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仁见着大家聊着这么多从一开始的窃喜兴奋到现在的战战兢兢,他只希望了部长能忘了他这号人,因为他带着村里的人做的生产计划根本没什么效果,还报了比去年还大的量,现在想想真是糟心玩意儿。
他和同村里的几个小伙躲在人群里,眼睛纷纷飘向毛被退得精光的白花花的鸭子,馋!
这是多久没闻到荤腥了,来这一趟值了。
“安全村大队的,在吗?”心惊胆战的范仁还是没能逃住这命运。
范仁哪敢墨迹赶紧扒拉着人群走到沈路之的面前道:“在在在,领导有什么吩咐。”
“是这样的,你们安全村呢不是我和小潘去的。”沈路之一边拔着鸭毛一边问范仁他们村子的情况“你说说你们村的的情况,照实说现在的情况特殊我们都是会理解的。”
听领导这么一说,范仁心中突然那颗忐忑不安摇摇欲坠的石头终于是安稳下来,只不过再说的时候属实有些担心,因为他们村的情况可比别的村子差太多了。
“领导,是这样的我们村呢,虽然在新寨村的上游啊但是我们就靠这么一条河,根本就没有其他的水源了。这几年的耕种耽搁了很多地都裂了,一年半载根本没办法把地给养肥回来。”范仁也蹲下来和沈路之领导一边拔着毛一边说。
“你说的这个情况,是我们整个县大部分地区的问题。”沈路之停下手盯着范仁看继续道“我现在比较好奇的是,你们安全村的具体情况比如村民们的衣食情况,生产精力和范围,你们干部都为乡亲们做了什么,因为我来的时候可看过你们个个村往年报粮的数据。你们安全村每次报的可不少,一年竟然比一年多?”
范仁顿时心中一凉,完蛋二字徘徊脑海中久久不散,他可没遇见过这样的领导,不好糊弄;因为他说什么都比不上领导一时兴起就到村子里考察了,要说实话他可太难为情了。
因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他这些年在安全村做的都是一些表面工作,脚踏实地认认真真去干的也就是看住安全村的村民们不让他们出了安全村……
“怎么有什么不能说的?”沈路之一看这老小子虚汗微冒,还不敢正眼瞧他,真心不是什么老实的人,他打算直奔主题。
“领导,这些情况我实在说不清楚,我只是个生产队长肯定是抓生产工作的,每次我都会问村里能报多少粮,都是村长和村干部们做的决定,我一个外来的人肯定不如他们自己村里的人了解,所以他们说多少我就上报多少了。”范仁虚头巴脑一阵胡诌。
“呵。你没脚下地看看田地情况,没眼见见庄稼长势,没嘴问问老乡们今年的收粮?”沈路之轻呵。
从沈路之和范仁他们那里突然就镇静下来,以他们为中心一圈一圈十分默契的就安静下来了,不敢有人发出声音,都是眼神示意询问:怎么了。
又有人用眼神示意他们往大领导那个方向瞧。
果真大家都默契地看着他们两人对峙。一人威严有神,挺直腰板,眼光炯炯地盯着另一个身形佝偻,好似无处遁形的老鼠……
“你要怎么确定你的工作,你怎么做到你的工作了,你了解你们村里多少人口,多少劳动力,多少亩田了吗?”沈路之的语气步步紧逼,但是整个人的气势慢慢放松下来整个人徐徐后仰。
周围一片静谧,就连新寨村的干部们也都不敢喘大气,都想着大领导问到的这些问题,都在反思自己的工作有些确实做的不到位。
“对不起。”范仁终于低下了头,红通着脸,并不是因为做不到、说不出自己工作上情况的难为情;而是因为羞耻,因为他认为在比他等级低的人面前丢失面子的羞耻。
“确实是我工作上的疏忽,今日起我回去就脚踏实地认认真真地干。”范仁不敢继续再拔毛,收了手局促地听凭大领导的吩咐。
“还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