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竹篮里醒来还没起来时我就看到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我在竹篮里晃动几下身子竹篮就变成了摇篮,我担心把自己摇睡着了,我想失眠的可以睡摇篮。我从摇篮里飞出,屋前是久违的那种熟悉的温暖,阳光晒上窗台,大白狗趴在渔夫不远的空地上,当然有阳光,渔夫戴着老花镜在修补渔网,古代的老渔夫老花的时候是怎么修补渔网的,可能是儿子修吧!渔夫有没有儿子只有渔夫知道,我想问大白狗,大白狗懒散的不愿理我,几只散养的鸡在草丛中‘呜呜,咯咯’的刨食,我不愿搭理他们。我趴在温暖的水泥窗台上像等待什么仪式的到来,在我迷迷糊糊将要进入白日梦时,一阵狗叫声把我吵醒:
“起来,起来,傻鸟!”
“干嘛,笨狗!”
“嘿,打鱼去!”
我飞起来和大白狗赶上走在前面的渔夫,看:那田,那人,那狗,那鸟。
“昨天夜里你怎么没和渔夫一起来打渔?”
“和你有关系啊?鸡婆!”
“是在过夜生活吗?我的夜生活可丰富了!”
“知道你不是好鸟!你刚才叫那位老人家什么?渔夫?”
“他不是渔夫吗?”
“当然不是。”
“打鱼的不是渔夫?”
“谁规定了,他还种几分田,喂几只鸡,养一条狗呢!”
“那是农民?”
“他还写诗呢?”
“那是隐士?”
“关你什么事!”
“他会武功吗?”
“他会唱歌。”
“你会跳舞吗?”
“你能不问了吗?你是不是一路上憋的寂寞的慌?”
“如果老人家喂两条狗你就不寂寞了。”
“一条狗不寂寞,想一条狗才寂寞。”
“哇靠!你是名狗刀刀啊!快用你的狗蹄子扒拉几下给我签个名吧!”
“别吵,撒网了!”
小船停在小湖的中心,老人家撒下第一网,我和大白狗站在船头。在等待起网的时间里,我飞到被阳光淹没的码头,坐在码头上想象老人家: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老人家起第一网的时候,没有收获,不急不忙又撒下第二网,收获几条小鱼,再撒下第三网,收获的仍然是几条小鱼,我站在船头觉得很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这两个几条小鱼也可以熬一锅鲜汤。”
“那你不可惜了吗?”
“我有什么可惜的,我又不是猫。”
“你和老人家在一起多久了?”
“有一段时间了,问这做什么。”
“你为什么不离开?”
“离开做什么,莫名其妙,你这鸟真不是好鸟,你怎么能这么问,我走了你不觉得老人家更加孤苦伶仃吗?何况我睁开眼看到的世界就是这样的,我们忠诚于主人忠诚于世界。”
“如果老人家哪一天先你们离开呢?”
“那田地就会抛荒,几只鸡可能会变成野鸡,我可能会变成野狗,也许什么也不会变。”
“为什么不会变?”
“老人家的房子还在,我们就有落脚的地方。”
“原来你们图的都是他的房产啊!”
“滚,俗鸟!装鸟,你以为自己是哲学家啊!在路上就可以问这些问题。滚吧!滚吧!”
几只鸡也加入到轰赶我的队列,我狼狈地逃离到烟囱上以为自己是被发现了的偷鸡摸狗的,我本可以英姿飒爽地站在烟囱上迎着西北风怒吼: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得了吧!别装了,你见过秋天下暴风雨啊!还是上路吧!”西北风对着我说
“我其实是想陪一陪老人家的。”
“你只是老人家的过客,陪五分钟和陪一个小时是一样的,你又不是按时收费的。”
“我是老人家的过客,老人家也是我的过客,那谁是我的常客啊!姐姐,您常来!”
“姐姐我来了!”西北风冲着我浪笑,真的连风都笑了。
我突然觉得头皮发麻,如果西北风变成了我一生的常客,那我这一生得多背多悲惨啊!
西北风,我告诉你,你再笑我就把你喝了!此时我不知道西北风会不会有一种失落,都这样了,我还不是去追她,却要顶着她继续上路,但不管怎么想,一路来,我们都是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