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完饭喝了安胎药,唐清芫开始愣神,缤儿见状给唐清芫披上衣裳。
“小主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迎春柔声问道。
“我在想,这次害我的人究竟是谁,她在暗我在明。”
唐清芫接着自顾自说着“与其引颈待戮,不如主动出击!”
“小主想要怎么做?”
“章太医告诉我那药有色有味。而我今天也只在廖莜闵处闻到过香味,且她今天穿的是深红色衣服。”唐清芫皱着眉头回忆着。
“可小主不是说那味道是贤贵妃处的琥珀香吗?”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与其在这瞎猜倒不如行动起来。碰碰运气,迎春,你一会儿去找几个底细人散布谣言出去就说今日上午我不只单见了慧嫔还见了廖莜闵。”
缤儿在一旁听的糊涂“小主这是何意?”
“今日之事六宫皆知。一来慧嫔因这事儿显些遭了秧,又被皇上罚此刻她若知道她显些是替廖莜闵当了替罪羊,以她那性子想必会闹起来。二来到时后宫非议缠身,廖莜闵会有的忙,自然无法分心对付我。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若贞婕妤能为我所用,我相信廖莜闵的一些事她多少知道一些。”
迎春听后眯着眼睛看向某一处,沉声说道“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但愿会有意外收获。”
傍晚时分,钟粹宫正殿里曲含香此刻正抄录着定心经听完奴婢春珂说的话,瞬间怒火中烧,手中的毛笔啪的一摔,惹得墨点瞬间在经书上肆意横行,生出朵朵黑色花朵出来。
站起身来瞪着秀目,“什么?!莫非是曦婉仪要害瑛婉华,竟连累了本宫今天让皇上厌烦!”
春珂小心翼翼的说着“娘娘,宫里那帮下人都传开了,不知真假。”
“无风不起浪,这事儿多半是真的,廖莜闵那小贱人做出这祸事若不是皇上明见岂非我替她担祸。不行,我这就去秉明皇上皇后,让那小贱人受死”说完便要起身出门。
春珂见状紧忙拦住“娘娘,请多思,说到底不过是这底下的人风言风语罢了,这会儿六宫都传开了,皇上皇后自不会因为这没影的话就信了您。您瞧,此刻皇上皇后甚至是鎏香阁的那位可有行动?娘娘冒冒失失的去了,若此时是真还好,若是假想必皇上会更生娘娘气了。”
曲含香一听也有理便又缓缓坐下了“难不成我要自认倒霉,咽了这口气?”
春珂听后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娘娘,今日索性您既已不明不白的沾上这浑水了。不如寻个什么旁的由头去搜一搜那未央宫。皇上想必已听见这风言风语了,心里也会多少怀疑曦婉仪早晚也会查她的,机会当前一定会乘了娘娘的东风带人去搜的。”
“万一这一搜什么都没搜出来怎么办?”
“娘娘勿扰,咱们就以丢了首饰为由,把首饰神不知鬼不觉的放进未央宫,小谭子会些飞檐走壁的功夫,让他去做。若查出来她损害龙胎的证据,娘娘您就大功一件于龙嗣有功。若没查出来什么,咱们那金银首饰在她处被找出来了,也不算无功而返。不管她到时有什么说辞也会贻笑于六宫!出了娘娘那口恶气!”…
暮色暗沉,未央宫廖莜闵处便闹腾了起来,原因是慧嫔突然风风火火的带了一帮奴才去了未央宫,说是她处丢了好多金银首饰,宫人见那贼人进了未央宫,慧嫔便打着抓贼的名号让人进未央宫搜宫。
唐清芫自不会去看这热闹,缤儿还有些疑惑“这慧嫔就这么兴师动众的去了,若什么都查不出来,到时她该如何自处?”
“出身显赫,慧嫔不会吃亏的!”
未央宫此时灯火通明鼎沸嘈杂。慧嫔一伙人虽盛气强迫,可廖莜闵自不会同意被搜宫,各仆护各主,也就僵持着了。
“皇上,皇后嫁到!”一声尖嗓,平静了动荡的局势。当然只有皇上皇后来,这事儿除了皇上皇后后宫里有那个嫔妃敢来瞧热闹呢!
赵靖泽一进未央宫便看见满地的凌乱纷杂,梨花带雨的景儿,不禁皱眉头“上午刚罚了你抄录定心经,怎么下午就做事没魂了?”
曲含香谨小慎微的赶紧上前“臣妾见过皇上皇后娘娘,臣妾已经抄录完定心经,有悔自省,并告诫自己以后行事万要谨慎谦卑,方不负皇恩浩荡。”
“那现在在做什么?”
