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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病变疑云

荣良睡得昏昏沉沉的,觉得全身乏力,特别是头痛的要炸了。

这次感冒来的太厉害了!

今天不管发生什么事,必须找个小诊所打点滴。

不然狗头不保。

他如今是一个亡命天涯的人!

躲在一间破旧的老屋内。

白天一步不敢出去。

仿佛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牢房中。

晚上才能在僻静的地方找点吃的。

江山如此大,何处是家?

想到此处,难言之隐涌上心头。

夜已深,难入眠。

屋外夜雨连绵,没有停下的迹象。

他该出去找点吃的了。

听到雨声,他心潮开始起伏,怒火升腾起来。

不一会儿竟又泪流满面。

父亲病重也不能再见一面。

冲动是魔鬼!

后悔吗?

也不完全都是。

他在心底拷问自己,却没有答案。

那一天。

正是三九天,风如刀,刺骨寒。

糟糕透顶的天气,心情也是如此。

他想起了很多。

爸爸、二叔、医生、富豪和食堂的胖阿姨。

爸爸在太平化工厂工作。

现在被肝癌折磨得瘦骨嶙峋,躺在病床上。

疼痛使他满头大汗,抓住二叔的手,呻吟着说。

“疼死我了,疼死我了,恨不得用斧子把自己劈死。”

二叔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小声的安慰着。

爸爸看到刚进病房的他,又勉强地挤出个笑脸,连声说会好的。

那天他急匆匆的向肝病科主任办公室走去。

医院里的暖气开的很大,但是他还是感到一丝寒意。

就在肝病科主任的办公室外,他又听到了二叔沙哑的声音。

二叔口袋里揣着刚要回来的工资,急不可待的找钱主任谈爸爸的医疗方案。

医生穿着白大褂,坐在办公桌前。

见任何人总是冷着一张脸。

好像别人都欠他一笔钱似的。

他拿着病历只是看了一眼又放下,不紧不慢的说。

“你哥哥的病是肝癌中晚期,既使做过手术,也没有多久的日子,病人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他。你这个钱还是拿回去,给你大哥买点东西吧。”

二叔坐在钱主任的对面,手足无措,含着眼泪说。

“我大哥才四十几岁,求钱主任救救他。”

钱主任叹了一口气说。

“办法倒是有一个,可是据我所知你们的家庭承受不了。”

二叔明白医生的意思说。

“有办法就好,砸锅卖铁也会把钱筹齐。”

钱主任上下打量了一眼二叔说

“肝癌这种病,最好的医疗方案就是换肝,这个手术的费用最低要六十万,术后要长期保养,一年下来少则十万多则二三十万,这些费用医疗保险都不会报销,要病人全部承担。”

二叔顿时张嘴结舌吐出几个字。

“怎么会……这么……这么多。”

荣良顿如五雷轰顶,心中狂悲,眼泪止不住的夺眶涌出。

医生的话像刀子割在他的心上,痛不欲生,差点昏倒过去。

他伸手扶着墙壁,不由仰天长叹。

这手术费用对目前的荣家来说就如同天文数字。

二叔仍心有不甘,近乎哀求的问

“请钱主任帮帮忙,看看有没有别的好法子?″

钱主任摇一摇头说。

“你们家的情况我了解过,几年前你大嫂出车祸去世了,车祸肇事者至今都没有抓到,而抢救你大嫂几乎化光了你大哥所有的积蓄。”

二叔低叹一声说。

“嫂子过世后,侄子又小又要念书,全靠大哥一个人忙里忙外支撑这个家,如今把他累垮了。”

“什么钱不好赚?你大哥偏要到化工厂去上班,这几年市里许多家化工厂里出现这个病,你大哥不是第一个,我还是那句话,你想筹齐这笔钱,只有打官司这一条路。”

“我早就找过化工厂了,但他们不怕打官司,再说就算官司打赢了,真拿到赔偿,也要几年的时间,可是现在该怎么办?”

荣良想发泄心中的悲愤,却只能在心底呐喊。

对于一个只是高二的学生来说,自是无能为力。

谁能帮帮这个在风雨中摇摇欲坠的家?

他擦干眼泪,强压伤心之痛,收拾好心情,准备去照顾病床上的爸爸。

钱主任说:“除此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先找个律师咨询一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他站了起来,习惯的把笔插在上口袋里,出了办公室的门准备去吃饭。

他出来看到了荣良,神色一惊,眼中却闪过一丝令人不易觉察的狡诈。

钱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走了。

二叔已经跟了出来,用哭红了的一双眼睛在看着他。

二叔猜到荣良听到他和医生的谈话,安慰说

“良良别害怕,肯定能治好这个病,我们去和你的爸爸再和合计一下。”

