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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发现

但是,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的记忆深处,那个人的影子都会在我的面前浮现,带着笑,带着魅惑的笑,眼神明煦温暖,说:沫儿,沫儿,有我在,你只要做开心快乐的沫儿就好了。

经过了时间的沉淀,关于他的一切,在我看来都有了特殊的魔力,我想要靠近,想要被这样的眼神抚摸,想要在他的面前哭,也想要在她的面前笑……我想他!

就像是美丽的罂粟花,明明知道那不可靠近,还是被它吸引,心,就好像是被下了蛊一样。

但是,我也知道这样下去是没有结果的。

我理智的时候,就会对自己说:藤沫儿,这个暑假你只能回去看看他,然后,就离开他,离开了他也就是离开了那些晦暗的过去!

然后,回到雷小东身边,生活在阳光里!

看看我是多么的自私!我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不让自己陷入绝境,雷小东就是我的退路。

我正在那里胡思乱想的时候,手上的电话忽然震动起来。

屏幕上面显示的是讨厌鬼,这是上次他过生日的时候我们两个闹不愉快的时候,我给改的。

电话的振动让我心绪不宁的,把电话接通,说:“你干嘛呀!不知道赶车很麻烦的吗?”

“沫儿,你猜我现在在哪里?”雷小东并没有感觉到电话里面我声音的不耐烦,还在那边兴奋的说。

“我怎么会知道你在哪里?”我心里想,你打个电话让我猜你在哪里,会不会很无聊呀!

“我在补票呀!我要和你一起回你的老家去!”雷小东的声音兴奋莫名,我听见他这话却感觉简直是五雷轰顶的感觉。

我的脸色和声音都马上有了很大的变化,心情也变得暴躁。

“雷小东,你要是敢我和我一起回家的话,我就……我现在就下车去……”我在电话里面威胁他。

绝对不能让他和我一起回去,绝对不能!

雷小东大概没有想到我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在电话那边迟疑了一会儿,说:“好吧!我又败给你了!我不跟你回去了!你自己一个人路上当心点!”

我不放心,说:“我不相信,你马上给我开视频!”

一会儿,视频电话过来了,雷小东正站在车站的外面,身后是奶茶店,他的保镖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沫儿,别生气了!你看看!现在相信我了吧?我很听话的,你不让我做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雷小东在那边卖乖的说道。

我奖励了他一个笑容,说:“嗯,你好好的呆着,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那你可要想我哦!”雷小东说道。

我对他笑着,他也对我笑着。

一路上的颠簸,火车之后又是两个小时的汽车,我到镇上的时候,暮色已经还是升起来了,我犹豫了一会儿,往左是去学校,往右是回家!

我犹豫之后的方向是往左。

学校已经放假了,只有守校门的老头还在,一看见我,就张着没牙的嘴说道:“同学你找人呀?都放假了,没人的!”

“大爷,那学校里面的老师还在不在?”我怀着一线希望问道。

“老师倒是还有几位没有回去的,不过……”大爷还没有说完,我就急忙接过了话说道:“那我就是找老师的,我不找同学!你让我进去吧!”

大爷看着我打量了半天,我为了让他相信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我就把我记忆中的几位老师的名字都说了出来,唯独没有说他的名字。

“那你进去了可得快着点出来!我今天晚上要回家去,我老伴刚刚托人带信过来说肚子疼,我的赶着回去的!”大爷一边开门一边唠唠叨叨在我的耳边说个不停。

“我会很快很快的!你就放心吧!”我胡乱的答应着,从大爷给我打开的铁门里面进去了。

身后大爷还在叽哩哇啦的说着什么,我已经没有心思去回应了。

穿过空旷的操场,我的脚步慢了下来,记忆的碎片在暮色的掩映之下浮了起来,拼凑出来了一个相当动感的画面:我奔跑,我摔倒,红色的血渗进了地上的尘土,如妖艳的花,他跑了过来,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呼喊哦的名字,叫我别怕,然后,他温热的泪掉了下来,我晕了过去……

我慢慢穿过空旷的操场,任由那画面在脑海里面浮现,我走得很轻很慢,就好像是怕惊动了那画里面的人一样。

操场的尽头是一排排的教室,我走到了我在那里呆了三年的教室窗户外面,借着快要消散的天光,往里面看去:阳光是那样的灿烂,我就坐在同学们中间,那样痴迷的看着讲台上面的你,你的举手投足之间,就将投射到你身上的阳光打碎,一块一块的光斑在你的身上脸上欢快的跳跃,我的整个心都活了过来一样,在你宠溺的目光里面微微的笑着。

我看见了自己看你的目光,充满了向往和渴求,那张美丽的怯怯的脸,看起来生动极了。

阳光退了下去,我站在窗外,看着几年前的我和你,美好这个词是不是就是用来形容我们的?

