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挺眉头微挑了挑,似有些不耐,但仍是忍着,笑道:“夫人一界女流,焉知国家大事!若是何府现在由夫人作主,路挺倒想跟夫人解释解释。”
他回首招呼过一个军官,对他道:“去把谭小姐请过来,他在何府讨扰多日,也该回帅府了。”
何夫人道:“不必了,谭小姐不在府上,昨晚上她就走了。”谭芷与雯蓝是早上被袁寒云派人接走了,来接的是小金玉,也是寒云的徒弟金淑君。
“什么?”路挺一惊,原本气定神闲,顿时变了脸色。冲口说了句:“大胆。”何夫人被他气笑了:“何来大胆,谭小姐本是客人,难道客人要回家,我有阻挡的道理不成。”
路挺冷笑一声:“原本看在谭小姐的份上,对何府礼让三分,既然谭小姐不在,我也就不用再客气。奉大帅之命而来,何府要有人敢阻拦,格杀勿论。”路挺一声令下,屋外士兵顿时把枪架到了窗户上,枪尖直指着屋里的众人。
何笑伦见路挺翻脸了,脸上肌肉顿时抽搐起来,这些年顺风顺水惯了,自有他说上句的,何尝受过如此待遇,竟气得说不出话来。
路挺掏出枪笑眯眯直指向何笑伦,何靖华一言不发地向前一步,挡到何笑伦身前。路挺挑了挑眉毛:“二少爷真是孝子,竟甘为父亲以身挡枪,难道二少爷一条命,在何先生眼里,竟不值区区五百万块银元,何先生当年可是满清第一武士,年过半百,竟也贪生怕死起来,家里供着的光绪亲赠的武士牌子只是摆设不成。”
何靖华冷冷地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路挺调转枪柄狠狠地敲到了何靖华的肩上,抬起一脚狠踹到他的膝盖上,何靖华身子向后猛地退了一步,路挺咬着牙道:“妈的,别给脸不要脸,这会儿连命都要没了,还装什么狗屁大丈夫。”
何夫人刚想说话,被何笑伦拉了拉衣袖。又给何琴华使了个眼色不让他轻举妄动。
韩玉露向前一步伸手在何靖华的后背上托了一下,何靖华才稳住身子,冷傲地瞪着路挺。
路挺见韩玉露出手相扶,把枪口调转向韩玉露:“你算哪根葱,这屋里数你身份最低贱,几时轮到你上前?”
韩玉露笑道:“军爷怎么骂起人来了,眼见着主子要摔跟头,难道我这个做下人的连扶也不能扶了?军爷口口声声说奉大帅口谕,何府若有人阻挡,格杀勿论,单听你一面之词,如何知道事情是真是假,当日谭大帅与何二少爷比枪之时,曾允诺若有事相求,有求必应,军爷当时也在场,是你们大帅说话不算数,还是军爷假传大帅口谕?”
路挺一怔,仔细打量起韩玉露,见她眉眼清秀,十分端庄,似曾相识,他不耐烦地说道:“大帅不在,有求无所求,有应无所应,我只知道遵从大帅口谕,其余一律与我无关。”
正说着话,一个士兵走进屋道:“回禀将军,何府的人已经全部押到。”
何笑伦一听猛地站起身,顺着窗户望出去,黑压压楼前都是人。
路挺收起指向韩玉露的枪道:“把那些无关紧要的丫环婆子、伙计带到一边,让那些主子们进屋,说不定过了今儿个,就没有机会见面了,让他们在一起也算我一点仁慈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