此时正是吃午饭的时间。

楼道里传来了低沉又清晰的女中音。

那是食堂送饭胖阿姨喊床号拿餐的叫声。

每到这个时候,他是第一个出去拿饭的。

二人沉默着,加快几步来到了病房里。

爸爸端着饭盒坐在病床上,却没有吃。

他和一个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的中年人在谈话。

这个人就是太平化工厂的老板何万龙。

这个市的超级大富豪,身价几十个亿。

爸爸见到何万龙来看他,心里很吃惊,客气的说。

“怎么好意思让何老板亲自来看我。″

何万龙亲切的握住爸爸的手,笑了笑说

“今天刚好没有什么事情,就过来看望你,现在觉得好点了吗?″

爸爸陪笑说:“好多了,好多了。”

何万龙道:“安心养病不要着急,厂里的弟兄们都惦记着你呢。”

爸爸用力的点了点头。

何万龙看到走到病床边的荣良又笑着说:“这是你的儿子吧,长得真像你。″

爸爸点了点头,说:“大伙都说像,都说像。”他又转头对荣良说:“这么大了还不知道喊人。″

荣良自从听了钱主任说的那句和化工厂打官司的话,一股怒火早已升腾起来。

本来他就对爸爸的病产生怀疑,专门上网查了关于职业病的各种问题,因此心中对何万龙充满了敌意。

但在爸爸面前他还是装出乖儿子的形象,客客气气的向何万龙问好。

何万龙对他说:“好好学习,做个有出息的人,别辜负了你爸爸的一片心。”

何万龙又看了一眼二叔,脸色不由变了,想起了他到厂里大闹要医药费的事。

他寒暄几句,从兜里取出一些钱对爸爸说。

“这一千块钱给你买点东西补补身子,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何万龙何尝不知道二叔经常劝爸爸离开化工厂的事。

原因是厂里弥漫着化工原料的气味,刺鼻难闻,影响身体健康。

不是生活困难的家庭,谁会愿意到化工厂一线工作。

还不是迫于生活的压力,为了收入比别的工作多点。

爸爸也是如此,为了多挣钱,一直以工作难找搪塞二叔。

这样爸爸在厂里一干就六年多。

何万龙认为厂里几百号人的身体都没有异样,那么荣良爸爸的病因也不能怪厂里的环境。

虽然厂里弥漫的气体都是致癌物质,但是这种病成因太多了,恐怕连医生也说不明白,责任也不会推到他的身上。

而二叔得知大哥被确诊肝癌的第二天,就找到何万龙的厂里。

他是一脚踹开办公室的大门,并且警告何万龙:“我大哥要是有个三长二短,我绝对不放过你,倾家荡产也要和你打官司。”

当时何万龙也是刚刚得知爸爸的病是肝癌,他明白厂里的环保设备落后,一直遭到同行的诟病,害怕二叔把事情弄得满城风雨,因此今天特地安排了时间来探望。

爸爸客气了几句,就收下了钱,又叫他送何万龙出去。

何万龙连声推辞:“不必,不必。”

荣良心理憋着一肚子火,但还是把何万龙送出病房。

他来到住院部的大厅,装着很有礼貌的样子说:“何叔叔请您帮个忙好吗?”

何万龙一愣问:“什么事?只要我有能力一定帮。”

“我爸爸看这个病需要很多钱,能不能先借点钱,等爸爸病好,我们父子俩一起到何叔叔厂里打工,用每月的工资还这笔钱,只到还清为止。”

何万龙苦笑道:“你爸爸想要看好这个病,化费的可不是小钱,何叔叔也爱莫能助啊。现在厂里的效益差,几百个工人已经三个月没有发工资了,他们都等钱吃饭呢。你和二叔再想想别的办法。″

他说着的时候,手中的电话响了,看了一下手机屏幕对荣良说。

“快回去照顾你的爸爸吧,不要送了。”

他说完迈着大步出了住部院的门,操起电话听着,一边走一边大吼着

“不论用什么代价,今年一定要办到!”

他说完挂了电话,样子却十分生气,爬上了一辆宝马X6飞驰而去。

荣良看着这个吝啬的超级大富级离去,怒火被点燃越烧越旺。

他并没有回病房,早已想好怎么和何万龙较量一番。

他跟着出了医院大门,打了一辆出租车只奔太平化工厂。

出租车还没有到太平化工厂,就已闻到一股刺鼻的怪味,尽管车窗是关着的。

太平化工厂的门卫戴着一顶保安帽,穿着一身保安服,腰间永远别着一根警棍。

他头上还夹杂着几根白发,说起话来声如洪钟,面貌看起来很凶狠。

荣良每次进厂找爸爸,总看到他对着工人吆五喝六的。

门卫大爷看到荣良进来,没有了一贯的作风,用手敲了几下窗沿,体贴的说。

“又找厂里要药费了,老板刚回来,见了老板说话客气点,俗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不要像你二叔一样冲动。”

荣良点点头跑进厂里,在厂区转了一圈,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他又走向了爸爸的车间,躲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拿出手机录了这里的环境和几段工人工作的视频。

这个车间何止用脏乱差形容,到处污水横流,气味奇臭,物件摆放的杂乱无章,不堪入目。

荣良心想这些视频要是发到网上,太平化工厂既使不关门,也要强制整改。

他听爸爸和同事对工作环境发过牢骚,从而听到一套环保设备就是大几百万,何万龙舍不得化这笔钱。

有了这几段视频,荣良心里踏实了许多。

他现在要拿这个和何万龙作个交易,还怕爸爸的药费没有着落?

