有看。
如花的唇瓣上染满了鲜红的血液,别有一份凄美。
金黄色的皇袍胸前都是溅落的血滴,好像皇袍上的游龙在血海中游走一般。
“皇上!”
虞武清跪倒在虞莲的身边,声音凄厉的仿佛是被抛弃的孤狼。他想触碰那花一样的绝美,却怕惊碎了这一地的花瓣,造成那容颜的逝去。
“皇上!”
文武百官都跪下了,有的人心中以为皇帝已经死了,顿时泣不成声。
这哭声影响了其他人,一下子就从祭天坛开始向外面蔓延,周围警戒的禁卫军,跪倒的百姓,甚至包括刚才受伤的那些百姓,都一下子哭喊起来。
喜庆的氛围一扫而空,什么祭天大典,什么国家大事,还能比得过皇帝驾崩吗?
天空阴霾了许久的乌云终于有了变化,一朵朵细碎的雪粒开始落下,天地朦朦一片,寒风吹的每个人心里都是冰凉一片。
祭天大典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皇上被司徒空包上了轿子,什么皇帝的轿子不允许别人坐,不许男人坐的规矩全都被司徒空丢在了脑后,他一直在轿子里没有出来,而其他人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匆匆回了京城。
没过多久,大批的禁卫军就从京城各处的军营里全都开拔了出来,兵器发放到了各人手中,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大搜邯郸城的内外,不管是官还是民,全都被骚扰了一遍,那些平日里有过什么牢骚的人更是被禁卫军不容分辩的当场抓走。
邯郸城一片混乱。
一匹匹传递信息的马匹向着周围疾驰,将皇帝遇刺重伤昏迷的消息向天下传递。
封存在议政殿的皇帝密旨也被请了出来,早已经做了不测准备的虞莲已经安排好了自己的后事。
“如果本皇正常病故老死的话,就由虞炎接任,如果本皇是遇刺身亡,被人下毒之类的意外而死,则由虞焱接任。如果本皇身死,则各部大臣按照班次升职,为了防止本皇在地下寂寞,就让韩信、龙且、季布等大臣殉葬,如果本皇没死,只是昏迷无法理事的话,则由本皇的父亲虞胜监国。一切其他事宜由内阁酌情办理。”
密旨的内容是不可能都公布天下的,看到皇帝早已经对自己的身后事情做出了种种安排,内阁的成员的脸上和心里都是一片复杂。
“皇上既然有旨意,咱们做臣子的只能按照皇上的意思去办,如今皇上只是重伤昏迷,按照皇上的意思,请楚王虞胜任监国吧!而太子之位也要竖立,依皇上的意思是齐王子虞焱任太子。咱们的职位还是不动,等皇上醒来再说,如果皇上醒不来,大家也各自有升迁赏赐,还请各位坚守岗位,不要乱了手脚。”
傅宽是太傅,又是兵部尚书,在内阁之中也是排在首位的要员,所以,这密旨的事情也是由他来宣读的,当他说完之后,眼神就看到了韩信、龙且和季布的身上。
韩信是礼部尚书,龙且和季布都是兵部副尚书,有资格参加内阁会议,这密旨也是一宣读就知道了的,当听到皇上想让他们殉葬的时候,他们三个的脸色都是一变再变,从铁青变得苍白如纸,心中都是对皇上的心狠手辣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不管他们做了多少事情,如何的忠心,在皇上的心里,他们这些外来的人还是得不到皇帝的信任,甚至在死后都要为继任的皇帝扫除隐患,而且是不顾脸面的直接殉葬,怎么不让这三个人心灰意冷啊!
就算皇帝没死,最后康复了,他们三个也没法再干下去了。
可是密旨既然宣读了,他们又不敢放手辞职,要不然就该被人指责逃脱责任想不顾皇恩了。
活的好好的,傻子才愿意殉葬哪!
“既然旨意已经宣读完了,那么我就先回去安排一下礼部的事情了,有什么决定通知一下就行。”
韩信没了再呆下去的心思,微带一丝冷笑的站了起来,也不和大家告别,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径自离开。
反正皇上活着自己也无法再做官了,皇上死了自己更是要陪着死,这脸面什么的就没必要在意了,如果自己再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反而让人怀疑,还不如走了好。
“咳咳……”
龙且和季布也站了起来,轻咳两声,向着周围人拱拱手,含笑客套了几句,也托病回去了。
他们两个年级都是五十多岁了,倒也不是很在乎殉葬不殉葬的问题,只是这里已经呆不下去了,回头就告老还乡的话,也许还能留下一条性命。
三个人离去,这内阁专用的议事房顿时空了一块,几个内阁大臣的视线从那三个位子上一掠而过,互相打量的神色里就多了几分热切和警惕,三个二品的位置如果安排的好的话,可以让不少人都能动一动哪!这里面能捞到多少好处就是没法说了。
“啪……”
一盏茶碗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顷刻间粉身碎骨,溅落一地的碎片。
垂手侍立在一旁的十几个家丁婢女全都屏息静气不敢有丝毫的动静发出,谁也不知道老爷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早上还好好的出门上朝,回来就变成了这副脸色铁青气愤不已的模样,难道是在朝廷上受了谁的气?
可老爷是朝廷上的屈指可数的大员,怎么可能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哪?
几个家丁互相看了看,都有点摸不清缘由。
韩信气哼哼的摔了茶碗之后,冷眼看了看周围的家丁女婢,“都给我滚下去,没有我的招呼谁也不许进来!”
一屋子的家丁女婢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里,省的老爷看见自己就生气,万一将自己打死泻火,那可是冤枉死了。
一个个家丁女婢抱头鼠窜一般逃离了这个客厅,顿时房间里就安静的几乎能听见韩信自己的呼吸声。
“管家!”
韩信扬声开口,青衣打扮的管家马上就从外面走了进来,站在了韩信身外五米左右的位置,垂手听候韩信的吩咐。
“去,给我传话给那些世家,让他们马上就过来,我有事和他们商量。”
“是!”
管家马上答应了一声,然后就出去吩咐下面的人办事跑腿去了。
不一会儿,十几个世家的代表就全都来到了韩信的府邸。
如今的韩信也顾不得什么保密之类的了,眼看自己的官位不保,也没必要做什么保密工作来浪费时间,现在就要趁着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将这些世家绑上自己的战车,一举摧毁所有想要自己身败名裂的人!只有这样才有一条生路!
“韩大人,急匆匆的叫我们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一个世家的代表有点疑惑的问道。
“是啊,是啊!”
其他几个世家的代表也纷纷附和,他们有点摸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却能感觉到韩信的那种紧张慌乱,这让他们的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心想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也要慎重考虑一下再说。
“什么事?”
韩信本想将朝廷早上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说明自己要下台了,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是变成了两声冷笑。
韩信不慌不忙的端起茶碗,轻品了一口,拿足了架子,心中却是如电一边转动着各种念头。朝廷上的事情是不能全都说出去的,那样的话,这些世家肯定会吓的退缩,甚至可能倒打一耙,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自己的身上,继续做他们的富家翁,这样可不行,自己辛苦谋划了那么久,甚至不惜代价的刺杀皇上,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扫除能阻碍自己发展的绊脚石,如今事情几乎要成功了,可是皇上留下的密旨却要夺取自己的一切,甚至想要自己的性命,这样的话,自己辛苦了那么多年,谋划了那么多事情,为了拉拢这些世家甚至将自己辛苦培训的杀手都送上去送死了,难道就换来一个离心离德的背叛吗?不行!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