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霖魔音穿耳,一路上赵殿下头都快炸了,好不容易到了集市,赵晗沐严肃的和她的小丫鬟约法三章,这才令于霖安静了下来。
京都的繁华不是说说而已,在晚上整个集市灯火未熄,照亮了每一个角落。路上的小贩也热情的叫卖,行人如梭,热闹二字来形容都显得狭隘了。
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赵晗沐摸着心口来讲,他哥,赵景和都算得上是一代明君。他取消了边境的通商限制,也取消了対民间商市的限制,使得圣源商业贸易和对外关系在一定的时间都处于盛世繁华的状态。
但是,一个朝廷总有那么两个倚老卖老的存在。他们手执祖宗立法,以先辈的名义对年轻的帝王施压,叫嚷着礼不可废,法不可变,固执己见的认为不能开通边境通商,也不能任由民间商市发展。
终于,在他们的坚持下,赵景和不得不放弃。
这也是匈奴向圣源出兵的原因,简单而纯粹。
而赵晗沐就是这场新旧势力博弈的牺牲品,一生都困于边疆,不负得归。
“公……公子,”于霖的声音将她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公子你怎么了?”声音中的关切难以忽视。
没关系,就算这样,自己身边也还是有人的,像皇兄,皇嫂……赵晗沐舒了舒心,回过头扯出微笑,“没事。”
“公子,接下来我们去哪?”
“酒楼,看帅哥。”
京城,圣源最大的酒楼——醉霄楼,此时灯火通明,而赵晗沐现在正在醉霄楼的对面的雅间内观看这样的盛景。
“公子,我们为什么要在这边,不去醉霄楼?”于霖发出了灵魂提问。
“费那么多话干什么?我自有我的用意。”赵晗沐显得一派高深莫测。
但其实,是因为醉霄楼是皇家产业,虽然一般人可能不知道,但是赵晗沐出宫的次数多了,每回被逮回宫的原因多半都是醉霄楼的人认出了她,并及时的向她皇兄通风报信。
况且这个地段,能清晰的看到醉霄楼进出的人,于赵晗沐而言,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但是这话不能和于霖说,这丫头,胸大无脑,人傻单纯的,这样简单的告诉她,保不齐还会破坏自己出宫的计划。所以不能说,坚决不能说!
于霖看着自家主子一会摇头一会点头,偏偏神色还颇为正经,一个念头席卷了她的脑子,莫不是今日晚上出来,主子撞到鬼了?
在主仆二人心思各异的时候,店家小二上了楼。
“两位客官,请问你们需要点什么?”
“不用多了,你们家的招牌菜都上上来吧。”赵晗沐说的很是淡然。
那小二一看是位大主顾,高兴地直说好,一溜烟就下去准备了。
醉霄楼的人来来往往,人多是多,但是一个帅的都没有,赵晗沐不免叹了口气,机缘不行,机缘不行呐。
感叹完又盯着桌上的菜,又叹了口气,她没想到给店家说了要招牌菜没想到竟然烧了20盘菜上来。于霖也十分震惊,但震惊之余,她又想到了另一件大事。
“公子,我们走之前您把钱袋子拿上了吗?”余霖有些小心翼翼。
“不是在你那么?”赵晗沐又有些随意。
“殿下当时说,钱这样重要的东西不能由奴婢拿着,怕丢。”于霖冷汗要出来了。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我想想我当时藏哪了,嗯……”赵晗沐用手探了探。
“完了,于霖我给你说一件事,你家殿下,我,当时勒裹胸布的时候,可能把钱袋子忘在寝宫了。”赵晗沐面无表情。
“……,”于霖冷汗已下,她声音有些颤抖,“那现在如何办啊,殿下。”
“这个啊,你会飞檐走壁吗?翻窗翻墙也行。”赵晗沐眨着眼睛看向于霖。
“……,我不会。”于霖也面无表情。
“那行吧,你跟我来。”赵晗沐招呼着于霖。
两人走向窗边,“万事都有第一次,这样,你先翻窗,我殿后。”一席操作猛于虎,于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推上了窗边的护栏。
赵晗沐紧随其后。
“殿下,你这样……”会不会太危险,话还没说完。店小二进门,一下就发现了两个企图吃霸王餐且逃单的人。
半柱香后,主仆二人被绑起来,丢进柴房。
“我说我也不像这样的你信么?”赵晗沐真诚的看着于霖。
“……殿下我不信。”行吧,小丫鬟也是有脾气的。
“没关系,明天早上皇兄就会发现我不见了,他会来救我们的。”赵殿下面不改色的安慰她的小侍女。
“可是,刚刚那群人也说了,要把我们卖去作小倌”于霖一盆冷水説泼就泼。
“……”行吧,我的错。
与此同时,醉霄楼的对面雅间里,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向着身后的人说道,“去,给中原皇帝送信。”
“是。”那人说完,纵身从窗户越出,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中。
那男子眼神明明灭灭,含着希望又含着痛苦,他望向远方,手放至胸口,口中轻言:“长生天啊,请保佑我……”
皇宫,御书房内,梁公公递给赵景和一封纸条,说道:“陛下,刚刚外面有人送来的。”
赵景和放下狼毫,接过纸条,慢慢打开,只见上面写着“公主出宫被扣”,赵景和手有点抖。
他看向梁公公,“你去熙宁殿看看,公主在哪。”和赵晗沐如出一辙的面无表情。
于是皇宫瞬间鸡飞狗跳,一片慌乱。
禁军和护城军被立刻派了出来,挨家挨户的开始搜查,搜到酒楼的时候,落魄公主终于被她的骑士救了下来。
死鸭子嘴硬是少不了了的,赵晗沐揉着被勒红的手腕逞强道:“其实你们不来我也可以脱困的。”
一群大内侍卫齐齐跪下,面无表情的说道:“殿下说的对。”十分之敷衍。
赵景和不能出宫,便派了梁公公来。于是,赵晗沐看着眼前的矮胖大太监东抹一把泪,西抹一把泪的,心里后知后觉,完了,今天这档子事她得脱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