荣良自信满满的走出车间,向太平化工厂办公大楼走去。

只见不远处一座高楼大厦,在鳞次栉比的车间前面拔地而起。

在灿烂的余晖下似一个巍峨的巨人。

太平化工有限公司这八个大金字,熠熠生辉。

一辆红色的大奔急停在大厦门口。

从车内下来了一个身穿貂皮大衣的美妇。

她重重地关起车门,迈开大步向大楼走去。

高后跟磕碰到大理石地面,得得作响。

寒风把她的长发吹得凌乱的拂在脸上。

她也懒得整理。

荣良认出这个女人就是何万龙的现任妻子,名叫江小红,今年才三十出头,比何万龙整整小了十二岁。

荣良跟在她的身后进了这栋雄伟的大楼。

江小红恕气冲冲的走进了电梯,点亮了十八层楼的按纽。

楼下大厅的员工看到她的样子,想上电梯的人都假装有事走开。

江小红气冲冲的出了电梯,直奔何万龙的办公室。

十八楼的员工预感不妙,今天老板娘又要大闹天宫了。

老板和老板娘吵架也不止一次了,遇到这种情况,他们就悄悄的溜到十七楼回避,以免发生不必要的尴尬。

荣良乘坐另一部电梯,来到了十八楼。

他根本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鬼头鬼脑的四下一瞧。

十八楼连人影都没有一个,只见到何万龙办公室的大门在前后晃悠不停。

这时他已猜出了原因,放心大胆的走到何万龙办公室的门口,只听里面发生激烈的争吵。

荣良从门缝往里一看,只见一串车钥匙在空中飞过,朝何万龙的脸上砸去。

“叫你盖楼的时侯,不要盖十八层,难道不知道十八层地狱!”

这是江小红气呼呼的声音。

“不是照你的话改了吗?我的姑奶奶现在是十七层半!”

何万龙的声音也很大,虽然车钥匙没有砸到他,显然来了脾气。

“改了个屁!你非要在十七楼冒个尖,下面多少空房间养老鼠知道不?现在报应来了,你说怎么办?”

“我正在想办法。”

“我去给你算了命,瞎子先生叫你多积德行善,老荣家的药费就不要扣了,我想好了,给老荣做个移植手术,费用你包了。”

“你个娘们头发长见识短,懂个屁!”

“你不是说你的钱多得如厕纸,几辈子都花不完,出几十万就像要了你的心头肉!”

“何某人什么时候在乎钱了,在你身上花的钱还少吗?”

“你挣钱不给我花,你还想给谁花!”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今天刚去看望了老荣,其实我真想帮他付这个移植的费用。”

“你现在为什不愿意了?”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珠儿得的什么病?”

“还不是你这化工厂害的,谁叫她是你的女儿,成天喜欢往厂里跑。”

何万龙很生气,暴跳如雷的大嚷着。

“珠儿患了肝肿瘤,不一定是化工厂的罪!医生也说了病因很复杂,目前都没有办法证明诱发肿瘤的原因!”

江小红语气缓和下来。

“我也不和你争,化验报告今天出来了,确诊珠儿得了肝癌,你就说说该怎么办吧。”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支付老荣的费用,我还在乎那点钱?我是有原因的,老荣生病在先,医院不管病人有钱没钱先报一个肝移植申请,等待合适的肝源,既使老荣没钱,名额还在那里,如果下一个同样的病人有钱,可是名额在后,医院就可以收取高额的费用,懂了吗?”

“这么一说珠儿的申请到的名额比老荣晚了。”

“你知道全国有多少人等待肝源吗,珠儿现在申请,排在他前面的就有一万多人,而老荣排在全国的第二名,如果他家弄到钱了,这名额就是他家的,如果他家没有钱,我和院长打过招呼了,这名额就是珠儿的了。国外我也在联系,总之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救女儿的!”

江小红突然娇滴滴的说

“我的龙,不要生气了错怪你了,今晚给你整点你喜欢的。”

“还有个事,今天我看那个钱主任好像不对劲,肯定是院长已把话和他挑明了,明儿你过去给他一个红包堵住他的嘴。”

“这事还能等到明天,我现在就去。”

江小红急匆匆的开门走了。

荣良在何万龙二口子谈话的时侯,用手机把谈话的内容录了下来。

他就在江小红出来时,躲到一张办公桌后,早已怒目切齿。

他已别无选择,要痛揍何万龙一顿,再和谈谈药费的问题。

他猛的起身,抓起一个玻璃水壶,一脚踹开何万龙办公室大门,冲了进去。

何万龙还以为江小红又回来了,刚一转身,眼前一花,玻璃水壶砸到他的头顶,顿时血流如注。

他大惊失色的看着荣良,说:“你疯了吗?”

