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儿如往日一样送萧玉熙出门上朝,自己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小憩一会,就不得不起来去兰亭宫报道,这是萧玉熙指定的任务,如果学不会舞蹈,学不会刺绣,就一直要在那里学习。
即便夏月儿一万个不愿意,却也没有命去违抗。
如一颗小草,夹缝求生。
萧玉熙退了朝,想起昨晚让剑羽去查的事情,于是询问道:“如何?”
剑羽连忙将自己查到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告诉了萧玉熙,宰相之女联合众人殴打夏月儿,并且也把夏兰姑姑说得原话一字一句说给萧玉熙听,夏兰姑姑说,此女舞蹈得精髓,根本无需从头开始学习,包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无奈萧玉熙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刺绣确实差得一塌糊涂。所以夏兰姑姑会教她刺绣。
萧玉熙抚摸着自己左手之上的斑鸠道:“样样精通?”琴棋书画,棋艺有所了解,这琴,书,画?样样精通确实出乎意料,以夏兰姑姑的造诣,如此评价一个人真是少有。
萧玉熙确实未曾试探过,棋艺是偶尔显示,书法也是罚她抄书才觉得字迹绝美。
又听夏兰说她舞蹈深得精髓,又会抚琴,又会画画,不免觉得惊奇。
怎么都觉得夏月儿笨手笨脚。萧玉熙见剑羽欲言又止,于是责令道:“说。”
剑羽连忙道:“王上,夏月儿在兰亭宫确实举步难行。”
“为何?”萧玉熙不悦道。
剑羽道:“宫里人都传王上不喜,杖责,又是亡国公主,命如草菅。所以众大臣之女有意刁难。”剑羽刚刚说完,就听萧玉熙冷冷说了一声:“大胆。”
剑羽吓得连忙跪下请罪,早知就不多嘴了,但是看着夏月儿可怜小身板,剑羽竟然没来由得想要保护一下,总觉得夏月儿不同他人,她对自己笑起来的时候总是很甜很真切,说话虽然古怪,毫不避讳,却是天真无邪。只能怪是亡国公主。
萧玉熙冷着一张脸,许久不语。恰巧有人禀报:“剑心回来了。”
剑羽如获救星一般望向门口。
剑心风尘仆仆的走进御书房,一进来变觉得气氛异常,向萧玉熙行礼道:“王上。”
剑心剑羽是萧玉熙身边的侍从,地位很高,他们两个只听命于萧玉熙,萧玉熙让他们死大概也会服从吧,剑羽擅长用剑,身为女儿身的剑心擅长用各种暗器。剑心更是得萧玉熙器重。这次派剑心去调查夏月儿身份之事。
萧玉熙见剑心回来,淡淡问道:“如何?”
剑心对着剑羽吐了吐舌头,细细向萧玉熙禀报。等剑心回报完,剑羽早偷偷退下溜走了。
在他们眼里王上严厉,冷酷,却也是他们视为信仰的人。
夏月儿拿着一块帕子努力绣着,针头又一次扎了一下手指,旁边的某臣子之女撇了一眼笑着窃窃私语对着宰相之女王香儿笑道:“丑得出奇。”
夏月儿冷漠的自顾自绣着。夏兰姑姑亲手教了一遍,夏月儿根本无心听,她从小有一个毛病就是不感兴趣的事物皆可充耳不闻,这也是为何她重绣了无数次却也绣不好的原因。
夏兰姑姑无奈,板着脸纠正着,那脸又让夏月儿想到了班主任的脸,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夏月儿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向她,满眼的嘲讽,夏兰姑姑不停的在讲解刺绣的重点,夏月儿有一刻真想甩手不干,骂他祖宗十八代,但是理智自然克制住了自己的想法。努力去记得,瞥了一眼王香儿的刺绣,她刺的是双面绣,就是两面都是不同的图案,真是好看,手帕上的凤凰真是栩栩如生。夏月儿咬了咬唇,思路回到夏兰姑姑的讲解中,但是奈何无法理解,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
