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抿着嘴唇,满脸的胆怯,眉头紧紧地缩在一切,她有着太多的不确定。
老人没有言语,听了苏晓然的问题后,深深叹息一声,良久这才开腔说道:“他,或许,我这辈子都指望不上。倘若我离开人世的那一天,我都不确信他会不会给我送行。”
“义父,你不准说这个。您身体这么好,一定不会有事的,现在不过是小感冒,常规输液一周左右就没什么事情了。”苏晓然忙站起身来,握住老爷子的手,连忙解释道。
“傻丫头,义父这么大把年纪,什么风浪没见过,还怕这点小事嘛!再说,生老病死本来就是人世间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义父吃喝玩乐什么都体验过,就算让我现在离开人世,我也没有怨言。只不过,义父最放心不下的还是,那个和义父有着很深隔阂的儿子。”段宇鸿越说,心中的悲伤越来越浓厚,刚刚还情致不错的面孔,此时挂在厚厚的秋霜。
即使是苏晓然,都能感觉出来那上面的冰冷,那额头上皱纹更加深深地凸显其中。
“义父,就是那次您和我说过的,对您有着误解的大哥吗?”流光翻转,苏晓然搔搔耳垂,疑惑地问出口。
“晓然,义父可不可以求你件事情啊?”段宇鸿忧郁的眼神时不时地望向窗外,最近他总是感觉身子越来越疲乏,每天都困倦不已,但是躺在床上,都没法入眠。
他也不想和太多的人说,更不愿意告诉李嫂,本来这些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的老人们就已经很担忧自己的身体状况了,若是再告诉他们,他们得一夜不眠。
他更不想靠安眠药来帮助自己的睡眠,这么多年的风雨狂打,造就了他无比坚强的意志力,即使大脑无比兴奋,困得整个眼眶都干涩麻木,他能挺过去,就一定会坚持。
“恩,您说,凡是晓然能够做到的,一定会竭尽全力去为义父去做。”苏晓然重重地点头,正经地回应道。
“我那个儿子,很是倔强。这么多年,对我的偏见,无论我怎么去做,都没有办法改变他丝毫。我已经是快入土半截的人了,不管他对我抱有何种偏见,这已经不重要了。我只希望他能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不要被这些过去的事情蒙蔽了双眼,沉陷其中。”一向精明的双眸在说到此时,变得无比浑浊和黯淡,悠悠地望着窗外良久,这才转过头,对着苏晓然继续说道,“所以,晓然,我希望你能够帮帮他,帮他走出这个困局。”
苏晓然闻言,心中一阵阵沉重,如同被千万斤重石般喘不过气来,又痛又急,等到再抽回思绪时,眼睛中已经被层层的雾气笼罩开来,努力吸了吸鼻子,努力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平稳,这才开口说道:“义父,我要怎么帮他?”
“其实我这个儿子一直都很优秀,只是这几年被情所伤,喜欢上不应该喜欢的人,而且还被不值得的人蒙蔽了双眼,所以,义父请求你,在身边照顾他,好不好?”段宇鸿伸出最近一直温度都很低的双手,紧紧地握住苏晓然的胳膊,眼睛中满是乞求的期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