荣良接着一脚踢在他的裤裆下,大骂道:“你们的谈话我都录下来了,打死你这个畜生。”

何万龙捂着二弟,痛苦的倒地,翻滚了几下,突然不动了。

荣良害怕极了,心砰砰直跳,忙过去听了听何万龙的心跳,竟气息全无,连忙夺门而出,钻进电梯向下而去。

他还从来没感觉到电梯这么慢,大气不敢出,眼晴直盯着电梯的数字,手心全是汗。

到了一楼荣良疯狂地向厂门口跑,外面不知何时落下了冰冷的雨,打湿了他的全身。

门卫大爷好心的大喊:“小子跑什么,借给你一把伞。”

荣良没敢停下步子,出了化工厂,毫无目标的向前飞跑。

他也不知跑了多久,已被雨淋透了。

不由得浑身发起抖来。

胆怯、害怕还是着凉了。

他有一个念头在脑海里快速闪过,不能在雨里淋了。

对,回老家去躲一躲,等到明天打电话给二叔问问情况。

荣良打了个出租车,昏昏沉沉的回到古老的小镇上。

回到那个已经多年没有回去过的老家。

老家只是三间平房,屋子破败不堪。

在冬天屋中还有一小股霉味。

屋顶还有几处往下漏着雨水。

荣良有气无力的躺到床上。

他紧裹着被子,依旧冷得瑟瑟发抖,牙齿咯咯作响。

荣良不知道何万龙是不是已经死掉。

按常理来说,他当时气到极点,下手会不分轻重。

但玻璃水壶都没有砸破,应该没有多大伤害,裆下一脚也不会致命。

嘀嘀嗒嗒的雨声,像似不住的敲打着荣良的内心。

一连三天他不敢出门半步。

不知道自己不吃不喝,忍冻挨饿,是怎么熬过来的。

第四天晚上,他实在挺不过去了,把鸭绒衣的帽子扣在头上,才敢出来买了些治感冒的药、矿泉水和饼干。

他特地和超市的女售货员聊了二句,把话题有意地扯到太平化工厂上,并没有听到女售货员说起关于何万龙的新闻,心底一宽。

他回到老家里,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虽然饿了两三天了,但是吃着吃着竟是喉咙哽住了,难以下咽,泪水唰得涌了出来。

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种苦,过得那里还像人的样子。

何万龙如果死了,这是个爆炸的新闻,肯定在市里传得满天飞。

何万龙之所以没有报案,一定害怕他手机里的录音。

这日子一天都没法过了,明天一早回市里再打听情况。

这时他又感到畏寒怕冷,钻进被窝睡下,心中还是忐忑不安,又胡思乱想起来。

外面突然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冬天怎么会响雷呢?

他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一一一一一一

荣良还在半梦半醒中。

耳边突然听到有脚步声接近,大吃一惊。

心想我有录音在手,何万龙不敢报警。

何况他也不知道我老家所在地,但家中再无旁人,难道来了小偷?

我已病的浑身没力,这下处境更加危险了!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病糊涂了,连门窗都忘记关了。

但他想到老家破败不堪,家中一无所有,不由哑然失笑。

我还担心小偷,家中哪有什么东西值得偷啊!

话虽这么说,但还是要赶快想法子把小偷赶走。

他想坐起来,可是身子好像被千斤大石压住一般动不了。

想睁眼怎么也睁不开。

难道被鬼压身了?

荣良听到屋中脚步声越来越近,顿觉魂飞魄散。

他侧耳再听,忽听到窗户“吱”一声被打开,这个人应该从窗户向外观看。

这个人想干什么?

难道是警察?

还是二叔?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来人又已到了身边,身体竟被这人背起,用布条将两人的身体,一道一道牢牢扎紧在一起。

这人轻轻一跃就从窗户中跳出,来到房屋后面,向前一路小跑。

他的身子又随这人一上一下,看来跃出围墙离开院子,又一路向前疾行。

荣良只觉耳边呼呼生风,劲风扑面,大约跑了一盏茶的功夫,这人蹲在一处一动不动。

不一会儿,耳边忽听前方人声嘈杂,一阵大呼小叫,一人高声大喝:“有刺客!″

又有一人喝道:“快去捉拿刺客!”

接着就四下里就乱成一锅粥,脚步声忽东忽西,还夹杂着一句句叫爹骂娘的话。

荣良心惊肉跳,脑中一片空白。

怎么会有刺客?

究竟发了什么事?