“臣妾惶恐,刚刚臣妾宫里的金银细软被一贼人偷盗,刹那间宫人小谭子瞧见那贼人跑往未央宫,后便不见踪影。原是些俗物可里面有几只皇上和太后赏赐的首饰,思来想去无法也只好来曦妹妹处,想在未央宫附近看看,可有我那些东西的影儿,再者那贼人飞檐走壁,行事鲁莽臣妾为六宫安宁也为曦妹妹安全着想,想让人进去看看。就不知为何曦妹妹死活不肯…”哀婉委屈,让不知情的人都听之心痛。
廖莜闵哭泣泣的挪步上前“皇上皇后娘娘,请为嫔妾做主,天子脚下怎的贼人可在禁卫军的眼皮底下进宫行窃,况且慧嫔娘娘的钟粹宫与嫔妾的未央宫本就隔了甚远,慧嫔娘娘不清不楚的就带人来闯宫,这可真让嫔妾惊心不已啊~”凄凄惨惨,让人望之怜惜。
宫人早已搬了火炉与椅子给皇上皇后坐着,一旁的赵靖泽柔睦明暗不定,揉额不语。皇后作为“大房”在这种凌乱的场景自然乐的拿出正室贤良的款儿。
王捻珍看着慧嫔和曦婉仪不禁摇头清叹玉气“大小都是主子妃嫔闹成这样,成何体统!”说完就朝着半院子宫人轻呵道“都杵着干什么还不把火炉椅子都搬出来,小心冻着你们主子。”
太监丫鬟们立马搬来两样给慧嫔和曦婉仪坐着烤着。
廖莜闵自然不能让人进来查,东西她虽然都清理干净了,可有一样,这万一…
曲含香依坐着,半笑不笑的盯着廖莜闵,居高临下,有恃无恐。
“皇后以为如何?”赵靖泽忽然开口。
王捻珍自有自的盘算,她的人来报说这廖莜闵早就暗里依附于贾商芸了,若真如流言所说,廖莜闵敢谋害皇嗣,她这个皇后自容不下此等兴风作浪之人,况且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贾商芸独大,若今日真能在她处搜出来什么,她廖莜闵逃不掉,到时候顺藤摸瓜没准还能攀扯上贾商芸。若搜不出来,她也乐的看与她身世不相上下的曲含香丢脸。
“皇上,今日偷盗之事六宫恐怕早已疯传,不如便让人把西六宫都搜一下,一来还了曦妹妹的清白。二来也可平了六宫非议,安定人心啊。”
王捻珍语重心长的讲着,可在坐的谁听不出来她明面说的是偷盗一事,暗里指的不就是曦贵人疑似暗害瑛婉华龙胎一事吗!
“也罢,夜也快深了,闹成这样也该有个交待,崇辛!你现在带人就把西六宫所有宫殿都好好搜查一遍,就从未央宫先开始。记着只是查看盗贼的踪迹,别惊扰了各宫主子。”赵靖泽突的拍了下椅子,指了指身后的崇辛说着,语气透露着不耐烦。突然想到什么又紧忙开口说着“瑛婉华想必也已就寝了,她那儿你就不用带人去查了。”
崇辛松了一口气,还没开口问皇上就说了。鎏香阁里怀着孕呢,他是带人去还是不去,都知道搜拿盗贼只是个幌子,他去万一惊着哪位祖宗,皇上还不扒了他的皮!不去,这西六宫都查了不查鎏香阁它说不过去啊,现下好了,皇上明话了,他也好办了。
曲含香见崇辛板着脸带人进了未央宫盯着廖莜闵开口“崇辛公公可要好好的查,每处都不能落下啊!”
廖莜闵此刻也知无力回天了,她是怎么都没想到她有一天会陷在这么蠢的招数里,索性证据都处理干净了,可还有…。慧嫔怎么这么笃定呢?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里面怎么这么安静,面前的火炉也不是很热但还是把廖莜闵照的直出汗,油煎火烤也就如此了。
寂静通明的未央宫,无辜矗立的各派宫人,事不关己、尽情燃烧的火炉煤炭,和各有各的思潮起伏。
说是久可也快,崇辛不带表情的走了出来,身后的两个小太监分别捧着一个暗红色约两掌大的上锁盒子和一个黄绿色包袱。
廖莜闵见那盒子被拿出来,顿时心血上涌、冷汗直流、手脚发软。纵使她巧舌如簧,她也百口莫辩。况且东西是她的,她比谁都清楚…
“回皇上皇后娘娘,奴才刚刚在內殿观音像下饿地板砖里一处暗格中找到了这个盒子,上着锁,不知何物。在下人房找到一个装着金银首饰的包袱。”崇辛不动声色的缓缓开口。
“御前侍卫,把这个盒子劈开!”赵靖泽突然沉声喊到,显然是动气了。纵是憨直如曲含香见状也不敢开口说话了。
那带刀侍卫大刀一挥,啪嗒一声锁头落地,廖莜闵被吓的滑跪到地上。盒子一开一股异香蔓延开来。
人心的丑陋就如同这股不见天日的异香,邪恶的念头人人心里多少都有,但当被放在明面上的时候众人却立马纷纷表态不会与之为伍,捂鼻厌恶,不屑沾染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