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夏天,很燥热,树影斑驳,蝉声此起彼伏,热烈而响亮的奉献着自己的分贝。
人来车往,川流不息,岁月静好。
福购超市的后面是一片小区,小区中间有一条路,两边都是摆摊的小吃,虽然每天只有晚上开摊,但生意红红火火不亦乐乎。所以这片也是人来车往,再远一点是大大小小的饭店,夏天很多店都兼职摆上了烧烤,挣这一份凉快的季节钱。五六点一过,人头攒动,坐满了一桌又一桌,一家又一家。谈笑风生,喝酒吹牛,有哭有笑。
叶尔跟尚尚边走边聊,走到这个叉口,尚尚生气又好笑的说,“那天我走到这里,有个车缓缓在我身边停下,落下车窗问我多少钱!”叶尔哈哈哈的止不住笑的说:“我知道为什么!”说着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方向,有一片红灯亮着的地方。尚尚打了她一下,气急败坏的说,“我也知道了!”原来叶尔和尚尚刚毕业,才来这边租了个房子,并不知道这附近的格局,那片理发店原来是个有颜色的地方,而尚尚虽然人长得瘦弱纤小,怎么吃都不胖,最近却喜欢穿性感的衣服,加上自带的神气,所以走到这个路口的时候,不免让人当成了那种小姐姐。
叶尔穿的随意中性,白T牛仔裤板鞋,刚到肩膀的头发,齐刘海,眼睛大大的,虽然脸蛋算得上干净漂亮,却因为这飒爽和稚嫩的气质,显得有些英气。
尚尚长发,眉眼神气,黄色吊带凸显着锁骨,搭着小短裤和凉鞋,纤细的小手链,走路一扭一扭的得意,完全宣泄了出来学校封建解放了的心情。
四周都是烧烤酱料和着肉的香味,看见人家都热火朝天的喝着聊着,在学校的时候,很少能吃到烧烤,又是因为烧烤只有夏季才多一些,这是毕业的第一个夏天,闻了闻,想了一想,又好像啥都没想,叶尔大手一挥,豪气地说,我们也吃个烧烤吧。尚尚有点迟疑,因为深知我们的境况,没钱。叶尔摸了摸牛仔裤的口袋,从前面口袋里掏出几个硬币三块钱,毫不担忧地说:“我们少吃点,不喝东西!我这有三块,你那有多少?”尚尚抠了抠包里,凑了大概七八块钱,两个人就点了几个洋白菜和鱼豆腐,在大树底下,偶尔有风吹过,吃的不亦乐乎。点完之后,俩人开始像大客户一样,坐下开聊,好像这三块钱不是兜里仅剩的几块钱似的,谈笑风生,无忧无虑,开心率真。不过也是,卡里还有一点工资,所以还不用那么那么的担心,一顿几块钱的烧烤还是吃的起的。
尚尚聊着她最近找工作的不顺,得去空港一个很远的地方,工资还不怎么样。她说没办法,想去试试。叶尔是有些天真的怀揣着梦想的,虽然还没有头绪,但是她总觉得还有什么可以做一下,发挥一下。虽然眼下一点头绪都没有,虽然也是挺苍白的。
聊着聊着,尚尚说自己得去空港,家里也想让他去东城学一下电力,正好家里有认识的人,这样以后能稳定些。看着她听着家里意见谋划未来的的样子,不管去哪里,照这样进行的话,叶尔也觉得两个人到了要分开的时候了,有一点伤感,一点自己都去面对的茫然,也有一点未来可期的天真。
两个人租的这个房子还没几天,很小的一个房间,有个大床,一个置物架,一个阳台,进屋就是床,刚好能走路过去不夹腿,当时租的时候,房东连唬带蒙,让他们也觉得这是这个价位还可以的房子了,讲了半天之后,跟房东说定先给一半,算是定金,剩下的过几天再给。
结果今天租不下去了,想跟房东说,又怕房东找我们要剩下的钱,俩人边吃边说,叶尔吃了一口白菜说,“那我们就搬走吧!”“那房东怎么办,要不要跟她说一声?万一说了让我们交另一半的钱怎么办?”尚尚紧张地问。叶尔若有所思的鼓了鼓嘴,皱了下眉,也还没有更好的提议。很担心房东不放过自己,吃完烧烤回去俩人又商量了半天,想给房东打电话,两人坐在床上,尚尚拨通了电话又迅速挂掉,还是不敢跟母老虎对抗。叶尔也不敢。觉得她会抓着他俩不放。晚上都没睡好。辗转反侧,又于心不安。第二天天刚亮四点两人就起来,带着一人一个背包噼里啪啦连追带赶地跑了。
觉得逃出了生天。
其实,交了一半的钱住了这三四天已经给的很多了。等长大之后,叶尔和尚尚清楚地知道,房东不会也没有理由追着自己不放,况且那个时候,八百块钱在新区可以租一个很不错的房间了,自己深受其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