好一会儿,脚步声渐渐远去,追逐声才平息下来。

四周顿时死静一般。

这人又起身跑了十几步,好似一手抓住绳索向上爬去。

他几下子跃上墙头,又抓住另一面绳索向下滑去。

这几下不仅轻巧而且无声无息,平常人更本做不到。

忽然,这人的身子腾空向前跃起,竟传来兵器出鞘之声。

跟着“喀喳”二声,又“轰隆”一声惊天巨响。

荣良猜想喀喳二声,应该是砍断固定东西的绳索,轰隆一声是一块大木板落下,砸到地面发出的声响。

难道要搭桥过河?

果真不出他所料,这个人落地后飞奔起来,脚下发出咚咚的回响声。

响声惊动了许多人。

墙头高处又传来一些人嘶声裂肺的呐喊。

耳边立刻听到利箭的飞鸣声,接着是推开大门的咯吱咯吱声。

最后马匹嘶鸣,蹄声得得,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传来。

这是什么鬼地方?

这个人要带我去哪里?

这一切好似发生在古代一样。

没过多久,各种声响却离他们越去越远,猜不到这人是怎么的逃避法,到最后只听到二人的呼吸声,

这人开始慢了下来,好像在四处打量,接着脚下发出窸窸窣窣声,似钻进草丛中,停了几分钟,竟伏下身子躲了进来。

荣良只能感知无尽的黑暗,惊恐占据了全身。

难道我在做恶梦?

这是他唯一的解释。

正均思间,前方马蹄声声,有二匹马速度飞快,片刻之间,已到近前。

只听一女子道:“这个人好厉害的轻功,身背一人跑的还比马快。″

一男子说道:“当初就应该结果那小子的命。″

女子冷笑道:“原来你一直惦记着赏金,可是当家的说了,只要活的,不会杀了他,你不会忘了吧?″

男子说道:“我们千里迢迢的到这里干什么来了,还不是为了钱吗?″

女子说道:“那是你的想法,当家的从来没有这么说过。″

男子哈哈一笑,说:“那小子病得厉害,看来也无药可救了,与其让他这样白白死掉,还不如让我结果了他,多赚点赏金。″

女子叱道:“不要耍嘴皮子了,赶快到路口看看。″

男子应了一声,二匹马又飞奔开来,耳闻马蹄声渐行渐远,没了声响。

荣良听到这一男一女的对话,心中又是大惊,好像有人要悬赏我的命,一定是何万龙干的,原来他不敢报警,想杀人灭口。

他想想也不对。

我好想到了古代,不仅有马有箭,还有令人匪夷所思的轻功。

这也不对,我怎么可能在古代,一定还是在做梦。

荣良心中的想法自相矛盾。

能让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就是做梦这个结论。

此时这人伏在暗处,等了一会儿,又钻出草丛,朝反方向奔去,感觉忽高忽低又左拐右绕,走的并非大道。

大约行了四五里路,这人行动渐慢,终于在一处停了下来,又听“吱呀”一声,推开一扇大门,走了进去。

这人解开布条把荣良放在地上。

他也似累了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又站起身来,大步走出门外,站在院中朗声道:“尊驾是什么人?跟了我这么久,该现身了吧。″

屋外脚步声杂沓,许多人奔到院中,有一人道:“把人放在这里,你可以走了。”

这人冷笑道:“诸位也想要赏金?”

有人哈哈笑道:“不错,他可是兄弟们后半辈子的福荫。″

这人道:“五位怎么称呼?″

一人叱道:“叫你走你就走,这么啰嗦干什么,是不是嫌命活了太久了?″

这人又冷笑一声,道:“有胆子做赏金猎人,却没胆子报上名号,充那门子好汉。″

一人怒道:“给你一条生路你不要,就别怪我们在阎王路上送你一程。″

荣良一听这下子坏了,一下子来了五个抓他去领赏金的人。

这做的是什么梦?

就不能让我变成大侠,叱咤江湖。

这时只听风声凌厉,想是大刀向这个人劈来,却听“呯”的一声,紧接着又传来喀喳一声,一人被击飞出去,好像撞断了树杆。

这人冷冷的道:“就这个本事还敢做赏金猎人,再回去练几年吧。″

荣良想不到此人一招之内就把敌人震开,也不知这个人是怎么做到的,梦中果真有武林高手。

一人道:“三弟伤到那里了。″

一人唉哟了一声,痛苦的道:“别管我,一起上宰了他。″

荣良耳听院中风声呼呼,兵刃相交声不绝于耳。

这人应该和五个来人斗在了一起,打了好一会儿,未分胜负。

荣良心想,这人以一敌五,没有落败的迹象,但时间一长气力耗尽,就无法主控战场的形势了。

这人能撑多久,还是一个疑问,我在梦中的命完全掌握上这人的生死上。

他再次留心听战场的情况。

只听这人边打边说:“五位是王城黑山的吧。”

