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寐苦笑道:“我已经回不了头了,不如就这样吧。”
陆珩:“话我只说一遍,你现在收手和我回去,或许还有机会可以保你一命。”
说话之间,那些呈枯萎状态的竹子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近,遮天蔽日,本该是白天,这里却是黑漆漆的,沉重,压抑,让人无端的想要逃离这里,只不过注定是徒劳无功,不论是人抑或动物,全部都被这种怪异的竹子吞噬殆尽。
不远处,一只竹鼠疯狂的朝着竹子的边缘逃去,却在下一秒,被什么莫名的东西拽进了黑暗之中。
过了一会儿,从那里滚出来几根骨头,看大小,是刚才那只竹鼠的尸骨的。
几人默默的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幕,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同情这只竹鼠的悲惨命运?还是担心自己即将面对的困境?
袁寐看了眼陆珩和沈亦然,不觉露出羡慕的神色,他们还可以这样在一起并肩作战,共同面对一切困难险阻,只有他,所做的一切都要被判定为是恶的,就连郑乔,都不愿再多看他一眼,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可言了。
袁寐看着郑乔,充满了哀伤。
我苦苦追寻的人啊,从此以后,我放你自由。
陆珩对夏橙说道:“该是你表现的时候了,快点!”
夏橙有些不情愿的抱着工具跑上前,开始寻找突破口,不一会,他在电脑面前经过一系列操作,终于找到了正确的出口,只不过,他并没有高兴的神色,反而十分纠结。
这在一向没心没肺的夏橙身上是不多见的,陆珩走过去,一巴掌糊上去:“怎么了扭扭捏捏的,有话就说。”
夏橙深呼吸一口气,合住电脑,略带纠结的说道:“老板,这个点就是生门。”
沈亦然问道:“这不是挺好的吗?”
夏橙闭了闭眼,接着说道:“可是它同时也是死门!”
众人不解。
陆珩却已经明白过来,这意味着,他们之中,一定会有一个人死去,并且是死在探路的过程中。。。
这种必须死一个人的感觉太憋屈了,他皱着眉头,心情烦躁。
沈亦然看他皱眉,不知道为什么,总觉的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他出声安抚:“你,你别皱眉,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他们才认识几天,这么关心温情的话语,有些逾矩了。
然而陆珩却像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似的,继续问夏橙:“你确定吗?这种情况可是十分少见的,如果你搞错了,我也不会怪你的。”
夏橙摇摇头;“不,老板,你知道我的水平的,这种低级的错误,我不会犯。”
沈亦然疑惑的问道:“你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吗?”
陆珩看着沈亦然眼睛,说:“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八卦。分别为开门,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其中生门和死门,是相对的两个方位,互相对立,是两个极端。他们永远不会重合,只有极其罕见的情况,才会如此,只是这样一来,要进入生门,就必须进入死门。”
沈亦然接着说道:“也就是说,会有人死在这扇门中?”
陆珩和夏橙点头。
气氛变得压抑而沉重。
这时候,一个选择就摆在了他们面前,谁先走第一步?
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的去为陌生人送死。
袁寐看了看众人,出声:“我来打头阵吧。”
陆珩看向他:“你确定吗?即使这意味着你一定会死亡?”
袁寐苦笑着点头:“我确定,我这一生,都是偷换得来的是时光,即使苟且度日,也没有得到什么,也做了错事,倒不如现在就让我做一件对的事情。”
说着,他看向郑乔,郑乔却迅速的转头,假装在研究竹子。
袁寐见此,神情愈发落寞和绝望。
他问夏橙:“这位小先生,请问你说的生死门在哪里?”
夏橙咬唇,看向陆珩。
陆珩面无表情的点头。
夏橙见状只好指着西南方向。
沈亦然恍然大悟:“是了,死门居于西南坤宫,属土,与艮宫生门相对,万物春生秋死!”
话音未落,袁寐已经朝着西南方向走去。
郑乔见到他真的去了,着急的质问陆珩:“你怎么能同意他就这么去送死?!”
陆珩面对这种无理的指责淡淡的反问:“这难道不是他自己的选择吗?”
郑乔气急:“可这是你同意的!”
沈亦然厉声说道:“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我想你心里应该清楚,真正把他送上死路的,一直都是你。”
郑乔颓废的坐在地上:“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
陆珩冷哼一声:“小橙子,把他拽起来,我们跟在袁枚后面。”
夏橙:“啊,老板,这不大好吧,男男授受不亲啊。”
沈亦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陆珩转头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对夏橙说道:“你小子别在这里给我贫嘴,废话少说!”
夏橙委屈的扁扁嘴,有气无力的拽住郑乔拉起来,看起来好像也没用多少力气,只是,郑乔再怎么说也是一个一米八几的成年男生,重量肯定不轻,夏橙看着小,没想到有这种怪力气。
沈亦然惊讶的看着小小的夏橙轻松的提起颓废的郑乔拖着走。
陆珩自然的拍了怕沈亦然肩膀说道:“走了,沈大总裁。”说完,径直朝前走去,看起来竟是十分轻松的模样。
沈亦然追上去:“你就不能好好叫我名字是吗?”
陆珩耸耸肩,走的更快了。
一行人就这么站在了生死门面前。
袁寐困惑的看着眼前光秃秃的地面,有些失语,他原本都做好了会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的心理准备,哪里想到会是这般光景。
沈亦然追上来,看到眼前的景色,皱起了眉。
他倒不至于失语,只是实在太过怪异,周围明明还有其它的植物存活,偏偏这里,寸草不生,荒凉的就像假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