我悄悄离开了窗台,心里是满心的欢喜,我要马上就见到你,我要告诉你,我回来了,我长大了,我十八岁了,我可以爱你了……

到老师的宿舍楼要上一条长长的石阶,我感觉到自己的脚步轻盈,像是在飞舞一样。

站在宿舍楼的入口处,空气中飘散着谁家的蒜苗炒肉的香气,我笑着,好像又看见了你围着小花围裙,在小灶边上忙碌的样子,我从你的后面抱住你,将脸在你宽厚坚实的后背上面蹭来蹭去,像黏人的猫。

你回身,将烧好的排骨夹了一块,在自己的面前吹了又吹,那香浓的胡萝卜烧排骨的特有的香气让我馋涎欲滴,然后,我微微仰起头,你将排骨放进了我的嘴里,看着我将嘴巴吧唧出声,吃得欢快的样子,你就那样柔柔的笑着。

我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拥有了很多关于我和你我们两个人的回忆,回忆里,我连我们的眼神和周围空气的味道都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这回忆异常的鲜活。

我想他的宿舍走去,但是,为什么会没有灯光?

我站在了那扇门前,里面尽管是漆黑一片,但是我感觉得到里面有人在低声的说话。

心跳得很厉害,我想到了两年前那个晚上,当时小西就在他的房间里,他们两个还搂搂抱抱的纠缠在了床上,还亲吻了还抚摸了……

想到这里,我很心慌!

我不在的时间里,他们两个人应该是早就在一起的了吧?

我不甘心,将耳朵贴近窗户,想要努力扑捉里面细碎的声音,想要分辨一下,看是不是他和小西在里面做那些圈圈叉叉的事情。

我在努力想要贴近的时候,手肘碰倒了窗台上面的一只破旧的陶瓷杯子,哐哐铛铛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周围掀起了骇人的声浪。

“谁?谁在外面?”屋内一个陌生的男子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屋内的灯也开了,把发呆的我惊醒。

我转身,狼狈的样子,想要离开。

像极了多年前的那个晚上,撞见了他和小西的那个晚上,也是这样的想要马上就消失在这黑色的夜幕中。

“你是谁?”身后的质问的声音想起,牵住了我想要仓皇逃脱的脚步。

我回头,脸上是惶惑的表情,我低头,说:“老师好!”

陌生的男子走近了我,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你是这学校的学生?”

屋内,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老公,是谁呀?”

我慌乱了,结结巴巴说道:“我想找……找一下莫老师……莫绍川老师……他在吗?”

说完这话,我简直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连脸也在夜色的掩盖之下红了。

心虚什么?我只是来找他而已,没有人会发现我们之间有什么的!我这样安慰自己不安的心。

也许,我心里还是觉得自己对他的感情是超出了那条世俗伦理的标准线的吧。

“你找莫老师呀?他早就离开这里了,在我们这里,他只教了一个年级,从初一带到初三,然后就离开了!”男子的话说得很平静,却让我有心惊肉跳的感觉。

“离开了?那你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吗?”我问道。

“那我就不清楚了!我调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不过听学校里面的一些风言风语,说是为了他班上的一个女生……”男子好像很有兴趣要给我把这个八卦聊下去的样子,但是屋内的女人又开始叫嚣了,还带着明显的怒气。

我看着那门在我的面前重新关上,灯光也再次黑了下去,我木然转身。

这样的结果是我没有想到的,我本来是想好了要怎样开开心心的和他在一起的,但是他不在,而我连到哪里去找他都不知道。

他为了什么要离开?是为了我吗?是为了我能够进入龙腾而做了什么违规的事情吗?你在哪里?你怎么可以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呢?你难道不知道我找不到你我会发疯吗?

我恍恍惚惚走到了学校的大铁门边上,悲催的发现,铁门已经锁上了,值班室里面漆黑一片,那大爷一定是忘了我还在里面吧。

站在大到荒凉的操场里,我茫然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会就这样被关在里面一个晚上吧?那我要在哪里去找那个可以让我蜷缩的角落呢?

我又来到我的教室门口,在冰凉的地上坐了下来,用手把膝盖抱住,蜷缩成一团,就这样子我都害怕自己能不能熬到明天早上。

我不会死在这里吧?假如明天守门的大爷发现我的尸体,他一定会自责的吧!呵呵,说不定还会掉眼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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