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
下一秒安赦的刀就横在了那人脖颈间,那人的狂妄大笑戛然而止,像被人胁住了致命咽喉的弱弱猫儿。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别脏了手,把他带去给金吾卫的人。告诉他们莫子筠被这个人伤了,让莫子筠他哥好好照顾照顾他!”
即便那家伙武功盖世,在这么多高手面前也是毫无用武之地。金吾卫的人行动迅速,片刻后就要收队了。
“无论是什么人,都是生活在一片天底下的人,你凭什么判定谁高贵谁位卑。伶俜是沦落风尘没错,但他成为了煊炀几乎无人不知的名乐,这和一群人在科举中摸爬滚打考取功名,最后预君子之列有什么差?只要做好了自己就是自己世界里的王。人本无上下,全靠自己拼,你一个拼爹的还嚣张上了?!”
“你能仗着你爹是新上任的户部尚书胡作非为,那伶俜便也能凭着他是我慕三、莫子筠、蔺亏的朋友在这京城横着走。”
“这里是煊炀王朝的京都,水深得很,一山更比一山高,这位公子还是谨言慎行些好。”
有些怪异的,那人被架走的最后一刻回头看了我一眼,好像不带丝毫醉酒之意的一眼,但那一眼里包含的情绪我一点也看不穿。
“伶俜,你……”
“起开起开!一个姑娘家家在大庭广众之下解衣算怎么回事!蔺亏,咱俩脱!”
“嗯!”
我压根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被“莫娇花”和蔺亏那股脱衣的将生死置之度外气势给惊着了。
下一秒,我先前朝伶俜丢去的披风就沿着那道轨迹向我飞了过来。
只是安赦在,这披风是断不可能砸到我的。
我砸着舌,看着伶俜的身上被披上了两件厚厚的披风。
“用把御医找来给你俩看看脑子不?”
我嫌弃且鄙夷的翻了个白眼。
“多谢。”
伶俜的脸色还是有些白,应是刚被那突发的变故惊着的后劲儿还没过。
“小事一桩,你可是我们的朋友啊。”我熟稔的踮起脚勾住了他的肩,一副哥俩好的形容,“以后若是在遇到这样的情况,你就报我慕……报小莫爷小蔺爷的名号。”
一时江湖豪气上身,竟忘了自己是以假名姓与伶俜相交的了。
我正准备捞坛酒灌灌喉,可莫子筠也不知道脑子搭错了那根弦,直接一跃暴起一下将桌上的酒坛尽数拂落在地。
“慕三!你再不爱喝酒不好乐舞,也不能在我们这一大帮子兄弟开心的时候砸酒吧!”
我惊恐的看着他。
这是……栽赃陷害?!
“就是啊!我们知道硬拽着你出来喝酒不对,你也对你家里哪位死心塌地!可你也不用如此行事吧!”
“我……”
我将视线转向蔺亏妄图在他那里寻找一个我没做梦的证据。
可蔺亏直接避开了我的目光,脸涨得通红踟蹰着憋出来了一个字。
“对!”
我表示我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伶俜你一定累了,蔺亏,赶紧送人家上去休息休息!”
蔺亏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二话不说拉上伶俜就往楼上跑。伶俜明显又被吓到了,手紧揪着披风系带,被拽的踉踉跄跄的,想回头对我说些什么。可惜下一秒就被小蔺爷毫不怜香惜玉的捂住了脸,“走走走!换一下衣服吧……”
我彻底无语,有些肉疼的看着地上的酒水瓷片。
“莫!子!筠!你发……”哪门子的疯!
可是后面的话注定说不出来了。
我从一位友人“不经意”间举起的镜子中,清晰的看见了我背后某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