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文笑道:“撤了好,否则我们去接人还要费些周折。”
放下电话,克文对云山道:“找个人摹仿慧姗的笔迹写个留言,就说她去霞飞路方公馆探方羽秋病,让家里人次早过来接。”
云山道:“慧姗的两笔扒拉字看着都头痛,我是仿不来。”
玉露笑道:“她的字我会写。”说着从桌子上随便拿了一张纸,用钢笔写了两句话:“二哥,羽秋病重,我去方公馆探病,明早派车霞飞路接妹,妹慧姗草。”
云山拿起字条看了一遍笑道:“真和慧姗写的一模一样,就是我也分不出来,可惜你那手漂亮工整的簪花小楷了。”他收起字条,顺手从衣服架上取下西服,对克文道:“我去接慧姗,大恩不言谢,过两天你义演我一定捧场。”说着向外走去。
袁克文懒洋洋地叫住他:“你不用急,你这会儿去这场戏就没意思了。把字条给我就是了。”
正说着话,靖华从外面进来,手里捧着个盒子,递到云山手里道:“额娘说破财免灾,让我们马上去银行兑了钱赎慧姗出来。”
云山把东西放到桌子上,打开盒子一看,有银票、盖了章的支票、还有些金银手饰,虽东西未必用得上,心里仍是很感动,鼻子酸酸的,他把自己的银票也放到盒子里,递给玉露:“你先帮我收着。”
克文笑道:“弟妹尚未过门,云山就舍得把一份家当托负给你了。看来日后我再借钱,就得舍面子来求弟妹了。”玉露手里捧着盒子瞬间脸色通红,她低下头盖上盒盖。
云山笑着在克文的背后捶了一拳:“你缺钱,宁愿长街去卖字画,也不肯向我们张口。”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克文一把接起来,原本笑逐颜开,脸色立时冷了下来,看到克文的表情变化,在屋的三人心跟着提起来,袁克文冷哼一声,一拍桌子:“好大的胆子,竟敢把庆生也软禁起来。”
他怒冲冲放下电话,顾不得再嘻嘻哈哈,对云山道:“事有变化,庆生受制,路挺是要铤而走险了。云山,你和我去救庆生,靖华你马上联络何先生,何府要全面戒备。”
玉露想跟云山一起去,云山摇了摇头:“不用担心,一会儿我就回来。”
玉露递给云山一把枪,另有十几发子弹,低声道:“有备无患。”
云山点了点头,把枪掖进靴筒里。
待云山与克文走后,韩玉露把装银票的盒子递给靖华:“你先收着,我去见夫人。”
靖华把盒子放到柜子里,亲自拿着钥匙,回身见玉露已经走出院子,平日走路都是慢吞吞的,现在却健步如飞。
玉露走进何夫人的院子,何夫人坐在炕上,刻儿偎在他祖母怀里,一边喝奶一边看小人书,看到韩玉露进来,赶紧放下书,从炕上站起来:“不是我逃学,祖母说这两天不用上课。”
玉露微微笑了笑,摸了摸刻儿的头:“刻儿不用担心,等过两天老师多讲点,自会把落下的课补回来。你表妹呢?”
何夫人笑着招呼韩冰坐下:“早起他舅舅两口子带着孩子走了,说等上课时再送孩子过来。”
韩冰见刻儿手里端着奶瓶子,拉着刻儿坐到她膝上,笑着问道:“刻儿不是嫌奶膻么?”
何夫人笑道:“刻儿听说喝奶长个,原本一口不喝,现在一天两顿,隔一会儿叫人拿过尺量一下,看看长没长高。”刻儿被说得趴在韩冰的肩上,害起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