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和云山带着军医官来到佳红的住处,祝儿正坐在榻边垂泪,见军医官走进来,慌忙站起身,避到一边,军医官目不斜视地走到佳红榻前,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佳红,清泉把凳子向前移了移,请军医官坐下,军医官先替佳红把了脉,又从药箱里拿出听诊器听了听,祝儿也好奇地转过头来,见军医官脸上波澜不惊,看不出病人如何?
待军医官把听诊器从耳朵上拿下来,云山问道:“病人怎么样?”
军医官道:“外伤并无大碍,只是胸口被东西撞了一下,有些内伤,中医治本,这位小姐的内伤,最好找个中医开些中药才好。”
正说着话,只见佳红咳嗽了两声,接着吐出一口血来,吓得祝儿叫了一声,军医官笑道:“不碍事,淤血吐出来,比闷在心里要好。”
军医官先用消毒水给佳红的伤口简单处理一下,又拿出两瓶药,嘱咐清泉一瓶按时给佳红涂在患处,另一瓶药则是消炎药,也把如何吃法对清泉说了,收好药箱刚要走,何雯蓝和谭庆生走了进来。
雯蓝见玉露和祝儿哭得眼睛通红,慌忙走过来问:“伤很重么。”玉露抬起头哽咽着道:“不是。”
谭庆生因屋里女眷太多,私室内外男不方便留下,跟云山打了招呼,说改日再过来,云山要送,被谭庆生阻住了,和军医官一起走了。
云山执意送到大门外。
雯蓝和祝儿帮着玉露和清泉一起给佳红上了药,又服侍她吃了药,两人才告辞,玉露打发清泉下去,自己留下陪佳红。
玉露擦了擦眼睛,坐到床前,见云山默默地走进来,玉露道:“你也先回去休息,明儿还要救慧姗。”
云山没吱声,站到窗前。佳红翻了个身,可能身上疼,忍不住哼哼了两声,玉露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不热,帮她揉了揉有些红肿的脸。
看着佳红睡稳了,她起身走到云山身旁,云山挪了挪身子,从兜里拿出那张绑匪留下的字条,玉露低着头,鼻边闻到了一股似麝如兰的味道,她俯到纸上又闻了闻,却有一股硝石的味道,再看字条上的字,是钢笔,字迹工整。
云山见玉露翻来调过去地把信纸放在鼻子下闻着,问道:“怎么了?”
玉露道:“我怎么闻到纸上有一股硝石的味道。”
云山也闻了闻道:“绑匪必然有枪,有这股味道也不奇怪。”
玉露道:“这种硝与普通硝石不同,叫清硝,秋婶年轻时有头疼的毛病,以硝石之沫喷到鼻子里,头就不疼了,因秋婶闻不惯硝味,秋叔的朋友送了他一块清硝,所以我知道味道,可是清硝无产地,有价无市,就是有钱也没地方买去,听闻只有段祺瑞的嫡系部队里方有,难道劫持慧姗的是段祺瑞的人。”云山又闻了闻,他皱了皱眉:“上海驻兵只有谭庆生,他堂堂上海都军,朝庭大员,怎会做如此下三滥之事?”
玉露道:“做下三滥之事,未必是下三滥之人。”
大门被人轻敲了几下,清泉走出去开门,见何靖华走了进来,清泉刚要关门,背后探出个脑袋笑道:“慢点儿,别夹了我的脑袋。”清泉一看是袁寒云,笑道:“袁二公子来了,袁二公子请进。”