有人道:“好眼力,我们正是黑山五侠!″

这人不由冷笑道:“应该叫黑山五妖才对,怎么打家劫舍的事不做了,倒敢做起了不要命的赏金猎人,你们的师父张昌怎么没过来。″

一人恶狠狠的道:“小子,嘴皮子可耍不过你,等下叫你到阎王爷那里去耍吧。″

荣良只觉六人越打越快,过不多时传来一声啊的叫声,显然有人受伤。

荣良心中顿又担心起来,盼望这个人能打败黑山五妖,保住他在梦中的性命。

突听一人道:“三弟快进屋杀掉那小子,这里有我们顶着。″

荣良又是大惊,心道完了,一人打四人,如何分身拦住第五个人。

他只觉得自屋外卷入一股冷风,有一人气势汹汹的冲进屋内,感觉到来人拿刀向他劈来。

就在这时,只听“嗖”一声,一物击中屋内人的后背,应该是暗器一类的东西。

这个暗器来势疾快,力道奇大,来人一声不吭,仆地倒下。

荣良立刻感到右臂被利刃砍中,鲜血涌了出来,浸湿了衣袖,痛得他只能呜呜的叫唤。

这绝对不是梦,是真实的!

妈呀,如果不是梦就让我赶快醒来吧!

上天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院中还是兵刃相交,响声不绝。

他又寻思:“我被砍了一刀,定是屋内的人被击倒,手中的刀跌落,正好伤了我的手臂。”

他也不知来人会不会再起来,补上一刀要了他的性命。

情急之下他又想要爬起来,却哪里能动弹半分。

一人急喊道:“三弟怎么样?″

却听不到有人回答,一个声音又惊又怒道:“很好,很好,兄弟们跟他拼了。″

话一说完,兵刃相击声更猛,惨叫声接连响起,四周传来“扑通”、“扑通”倒地之声。

最后一声叮当脆响,应是金属落地后传来的,四下立刻就变成了一片死寂。

荣良心想:“不会全死了吧,赶快来个人帮我止血。”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终于传来一人的脚步声,一步步向屋内走来,大概是受了伤的原故,这个人走得很慢。

荣良的心却提到嗓子眼上,他是谁?

不会是黑山五妖之中的一人吧!

这脚步声每一下都像踩在他的神经上,心中怦怦乱跳。

来人走到荣良近前,一脚踹开屋内的那具尸体,只听“喀喳”一声,又撕了一块布条。

荣良的心跟着一惊,莫非此人要用布裹我的人头。

他刚想到这里。

那人已蹲下身来,用布条替他把受伤的臂膀扎好,又从怀里掏出一物,要强行塞进他的嘴里。

他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生怕是害人的毒药,想闭紧嘴巴,却使不出力来。

来人轻轻一捏他的下巴,他再无力反抗,嘴巴自然张开。

一个圆乎乎的东西滚进了嘴里,想吐又吐不出来,那东西和在嘴里慢慢融化着。

这时只听见外面呵呵几声笑传来,一阵脚步声奔进院中,显见又有许多人来到这里。

这些人一进来,啊的一声惊呼,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一人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身体无大碍吧?”

那人转身哈哈大笑:“料理了几个毛贼而已。”

来人歉意的道:“恕为兄接应来迟。”

“不扯没用的,天快亮了,城里的小兔崽子马上就出来玩了。”

“对,对!”

话说间,这些人已动手把死尸拖到了院中,又不知用什么东西在刨地,发出一连串金属触碰地面的声音,想必要把死尸全部掩埋起来。

过了很久,掩埋的事已做得妥当,这些人开始屋里屋外收拾起来。

有二人拍拍了手,拂去身上的灰尘,进入屋中,却不发一言。

荣良嘴里的药丸,慢慢融化分解,起初只觉苦涩,入腹一陈滚汤。

过不多时,他竟感觉舒服多了,眼皮可以合开了,四周出现光亮。

他不由一惊,马上坐了起来,胸口感到一阵钻心疼痛,剧烈的咳嗽起来。

一人惊喜大叫:“谢天谢地!公子终于醒了!”

那人抢了几步跑了过来,小心翼翼的伸出双手,轻轻的扶住了他。

荣良环顾四周,只见置之处虽不是原来的家,但是和那个家也差不了多少。

其简陋程度不压于叫化子的住处,真是家徒四壁。

唯一的家具就剩下他身下由两块木板拼起来的一张床了。

他一抬头竟然望见了蓝天白云,原因是屋顶破了一个大洞。

雨后天晴,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一缕晨光从洞中洒在屋内,在地上倒映出二个细长斑驳的身影。

正是屋内二个男子的倒影。

一个是文质彬彬的中年人,身穿大红长衫,目如朗星,站在屋中一直盯着他看,一刻都没有移开过目光。

另一个人就是扶着他的年轻男子,大约二十岁左右,清新俊逸,气宇不凡。

他穿着一套黑色的劲装,袖口脚口都用布带一道道的扎紧,腰间还别着一把三尺长的腰刀。

这人身上全是血迹,衣服有几处被刀锋划破,但未伤及皮肉。

荣良一瞧这二人的服装,便联想到古代的侠士,心中觉得特别奇怪。

这二人都是古代人的装束,我都不认识他们,莫非演古装剧?