萧玉熙亲临兰亭宫上正好看见这一幕,夏月儿端坐在凳子上,夏兰姑姑一顿骂,仿佛置身于事外一般。刺绣的样子说不出的敷衍,怪不得夏兰姑姑气得恨不得一顿打。
夏月儿自顾自的绣着,她把好好的鸳鸯再次绣成了一只鸭子。夏兰最先发现萧玉熙的到临,连忙跪地请安,其他女子更是一一瞬间跪到在地请安,夏月儿后知后觉跪下道了一句:“王上万岁。”引得夏兰姑姑皱眉。夏月儿这才想起,夏兰姑姑说过没有王上万岁这种话,看见王上只需跪下低头即可。
萧玉熙并没有指责,让众人起身,夏月儿连忙将自己手里的丝帕藏到身后,她怕萧玉熙看到动怒责难,这么多人看着,夏月儿害怕以后自己日子更难混。离开御书房后发现,众人对她趋之若鹜。因为王上对她各种责罚,并不想与她接触,连累自己。
众人一动不动,对于萧玉熙的亲临,简直就是意外。夏兰姑姑更是震惊,生怕王上看到夏月儿的刺绣连罪自己。不由得撇了一眼夏月儿,只见夏月儿慌乱的藏匿着帕子,还藏不好,正好萧玉熙经过,掉落在萧玉熙眼前,夏月儿暗自叫苦,走在萧玉熙身后的剑心看见了帕子上丑陋的鸳鸯,不由得偷偷笑了。也只有剑心敢偷偷在王上背后嬉笑。夏月儿不由得将头低的更低了,她想她死定了。
萧玉熙却视而不见走到了宰相之女王香儿眼前,撇了一眼王香儿的手帕,王香儿早已面露喜色,王上竟然会注意自己的刺绣。想着面露红晕,娇羞不已。
萧玉熙皱了皱眉道:“夏兰,凤凰怎可随便刺绣?”
夏兰不解的看向萧玉熙道:“还望王上明示。”
“凤凰乃天朝神鸟,只有制衣宫女才能用金线刺绣,谁许在这兰亭宫私下刺绣?”
萧玉熙冷冷道。萧玉熙此话一出,夏兰顿时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道:“王上息怒,奴婢失职。”
王香儿脸色瞬间苍白,紧张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萧玉熙冷冷道:“杖责20”
整个兰亭宫静悄悄的,只有沉甸甸的气压,压着每个人的心脏。谁都知道王香儿刺绣是整个兰亭宫第一,仅仅刺绣了凤凰就触动了天子之怒,即使作为宰相之女,也免不了王上的责罚。众人低头不语,只听屋外传来一阵阵杖起杖落声。杀一儆百说得大概就是如此。
夏月儿早早体验了这种杖责,小身板不由得抖擞了一下。接下来不知道又要拿谁开刀。
夏月儿偷偷瞄了一眼走在众女之中的萧玉熙,连忙把自己掉落的帕子捡起来塞入袖里。
剑心微微侧头,尽收眼底。微微一笑,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夏月儿尴尬的朝剑心回以微笑,连忙低头。
萧玉熙连续挑了几个大臣之女的毛病,吓得众人大气都不敢喘。夏月儿觉得自己的心脏要爆了,只见萧玉熙又走到了夏月儿眼前,不会留着最后要收拾自己吧?夏月儿紧张的想着,两手竟然握出了汗。萧玉熙自然将所有的一切尽收眼底。
走过夏月儿,坐在了兰亭宫正方的软榻上,有兰亭宫的侍女奉上茶水,剑心接过递给萧玉熙,萧玉熙缓缓喝了一口,夏月儿内心嘀咕道,怎么还坐下了?还不走吗?
萧玉熙似乎无意要走,淡淡道:“你们继续。”
在座的一个个都不敢动。
夏兰一直跪在地上,王上不发话自然不敢起身。
只听萧玉熙幽幽道:“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