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夫人听着不知不觉嘴角翘起来,何笑伦仍旧装着左右为难的样子,何夫人借机搬了把梯子,让他下台阶:“老爷不给我们面子倒罢了,怎么连云山媳妇的面子也不给了?”
何笑伦一跺脚,命雯蓝快扶起玉露,回身对何恬道:“今儿看在你二嫂的份上,饶过你一回,不过每个月的月钱减一半,丫环仆妇也各减去一半,以后再不可打着何府的旗号在外招摇了。”说完怒气冲冲走了。
等何笑伦走远了,众人方松了一口气,何雯蓝笑着拉住韩玉露手道:“多亏二嫂过来了,否则这个乱摊子还不知道如何收拾呢?”
韩玉露心里暗自冷笑:“我若不过来还不一定成烂摊子呢?”
何琴华拉着林驰站起身,林驰道:“刻儿白天吓坏了,我怕他一个人害怕,我们也快回去吧。”
何恬边擦眼睛边对林驰道:“我知道你恨我,我现在也恨我自己,别人倒还好,就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刻儿?”
林驰淡淡地说道:“你不用担心,不会让刻儿知道的。”
何夫人见何琴华两口子走了,长叹了一口气:“你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就是刻儿不恨你,难道你心里就没有愧?”
雯蓝搂着她妈的肩头,示意她不要再雪上加霜了。何夫人在雯蓝的头顶上重重戳了一下:“就你会做人。”
何恬见韩玉露正站在一旁拿着手帕拭泪,如芝似兰,比自己真是强的不是一点半点儿,想以往的种种不是,她含泪走过去,跪到玉露面前:“以往我处处刁难于你,你却不念旧恶,今儿却反过来救我。”
子不教,父之过,何恬只是比旁人略刁蛮任性些,并不算大恶,何况对错只在一念之间,玉露的性情并不是你对我如何,我皆对你好,她则是你若敬我三分,我许还你五分,你若恶我三分,我则对你不睬就是了。此时见何恬如此,动了恻隐之心,忙含笑扶起何恬道:“都是一家人,再如此说就外道了。”
何夫人叫柳枝把春妹唤进来,春妹哭得双眼红肿,低着头跪到何夫人面前,何夫人命柳枝把她扶起来:“你们小姐是什么品性我知道,难得你倒真心对她,老爷把她的丫头减了一半,你要多受累了,这两天多看着她些,别让她做出过格的事儿,否则谁也救不了她?”
从何恬处出来,何雯蓝将何夫人等人送到了小桥边,看着众人走远了,身子向后倚到桥栏上,今天的事儿自己没赶上,若当真是枪顶到头上,自己又将如何,必定生死关头,谁也说不好。
何恬被打与其说何笑伦这场戏做给韩玉露看,不如说是做给他们兄妹看的,何恬以往比这更出格的祸也没少惹,何笑伦也只是对她瞪瞪眼睛,相反倒是何夫人骂几句,却无济于事。何琴华这些年把生活当成了儿戏、玩世不恭,何笑伦一直梗梗于心,想气却无从气起;何靖华与胡云山所作所为,也是何笑伦的心病;就是她与谭芷走得近,也遭何笑伦非议,这些尚在其次,若是何笑伦知道谭庆生喜欢她,又会怎么想!想到这儿她皱了皱眉。心竹见她久不回去,出来找她,说谭芷和慧姗在房里等着她呢,她才慢慢转身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