荣良又接二连三的咳嗽起来。

年轻男子听到荣良再次咳嗽,轻轻的用手捶着荣良的后背,一时竟泪如泉涌,哽咽着说一些让荣良不能明白的话。

“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找到了公子,不过此前让公子受足了苦头,是我犯的错。”

荣良更加诧异的看着这个悲喜交加的年轻男子,问道:“我认识你吗?”

年轻男子破涕为笑,并没有回答,而说:“现在公子可以放心了,没事了,这里很安全。”

“是不是我已经病死了,还是慌乱之下,走错了地方,跑到影视城里。”

他又想:这个人是演技太好,还是真的关心我?或许我还在做梦。”

荣良心中充满疑惑,止住咳嗽,挪动了一下身子,感到身体还是很虚弱,浑身提不起劲。

他心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不会真的演戏吧,我怎么记不起有这回事呢?如果不是梦真的就好了!说不定我一炮而红,爸爸的病就有救了,我还可以成为大明星,吃香的喝辣的,泡的都是美女嫩模。”

荣良幻想着一些猥琐的画面,忍不住要笑,最终还是憋住没笑出声来,他又好奇的问:“这位大爷这里是影视城吧!”

年轻男子一本正经的道:“公子,这里难道不是你的家吗?”

年轻男子的这句话,让荣良大失所望,心里也更加震惊:“啊!这里真的是我的家?我一点都不记得了!我不是被人背到这里来的吗?”

“公子的家就在土地庙里。”

荣良再次仔细地打量着四周,这间房子虽然破旧不堪,但是墙壁上划满各种奇怪的符号,他又道:“我的家怎么会是土地庙?你怎么会知道?”

“看来公子真的病的很严重,发热把你的脑袋都烧坏了。”

年轻男子说完,神情带着一丝忧伤,但看不出有撒谎的意思。

荣良喃喃自语:“土地庙算是名胜古迹,旅游景点,当地政府一定会翻修的宏伟非凡,再对外开放,增加创收,看来我一定在做梦。”

“公子又胡言乱语了。”

荣良困惑的看着四周,发觉不对劲,既是土地庙怎么会如此破败?再看身边的二个古代人,细思极恐:“难道我穿越到了古代?”

荣良连忙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欲哭无泪:“天啦!我怎么会变成这副德性。”

荣良看见自己正倦缩在蓬乱的草席之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褴褛不堪,布条上还混杂着脓血,完全没有现代人的模样,活脱脱的是古代的一个小乞丐。

他又赶紧把浑身上下摸了一遍,身上竟身无分文,脑子里闪过几个念头。

“我的全部家当,二千二百零八块没了,穷不可怕,可怕的穷人是我!”

“那笔钱可是我辛辛苦苦勤工俭学换来的,要不是爸爸生病,早就去买华为手机了,怎么转眼就没了。”

年轻男子关心的问:“公子又不舒服了吗?怎么脸色变得这么难看?”

荣良叹了一口气,道:“我的东西没了?”

年轻男子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叠钞票,问:“公子是在找这红红绿绿的纸吗?”

“对,对!”

荣良大喜过望,一把就从他手中把钱全部抢了过来,也不点一下数,直接放到怀里藏好,生怕再会飞了似的。

年轻男子笑问:“这些花纸难道很值钱吗?”

“啊……”荣良不知怎么回答,只得笑道:“这些花纸不值钱。”

年轻男子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既然不值钱,公子为何要紧张呢,难道花纸对公子很重要吗?”

“怎么说呢……这些花纸比我的命还要重要。”

“花纸一看就知道做工十分考究,非比寻常,不知有何作用?”

“啊……?”荣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钞票说成花纸,觉得不可思议,急中生智想到一个解释:“哦!是我的护身符,说多了你也不懂。”

年轻男子却好似听明白了似的,两眼放光,道:“对于道家的符咒,我也略知一二。”

荣良无可奈何的道:“啊……哦!原来是同道中人。”

荣良应付了一句,但他看到男子惊喜的神态,赶紧的捂着怀里的钞票,心想:“这是现代的钞票,对你们一点用处都没有。”

年轻男子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道:“如此精致的护身符,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机会咱们一起交流,交流。”

荣良心中好笑,表面上只好答道:“好,好!”

年轻男子面露笑意,道:“到时还望公子不吝赐教。”

荣良心想:“傻瓜!你们懂个屁,连钞票都不认识,这二人一定是古代人。”他嘴里还是应对道:“好!好!”

年轻男子的神色变得亢奋起来,激动的在屋中来回的踱步。

荣良却冷静下来,神色不在惊慌,心想我反正都穷到这份子上了,穿越到什么时代都无所谓,说不定我在平行宇宙中,只要改变历史,一切都会改变,爸爸的病也因此就会没了。

年轻男子终于止步,又关心的道:“公子昏迷了几天,尚未进饭食,我吩咐厨子做些吃得来。″

“谢谢,太谢谢了!”荣良不好意的笑了笑:“一说到吃,我真的感到饿了。”

“想吃东西,说明公子的身体就快康复了。”

荣良想不明白,这么破地方肯定连厨房都没有,怎么会有厨子呢?

年轻男子却喜笑颜开的跑了出去。

荣良又朝中年男子瞧去,而那中年男子还在打量着他,心里觉得怪怪的。

他心中不安起来,寻思:“这个人侍立在一旁,为什么一直看着我,要说这二人的言语和神态都十分恭敬,没有一点做作之态,但是大家萍水相逄,他们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会不会别有不轨的企图?”

他想不明白,念头一转又朝另一方面去想:“既然不是在演戏,肯定在古代,究竟身处哪个宇宙,又在哪一个朝代?我要搞清楚了,这样我可以改变我荣良的人生。”

荣良客气的问:“我是病糊涂了,现在是什么年代都不清楚了,这位大爷能告诉我吗?”

“公子不要管什么年代了,只要活着就比什么都好。”

中年男子的回答让荣良很失望,他心里哼了一下,寻思:“还不肯说,我只要出去一打听便知。”

荣良又问:“这几日我差点病死,也不知身在何处,一定是二位恩人救了我,未请教二位恩人的贵姓大名。”

“不才叫陈武,刚才那个大爷叫王曙,也算公子福大命大,碰到了王曙王大爷,不仅肯化钱给你治命,还在匪军营中把你救出来。”

荣良不记得历史上有这二个人,看来都是无名之辈,或许是他的历史知识不够全面,又或是在一个全新的宇宙中,历史和所知的一定不同。

他挠了挠头,又想:“我怎么会来到古代的?那一个感冒的冬夜,竟然雷电交加,可能造成了时空扭转,便发生了奇迹。但四周并没有发现异常情况?生存在这个未知的古代,终究不是长远之计,我肯定还要回去的,我要问一问,查明原因。”

“陈大爷我想问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是在七天前,我和王曙王大爷路过此地,发现当地的居民围着你议论纷纷。”

“发生了什么事?”

“当时公子看似已经咽气,因此有人提议筹一些钱,要把你安葬了。”

荣良不由失声叫了起来:“天啦!我只是生病了,难道这些人看不出来?”

“王大爷也以为公子年纪轻轻就夭折了,动了恻隐之心,准备捐一些银两。”

“你们怎么才发现我没死的呢?”

“我和王大爷走近一看,发现你的气色并不想死人,就听了一下你的心跳,才知道你还活着。”

“幸好遇见二位大爷,否则我就被活埋了。”

“王大爷还打听到你的住处,又请来郎中替你医治。”

“真是谢谢二位大爷了。”

“可是我和王大爷因公事要离开了二天,再回到这里,却听说你给匪兵抓去了,王大爷就孤身一人去救你,我去找兄弟接应你们。”

二人正说话间,屋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原来是王曙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葱花面,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王曙小声的道:“只有这些面条了,公子将就一下,能填饱肚子就好。”

荣良闻到面香,立刻觉得味口大开,接过面来狼吞虎咽起来。

“原来古代的面条竟然这么香!等我的体力恢复了,一定要去大街大吃一顿,尝尽古代的美食!想想古代无公害的鱼肉、水果我就馋得流口水。”

“太好吃了!我还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条。”荣良边吃边夸赞。

这二个古代人看得眉开眼笑。

王曙显得十分高兴,笑道:“好吃,就多吃一些。”

荣良心想:“这碗面条真是雪中送炭,这二人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帮助我,古代人真的很淳朴。就算亲兄弟也最多这样,以后就跟着他们混错不了。”

片刻过后,荣良连面汤都喝个干干净净,一抺嘴巴,翻身就拜。

“谢谢二位恩公救命之恩,小的以后上刀山下火海,无所不从。”

王曙听完神色一变,看着衣衫破旧,蓬头垢面的荣良,仔细端详起来。

“公子叫什么名字,老家住在何处?”

“这个……”荣良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王曙又道:“听公子的口音带着京腔,莫非从天都来?”

“天都?”荣良在记忆中搜遍所有的史书,真没找到有关于天都的记载,问道:“有这个地名吗?”

王曙表情很诧异,道:“公子竟然连天都都不知道吗?”

“小的从小到处流浪,四海为家,连老家的样子早已记不得了。”荣良想起了现代的那个家,不由一叹:“唉!独在异乡为异客,落难之时倍思亲。”

王曙突然脸色一沉,一步跨到荣良面前,双目凶光射出,直盯着荣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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